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麗的誤會
她心裡有些慌張，沒想起身上還穿著裙子。
湯伽野看到那幾乎全部露出來的大長腿，才抬眼看了一眼林曉秋。
林曉秋滿心滿眼都是湯伽野，心裡慌張又火燙，根本沒注意裙子的問題。
「裙子蓋上。」湯伽野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故意的，她應該猜不到自己會來。
聽到冷冰冰地提醒，林曉秋眼光掃一眼裙子，嚇得花容失色...
忙一把去扯裙子，想要掩蓋住全部的腿。
湯伽野已經背轉身，沒有盯著林曉秋整理裙子。
林曉秋狼狽地上下左右拉扯裙子，好一會才臉紅心跳地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轉過來了。」
聽到林曉秋語氣里地小心翼翼與羞澀，湯伽野不為所動。
見過他的女患者不是沒有對他用過這一招，但林曉秋是唯一一個後知後覺，毫無表演痕迹的人。
他姑且相信她一次。
湯伽野彎腰，看到她的裙子已經被腳指頭夾緊，一點也看不到腳踝...
這女人是不是白痴？
「露出腳裸。」湯伽野高冷地面孔差點被氣笑了。
「哦，對不起，我下次注意。」林曉秋忙鬆開腳趾，露出腳踝。
湯伽野心想，這女人是神經大條還是智商有問題？
哪有人想下次還來醫院看病？
「有點涼。」湯伽野作為一個醫生，盡職盡責提醒病患林曉秋。
本來敷冰塊這種事輪不到湯伽野親自來，但剛才冰庫沒冰，護士沒打通冰廠的電話，他只能親自去海鮮市場碰碰運氣。
他找到的是冰是凍海鮮的碎冰，交給護士時，護士有些猶豫地說：「湯醫生，這冰是您從外面找來的，咱們科室沒這個先例，我不敢給患者用。」
湯伽野當時很想罵人，但想起科室主任那個脾氣，護士的確不敢，他才親自來。
「好，要不湯醫生我自己來？」林曉秋到底害羞，雖然湯伽野手上戴著橡膠手套，她臉上還是燒得厲害。
「你是醫生還是護士？」湯伽野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上的棉簽沾過消毒液在她受傷的腳踝四周擦拭。
「那謝謝湯醫生。」林曉秋有些尷尬，很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不知為什麼，遇見湯伽野開始，她的整個腦瓜都不太清醒。
「你找我看過病？」湯伽野想起林曉秋在羊毛廠扯得那句謊話。
湯伽野這個人記憶力超群，只要他見過的人，哪怕一面，他都能準確地記得。
可他的記憶里並沒有林曉秋這個人的影像，他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在說謊。
「是我廠里的同事，她扭傷過手腕，當時您給她看的病。」林曉秋繼續撒謊，有種被拷問的感覺。
「叫什麼名字？」湯伽野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病患的名字，他來一院兩年，病患雖然不少，但名字和病症還記得。
「方芳。」林曉秋眼睛一閉，只能繼續扯謊。
「我的病患沒有這個名字。你記錯了吧？」湯伽野很確定的給出答案。
「啊，我想起來，是另一個醫生。我們只是聽說過您醫術高明，我記差了。不好意思。」
湯伽野隨即把冰袋裹在林曉秋的腳踝處，站起身冷漠丟下一句：「撒謊。」
他就那樣轉身走了，林曉秋百思不得其解，這麼快被湯醫生看穿了？
怎麼辦？怎麼跟他解釋好呢？
總不能告訴他，上輩子，她在這家醫院做過護工，所以認識他。
湯伽野會把他當成神經病吧？
林曉秋在病床上翻轉一夜，該怎麼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彌補自己撒的謊呢？
隔天，她頂著一個黑眼圈被護士推去拍片。
結果出來，湯伽野親自取來片子找她，當他看到她腳踝上的冰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化成冰水。
在被窩裡捂了一夜，早就不冰了吧？
她怕不是個傻子？
「湯醫生，片子結果怎麼樣？」林曉秋很高興。
她已經想出了完美地解釋，正想一會告訴湯伽野撒謊的原因。
「片子顯示骨骼完整，沒有骨折，沒有損傷，冰袋解開。」
湯伽野斷定她沒什麼大事，也就不再親力親為。
「好的。」林曉秋聽話地坐在床上彎著腰解開冰袋。
「消腫了大半，打個石膏先觀察。」
林曉秋很開心，這次傷得不嚴重，湯伽野既然給了這樣的診斷結果，那麼她的腳應該沒大問題，很快就能好起來。
「好的，謝謝湯醫生。我昨晚不是故意撒謊的，我之前來一院替我親戚打聽骨頭壞死看哪個醫生，他們提到了您。
後來您很忙，沒掛上您的號，昨晚我記成陪我同事來看病，其實是兩件事我記混成了一件。
所以才會說您給我同事看的病，真的是這樣，我沒騙您。」
湯伽野不想知道她的這些所謂的看病往事，倒是她話里有個信息引起他的注意。
「骨頭壞死？多久了？之前在哪看的病？」湯伽野還未遇上過骨頭壞死的患者。
準確的說，他沒做過這樣的大手術。
一心想找個機會實操，但奈何一直沒遇上這樣的病患。
又不能大街上拖一個人來做手術，可是他手癢啊。
林曉秋陷入了另一個謊言。
骨頭壞死的親戚不是別人，而是上一世她壞了名聲后，家裡人偷偷把她賣給一個殘廢，還是不久於世的病人。
她那黑心的父母兄弟，賣了她之後，又和殘廢的母親合夥想把她弄死給殘廢陪葬。
當時林曉秋沒想到那個殘廢聲稱死也不會跟她過日子。
現在想起來那個殘廢當時是好心，不願意葬送她的命，好心放了她自由。
提到殘廢，她忽然覺得上輩子要不是他，自己早死了。
這輩子，她想報答殘廢。
她其實不太確定殘廢的雙腿是骨頭壞死，還是骨癌。
在醫院當護工總結出的經驗，林曉秋妄自猜測應該是骨頭壞死的可能性更大。
殘廢後來活了好幾年才死，她收到過殘廢死前找人給她送的一萬塊錢。
當時送錢的人說殘廢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雖然沒有做成真夫妻，但也在一個房間里住過幾宿，他希望她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林曉秋當時沒要那一萬塊錢，她執著地認為殘廢不是好人，死後還想把她當媳婦，簡直做夢。
現在按時間推算，她被賣給殘廢的時間還有兩年，殘廢的腳應該還沒有多嚴重。
但也得找時間回去一趟，勸他去大醫院看看。
「我親戚總喊腿疼，使不上力，在老家的醫院檢查，醫生說是骨頭壞死，要做大手術，可是他們沒錢就沒做。」
林曉秋心想先堵住湯伽野的好奇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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