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二姨母來襲

就是辣么的巧，在昨兒傍晚，柳乘風去縣衙找縣令時親眼見著九福進了縣衙的後院，約有一個時后，他又親眼看到縣令一副必恭必敬的將九福送出縣衙。

他更是清楚的記得，縣令當時送九福時說的是--「公公慢走。」。

在禺國，被稱為『公公』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出嫁女稱夫君的父親，二便是宮裡的太監。

九福的年紀看過去也就二十左右，有兒媳婦這是不可能的事，何況縣令還是個四十幾的老男人，他稱公公就更不可能是兒媳所稱的公公了。

那就只能是另一種，九福是個太監。

可即便是太監，公公二字也不是隨便能叫的。

剛入宮的太監就只被濺稱為太監，入宮久了有了一位地位的，如各宮中的掌事太監，守後宮宮門的守門太監這些，被稱為大小黃門。

只有太監中最尊貴，身有殘疾卻能擁有品級的，才有資格被稱為公公。一般是帝王與后妃身邊的貼身太監，嬪及嬪以下的妃子宮中的掌事太監都只是大小黃門，還有就是宮裡賞下去到權貴府中的掌事太監。

九福不管是屬於宮裡的還是宮外，都只能證明，被他跟著的那位，地位非凡，不是皇子，最起碼也是候爺，還是手有實權的候爺。

這些柳乘風沒準備告知爹娘，他們將屋裡的客人只是當成普通貴人，縣令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官，若是知曉對方身份如此之尊貴，怕是反而一個不好先把他們自己給嚇死過去。

他又沒其它想法，索性就這般，反正不過一夜過去那些人就走了，從此也不會再有糾葛。

只是有些事啊，人算不如天算。

一家三口還在廚房說著話呢，大門又再次傳來了聲響，這回不是客氣的敲門，而是被拍得嘣嘣響，一聽就是來者不善。

柳父柳母和柳乘風匆匆從廚房出來，剛才在門口旁坐著的客人已經不在，院子里已空空如也，似乎是客人們都已回房休息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婦人頗為大聲的叫聲：「小菊，小菊，我是二姨母，來看你來了，快開下門。」

聽到這聲音一家三口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怎麼她又來了？」柳乘風不滿的小聲嘀咕。

柳母有些局促不安，面露苦澀的自責道：「都是娘對不起你們。」

可又能怎麼辦呢，誰讓她欠了她一條命。

柳乘風看著母親這般心裡更是怨氣漸深，他不是怨柳母，而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但他一點不想承認的親外祖母。

柳母就是邊家村人，原名邊菊花，父親邊小奎，生母路氏。

邊小奎和邊大奎兩兄弟是由寡母養大，邊小奎還在肚子里呢，父親就因為家裡太窮進山想挖草藥賣錢被野豬懟了肚子沒了。

一個寡婦帶著倆孩子生活哪那麼容易，好在邊家村民風還算是淳樸，村裡人多少會幫襯著些，好歹寡母將兩個兒子拉扯大，還給他們都娶了媳婦。

只是家中貧寒，地又少，兄弟倆娶的媳婦這娘家也就沒權利挑了。

邊大奎娶了江家屯一戶最窮的姑娘，邊小奎娶了路家村一戶二十歲還沒嫁出去的老姑娘。

路氏一直未嫁的原因，倒不是她自己不願或是自身條件不行，她長得還行，柳母就有六七分像她，已經年到五旬的人看過去依舊是個漂亮老太太，可見年輕時有多好看。

路氏有一手好綉活，每個月靠著綉活都能掙個一二兩銀子，路氏的父母捨不得每月的銀子便宜了別人，路氏是家中長姐，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路氏出嫁時，弟妹不是已經成家就是已經定親，所使用的銀子就是路氏一針一線綉出來的。

按說路氏被欺壓成這樣在嫁給邊小奎后應該是脫離苦海，她有一手好綉活，邊小奎又勤勞肯干，兩人日子應該差不到哪去。

而事實是，路氏早已被洗了腦，就算是嫁了人，到手的錢一分一毫依舊往娘家送。

邊小奎這人老實，好不容易娶到媳婦那是珍之重之，成家后自己手裡從來不拽錢，有個一文他都要硬塞到路氏手裡。

寡母在世時兄弟倆還是生活在一起，經歷大權握在寡母手中，一切開支從公中出，路氏畏懼婆婆又不敢大膽，她的所做所為也就一直都沒被發現。

在路氏懷著柳母時寡母去世，這樹大分枝，兩兄弟各自都有三四個孩子，硬塞一個小房子里生活實在太擠，邊大小奎送走了寡母后便分了家。

只分家不到兩個月，好傢夥，他們家竟然連米缸都見底了，銀子那是更甭提。

這時的人重視子嗣，路氏這時還懷著身孕，邊大奎知道實情后再生氣也不好對路氏如何，只能想法子去借糧，怎麼的總要活下去不是。

結果邊小奎還沒如何，造成家中困境的路氏自個兒怕了，懷著身子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不敢睡熟，明明家裡最好的都給了她，她愣是要生時還看著不怎麼顯懷。

柳母生下來時跟只小雞崽似的，哭聲都要耳朵貼上去才能聽得見，瞅著就不像是個能養得活的。

路氏還沒奶，再這麼下去孩子指定是活不成了。

穩婆看著孩子著實不忍，便告訴邊小奎村中剛好路氏的堂姐也剛生孩子，可以試下能不能請人幫著喂。

就這麼著，柳母終於活了下來，喝了二姨母整六個月的奶，邊小奎也出了六個月的雞蛋。

後來又發生了些事，邊小奎終於再忍受不了路氏將人休了，在兩年又娶了村中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子為妻，這位被休，是因為她不能生育。

都說有後娘便有后爹，邊小奎家卻是恰恰想反，後娘因為無法生育，對柳母兄妹是當成親兒女來疼，柳母嫁給柳父時，嫁妝可是村裡的頭一份。

扯遠了，回來，重新說門外這位柳母的二姨母。

按說當年二姨母餵了柳母六個月邊小奎是給了報酬，喂一次就一個雞蛋呢，在那時這奶喝得已經是頂頂貴了，應該兩不相欠。可二姨母對柳母還有著一個救命之恩，當年要不是二姨母有奶喂，柳母壓根活不下去。

二姨母也一直拿著救命之恩說話，柳母未嫁前，她時常到邊小奎家又吃又拿，柳母嫁人後，就改成了到柳家來又吃又拿。

『救命之恩』這四個字壓著，柳家就是再不滿也不能說什麼，否則一個忘恩負義壓下來，首先柳乘風這個捕頭就得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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