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寶貝
管氏急步走近,當她見到那個被油布包著的黑色木箱已經打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沈笑心思完全沉浸在箱子里用土護著的陶瓷上,這種青花纏枝花卉錦地山水紋錠形單層瓷盒,她曾在那個時空中博物館見過三層的,文物呀!
幸虧聽了大哥的話,後來又用小鐵杴慢慢挖到門后,沒有傷到箱子和裡面的瓷器。
她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都沒注意旁邊的動靜。
已經站起來的幾個人,在管氏無聲的瞪視中,都不敢開口,沈志側身拽拽妹妹的衣領。
心想:早知道娘會回來,他就應該第一時間掀開瓷盒蓋,瞅瞅傳說中的金頁子(金葉子)究竟長什麼樣。
後知後覺的沈笑抬頭看到管氏,捧出瓷盒起身,「伯娘,你看我們挖到寶貝了。
裡面說不定是我娘藏的金銀。」
管氏看著遞到面前的瓷盒和門口以及西半邊門后的大坑,深吸一口氣,小心接到手裡,「你們怎麼發現的。」還知道在西邊門后埋著。
沈笑突然意識到,伯娘曉得這裡裝了什麼,糟了,她該不會是判斷錯了吧?
「娘,是我挖的。」沈遠第一個出聲。
「娘!」
「伯娘!」
管氏止住一個個急於認錯的他們,在周氏的攙扶下進到屋內坐下道:「把坑填好吧,東西不能再放進去了。」
「唉!」沈遠哥仨兒利落的填坑。
沈笑揪了一下衣角,笑道:「伯娘,我看我娘寫的在門檻下挖出了金頁子,就……」
「七兩,你過來。」管氏讓周氏端水拿來一塊布巾,十分認真的,輕輕擦拭著一尺見方的瓷盒。
沈笑扭頭看看三個假裝幹勁十足埋坑的哥哥,一步分作兩步挪到管氏身側。
「伯娘,」她喊的聲音很輕很軟。
管氏側頭一笑,「來打開。」
沈笑咬咬唇,在伯娘的注視下開了瓷盒蓋子。
沒有想像中的金光燦燦,只有幾顆小巧的金瓜子躺在紅色的硬殼本本上,旁邊放著一枚紅色獅紐印章。
立在一旁的周氏自然也看到了,她跟父兄給大戶人家送活羊時,是見過金瓜子的,她爹還收到過一顆,一直藏著。
一個大概有一兩,這幾個就是八兩。
沈遠三人也停下動作,悄悄勾頭看了一眼。
管氏無奈,讓沈笑和她一起凈了手,然後道:「都過來吧,這裡確實是寶貝。」她拿出紅本本給沈笑:「打開看看。」
沈笑接到手裡打開,移步和兄嫂們一起看,竟然是爹娘的婚書。
上面有爹娘及他們父祖三代的名字,外祖父母的名字下竟還有私印。
後面一溜兒的證婚人、媒人、主婚人簽字蓋章。
最後面還有他們這邊縣衙的大印。
管氏看著沈笑,正色道:「這份婚書,你娘說是她娘早就給她備好的,除了媒人和主婚人,其他都是早前填好的。
有了這份婚書,再加上成親時請的官媒和官府的蓋章,你娘和你爹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你說,是不是寶貝?」
沈笑連連點頭,外祖母威武。
然後管氏又拿出最下面的一張房契,道:「這是你曾外祖母的一處私產,在貢院附近。
你娘說這院子是個一進小院,有一對夫妻守著。
春闈時租出去落下的錢財,就給他們守房子修房子用。」
沈笑接過一看,是紅契,她對沈曜揚了揚,「三哥,會試殿試時,你就住這了。」
她也是在京城有房的人了,太不可思議了。
沈曜摸摸鼻子,覺得七兩說的就像他馬上就能會試一樣。
「那我們什麼時間去看看?」沈志的眼睛賊亮。
「等你們誰中了秀才再說。」管氏斜了他一眼。
沈志立刻縮到大哥身後,重任還是交給三郎吧。
管氏環視一圈兒孩子們,「好了,你們也都看到了,印章是七兩外祖母的,金瓜子本來有十幾顆,你娘買田,置辦物什,又和你爹去了趟保定老家祭拜,花用了一些。
七兩,這些今天伯娘就交給你保管,金瓜子就是你娘留給你的陪嫁,不準動,知道嗎?」
本來還想拿金瓜子買地的沈笑,瞬間歇火兒了,伯娘說了不準動,那是一定不能動的。
「還有你們,七兩是妹妹,她小孩兒心性就算了,你們居然跟著一起起鬨。
大郎和你媳婦把地給我做回原樣,二郎三郎繼續去裝麥入倉。」管氏掃視他們,垂眸后又掀了掀眼皮道:「除了七兩和老大家的,晚上你們都到書房跪半個時辰。」
沈笑想求情,沒張口就被管氏搶白:「不許求情,你給我回屋好好歇著去。」
說完,她就帶著垂頭不語的兩個兒子走了。
走到大門處,沈曜頓了頓,終於張口道:「娘,我看那證婚人的名字,像是文昌書院已故山長的名字。」
管氏停下,嘆道:「你四嬸的娘,真是用心良苦,吃虧在沒娘家依靠。
你們兄弟要爭氣,兩個姐妹將來也好身後有倚仗。」
「放心吧娘!」兩兄弟立即表態,有他們在,誰敢欺負大姐和妹妹。
西院
「大哥,大嫂,對不起!」沈笑十分不好意思。
沈遠笑道:「凈說傻話。」
周氏幫她整整衣衫,也笑道:「我們還不是想看看,傳說中的金葉子到底是書頁樣,還是樹上的葉子樣。」
「大嫂,將來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咱們讓金鋪做成各種樣子,隨便你挑。
放一起給昌林娶媳婦兒。」沈笑黑眸閃亮,若宣誓般道。
「好,我先謝謝七兩了。」周氏十分捧場。
大哥大嫂都不讓她動手幫忙,沈笑只好抱著瓷盒回屋,又寶貝似的放進了空間的書房。
百無聊賴的她,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繼續翻看她娘陸氏的手記。
錢能通神。
出手大方的陸氏,很快查到,當初那小妾隨父親赴任途中流產了,說是不容易再孕,她把這怪罪到親娘身上。
所以回來守喪后,小妾身邊出過天花的媽媽,從莊子上拿了染過天花的衣物,趁自己哭暈在靈堂時,裹在了自己身上。
知道祖母疼她這表甥女,憐她在繼母手下討生活,是從小帶在身邊養大的,比孫女都親。
陸氏就準備另闢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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