第277章 不確定
「嗯。」
湯伽野頭一次叫護工進來替他，他真的很累，很困，萬一自己倒下了，誰來陪林曉秋走過艱難的治療過程？
一個年輕的女護工安靜地守在林曉秋身邊，時不時看一眼林曉秋的儀器和臉。
湯伽野睡得並不安穩，但兩人離得並不遠，他最終敗給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酒店送過來的營養餐被護工小心的擺放在桌子上，林曉秋看了一眼，讓護工給她餵了一些湯和燉菜。
她吃的不多，卻很安心，味道也還不錯，應該是國內的廚師做的。
湯伽野醒來的時候，房間里都是晃眼的燈光，他的位置頭頂是黑暗的，只有病床周圍有光線，現在護工已經換了一個男護工守在林曉秋身邊，她睡得很安穩，樣子也似乎沒有什麼痛苦。
他輕輕走到護工身邊，把他請出去，他繼續陪著林曉秋，看見桌上的食物，他有些餓，小心地用勺子吃了大半，不管冰涼與否，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活著。
林曉秋治療的這段時間，湯伽野一直不離不棄的照顧，外加兩個護工，他偶爾抽時間處理一下公司的事，還要兼顧林曉秋這邊幾家公司，精力十分不夠用。
在累了兩個多月後，湯伽野倒下了，林曉秋的病房加了一張病床，湯伽野就睡在她旁邊。
林曉秋雖然自責，但她身體沒有康復，而且恢復的很緩慢，好在這段時間腫瘤的細胞沒有繼續擴散，所以，她一直撐地有些辛苦。
湯伽野也因照顧她而倒下，她就有些急切。
不過，醫生說湯伽野只是太累了，正好趁這幾天好好休息，醫生還給他打了助眠的針水。
一周過後，湯伽野好轉，精力恢復了許多。
兩個人在異國他鄉，吃的也不能隨心所欲，幸好湯伽野請的廚師靠譜，勉強能讓林曉秋吃滿足。
這天兩人吃完，林曉秋憂心忡忡對湯伽野說。
「要不你回去吧，處理幾天工作，順便看看孩子，你跟我一直耗在這裡也不太好，我的病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你不能一直陪著我，家裡，公司里那麼多事等你處理。你不回去孩子多想咱們？我們辛苦大拼的公司萬一出點事，我不是白白生病了？」
「你想這些做什麼？公司有我在，有我父母在，我爸爸可不是吃素的，我媽媽也不是傻瓜。他們在國內，公司不會亂，家裡也不會出事。
家裡交給爺爺和奶奶，爸媽盯著兩邊的公司，能出什麼事？孩子他們身邊還有保鏢，我也跟舅媽他們打了招呼，他們家親戚都在北市，一旦有點事，他們那邊都能兜得住。
別杞人憂天，這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下來，我先頂著，好好養病，咱們家不缺錢，就家裡那一堆石頭，等賣完你人都老了。
以後公司請人打理，我們過幾年清閑日子，前提是你要養好身體，醫生不是說了，你的身體雖然還不是最理想的情況。但，沒有繼續擴散就是好消息。
至少說明治療是有效的，咱們的孩子一定能看著你好好的回去。」
湯伽野和林曉秋躺在各自的病床上，面對面的交流。
他們最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休息，因為林曉秋身體弱，不能過於活動，她只能躺著，坐著，靠著，有些煩躁起來。
孩子打來電話，她才能強打精神，平時的狀態並不好。
湯伽野能感覺出來，林曉秋有些愁苦，甚至是厭倦，他時刻不敢離開病房，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守著她，睡覺都在他們彼此的手腕上綁一根繩子，生怕她不聲不響的離開病房。
現在的林曉秋是脆弱的，也是求生欲比較單薄的時候。
至於原因，湯伽野感覺到了，但他沒有直接問過。
林曉秋不說，肯定不願意告訴他，於是他只能加倍對她好，細緻地照顧她，顧忌她的情緒和眼神，哪怕她抬頭看一眼天花板，湯伽野也要追隨她的目光，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說實話這樣的照顧方式很累，但比起失去她，他可以耐心地堅持下去。
哪怕無限期延長，他都不願意鬆開林曉秋的手。
他也知道治療的過程很痛苦，很疼，林曉秋好幾次都堅持不下去，對醫生說放她出院，她負氣地想要離開，結束生命。
當醫生告訴他這些話時，他深刻明白林曉秋面臨的疼痛級別，她大概是真的撐不下去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忍心放棄兩個女兒和他吧。
湯伽野有時想，如果那次不帶她出國旅遊，如果沒有入住那家酒店，或者他們更自私一些，離婚的話，可能兩個人現在不會這麼痛苦。
他知道有段時間兩人相處特別陌生，林曉秋對他甚至失去了興趣，他怎麼哄她都提不起興趣，差一點，他以為她會提出離婚，但她並沒有。
也許是因為習慣，也許是因為她不忍心，也許是別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可他就是知道林曉秋有一陣非常想離婚。
甚至一度想借口，找機會出差不回家，有時候兩三個月見不到一兩次，他有些心急。
他也諮詢過心理醫生，這種情況下，如果過於逼迫對方，只會適得其反，所以，他並沒有太強硬，放任她自由了半年。
可是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並不會有什麼結果。
林曉秋也不知道想通了還是做出了選擇，又開始願意與湯伽野交流感情，用心的做出積極的態度，甚至提出要生孩子。
那時候湯伽野很開心，他滿心歡喜，以為林曉秋終於認定彼此是走到最後的伴侶。
可最近她生病這段時間，她又開始有些古怪，表面上兩人在交流，其實他看得出，她的腦子裡，眼睛里在想著別的事，或者說別的人，他不太確定林曉秋是否愛過彭瑜也。
但他有些懷疑她最近這段時間除了想孩子，可能有一點時間就是在想那個人。
為了防止突發病變的情況，湯伽野不願意林曉秋有什麼遺憾，他通知了她公司的藝人，希望他們能派出代表前來探望林曉秋，這些代表裡面就有彭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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