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九福的異常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可是一點不滲假。
楊縣令繼在自己把自己嚇昏后,醒來又創下招供最快的記錄。
「下官一輩子本本份份,從沒想過輝煌騰達,在下官那兒,下官考中了秀才已是光宗耀祖。」
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坐在大堂的地上毫不顧形像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偶爾的淅瀝一下拿官袍袖子去抹。
官服不可污,視為對朝廷的大不敬,輕則杖二十,重則刑百。
這傢伙現在疑似心態已崩,似乎有點已經不管不顧了。
為何斷案輕口供呢,以下楊縣令的講述充分的說明了關鍵,他所說的和梅氏的關係,與外界傳言的完全是倆板本。
——楊縣令出生自長銘縣之下的楊家屯,家中其父母一輩有五個兄妹,楊縣令的父親排行老三。
上非長子,下有幼弟,都說爹疼長子娘愛幺兒,卡當中的楊老三就是那個爹不疼娘又不愛的。
好在楊老爹雖偏重長子卻也沒不管其它兒孫,眼光也算長遠,家中不管是哪房,他都會送一個孫子去堂上學。
楊老三一房,選的是長子楊縣令去。
自小,楊老三夫妻就教育楊縣令,要是不想像爹娘一樣在地里刨食,永遠都有干不完活,就唯有讀書一條路。他們三房所有的希望,也是全寄托在他身上,他要為父母爭口氣。
楊縣令不是天才,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甚至還有些小笨,經常是早上讀過的書下午就忘了大部分,能考上童生憑的全是他沒日沒夜的勤奮。
可有時老天著實不公,努力的人未必一定就會有回報,童生后的秀才他連考兩次都沒得中。
讀書費錢,筆墨紙硯和束脩等等,都讓本就貧困的楊家越來越窮,何況楊老太本就不喜三房。
在楊縣令連考兩次都失利后,楊老太是死活都不願再繼續拿出銀子來了。
楊縣令與梅氏的婚姻,正是這時楊老三與梅父做主定下,因楊老三無意中救了梅父一命,梅父覺得楊老三能舍已救人,其子品行應該也差不到哪。
兩家約定好,梅家供楊縣令繼續進學,等楊縣令考中秀才便迎娶梅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楊縣令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更別說讓楊縣令考上秀才已經是楊家三房所有人的執念,楊縣令無論是為已還是為了三房,他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楊縣令自我認為,他的一生,曾經都是在被安排中過來,他只能苦13的被動接受一切。
幼時讓他讀書讓他一定要成才,是父母耳提面命給他的命令與任務。
娶梅氏是父母安排。
成婚後缺衣少穿什麼都要靠妻子的他同樣在妻子面前硬氣不起來。
中秀才後進衙門靠的是岳父。
能當上縣令靠的還是岳父。
之後在長銘縣任縣令依舊還是要靠岳父親的關係網。
可以說,在離開長銘縣之前,楊縣令就從來沒有能硬氣的說『不』的一天。
估計是憋得狠了,心裡壓抑著壓抑著就爆發了。
來到仙豐縣后不到半年他就納了第一房小妾,之後就是接二連三的小妾進門。
呆板又總是在他面前盛氣凌人的嫡妻,與溫柔寫意的小妾相比,自然是小妾們更得他的歡心。
遠離了長銘縣,對楊縣令來說是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更加的清晰,似乎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他終於活得像個人了。
九福一臉鄙夷的『嘖嘖嘖』著蹲在楊縣令面前,「商戶地位低,學子個個未來可期,你的過去在咱們禺國並不是沒有,相反著非常多。」
地位低就意味著有時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會保不住。
地位低也意味著哪怕穿得再光鮮亮麗走出去依舊腰板挺不直。
地位低更意味著明明我已是家財萬慣卻總是要為他人做嫁衣的不甘。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讀書明事理,讀書能做官,一旦讀成能讓整個家族的地位都跟著提升。
這就是為何再窮再苦,但凡能擠得出銀子來,許多人哪怕是整個家族、整個村一起供,也要供出個秀才、舉人來。
自然的,許多的本就不缺銀子的商人,便會選擇自己看好的學子資助。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家的子孫將來必會學有所成,多投資幾個,但凡其中有一個成功了,對於商人來說就是投資成功了。
「梅員外乃一方鄉紳之首,銀子他多得是,我可不信當年他幫助過的學子只有楊大人你一個。」
忘恩負義的鼠輩。
九福此刻已是陰沉著臉,全身上下都瀰漫著『我想殺你』的氣息。
不只是令原本哀哀戚戚一副『我好苦啊』的楊縣令『嗝』的一聲哭不下去,也讓君槿瀾等人對他突然的情緒外放感到詫異。
君槿瀾身邊的貼身公公就倆,一個是師傅的四寶,一個是徒弟的九福。四寶主要負責明面上的事,而九福則是許多不能說也說不得的事規他負責。
這樣的人按理應該會給人種陰冷邪惡的反派感,畢竟經手的事都不大能見光,接觸久了難免的性子就變了,何況還是本來就身有缺陷的太0監。
但九福不同,他在人前總是溫潤如玉,若不認識他或是他自己沒承認自己是個太0監,一般都不會有人把他往這上面去想。
九福的桃花運,可是比君槿瀾這個主子還要旺,且還是沒目的都是沖他本人去的。
九福只微一失常臉上又勾起了淡笑,大家要不是都很自信自己的視力,可能都會以為是三人一同看錯了。
君槿瀾輕咳了聲冷聲道:「楊縣令,本王對你所說的這些並不感興趣,本王只問你,仙豐縣的入城費是怎麼回事?本王若不是已然年老忘事,咱們禺國可是自古便沒有入城費這麼一說。」
楊縣令本來膽子就不大,再被九福剛才近距離殺氣鋪面的一嚇,這回沒再吧啦那些苦啊慘的,慘白著臉哆嗦著磕磕絆絆的開始坦白。
「下官不想一輩子都只是個縣令……」
可要想往上升,不付出點代價又怎麼可能?何況他的上封是愛財如合的葛知府。
只是他清正廉明的名聲在外,他又豈能自毀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