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震蕩掌
阿狸說要出去換換口味便離開了還原。
見沒人打擾了，稻榮便來到幻夢樹下盤腿而坐。
怨恨被插到一塊木頭上，看著修鍊筆記，上面記載的數目繁多的法術令他入迷。
「隱氣術、忍法·蒼緋印、震蕩掌……法術身法鬥技都有，這些統統都歸於魔法嗎？艾歐尼亞的派系還真是百花繚亂，突出一個亂。」
這些技能在系統商店的清單里也有，如果通過筆記學會了就可以剩下不菲的羈絆點。但如果想要快速精通，那還是得找系統兌換，不過系統會根據掌握的程度給予折扣，還算良心。
「想學的不少，但全都需要耗費魔力。總之一切的基礎都是突破精神領域，不踏過這一步想再多也沒用。」
他合上書本放在一旁，開始冥想。
時間轉眼即逝，一晃已經來到了中午，越發猛烈的陽光印在皮膚上，讓稻榮升起些許煩躁。
沒有再回到之前那種似睡非睡的狀態，等於閉著眼睛枯坐了一上午。
他為自己浪費時間而感到心煩意亂，花香蟲鳴，這些雜念困擾著他，令他不得而入。
「唉。」嘆了口氣，稻榮睜開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自律的人，而且前世就已經這樣了。
只要手機在視線範圍內，他就忍不住拿起來刷兩個短視頻或者水水群。然後因為沒有汲取到什麼營養索然無味的放下，工作一小會兒又拿起來摸魚，拖拖拉拉的完成一天的工作。
然而現在離開了那些東西還是這樣一副性子，真是恨不得拿起怨恨給這一顆浮躁的心捅一刀。
自我反思了一會兒，他覺得浮躁也許只是次要問題，因為他把時間拖得太長了。
其實有不少人都能做到快速冥想入定，而自己無法快速進入狀態應該是方法不對導致的。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稻榮漸漸理解了一切。
他目的性太強，為了冥想而冥想反而落了下乘。
應該摒棄一切念頭，讓思緒輕盈漂浮起來，精神領域就會自行將他納入。
稻榮這次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讓自己在冥想時不用去刻意注意姿勢有沒有走形，然後再閉上雙眼。
念頭一通達，冥想便順暢了許多。
不消多久他便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微妙的輕盈感再次自下而上竄遍全身。
無邊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他任由這股感覺托著自己，沿著光的輪廓向上攀爬，最後進入光芒深處，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
早上的事情讓阿狸感到愧疚，讓稻榮陷入危險中絕不是她本意。
於是她難得去了趟河邊，抓了兩條魚，想要做成烤魚給稻榮換換口味，補償一下他。
山上有不少野味，但卻沒有鍋碗瓢盆，只能用原始的方式烤著吃。
在抓到魚后她第一時間沒有處理，愛乾淨的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腳上的泥濘給沖洗掉。
然後才是刮鱗片掏內臟，這些她都是指甲完成的，弄得滿手魚腥味，她都開始嫌棄自己了。
但只要最終做出來的成品能讓稻榮吃得開心就好。
平日里一個人的時候，阿狸都是隨便摘點新鮮果子洗洗吃掉，應付應付就是一餐，根本沒有心情去研究怎麼把食物做得更可口。
每一次她都是邊走邊吃，剩下時間以最快速度趕回花園，守在冰棺旁，生怕有人趁她離開這段時間把他偷走了。
生命的意義彷彿就剩下了等待，等冰棺裂開，等他醒來。
阿狸幾乎沒什麼想去做的事情，或者說那些事情她只想留著和他去做。
就像一個發條玩具，沒了發條就不會動了。
為什麼這麼執著？
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把握住這次機會，自己就永遠無法取代那個人。
雖然說趁人之危有些卑鄙，但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
而她的等待也終於得到了回報，這幾天她笑的次數加起來比之前一百年都多，整體的精神狀態都變好了許多。
阿狸能感覺到現在的稻榮和以前很不一樣，或許他們一開始都是這樣的，只是因為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現在的他雖然弱，但無疑讓她更喜歡。
感覺稻榮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平等地位上，阿狸的心態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逐漸放開。
她要做不再只是默默追隨，而是憑著本心去追求。
就這樣繼續保持攻勢！
拿下！
思索間，兩條魚已經烤好了，再撒上僅有的一些香料，看著大功告成阿狸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折騰這些，全靠依稀的記憶來操作，難免做得不好。
一條靠得有些焦糊，阿狸想了想把好的那一條拿去給稻榮，自己吃烤焦的那一條。
「餓了嗎？我烤了魚，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阿狸從樹后探出上半身，一雙眸子在花叢中到處搜尋那道身影，手上的烤魚還冒著熱氣。
就像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
隨後她找到了稻榮，只不過看到他已經進入了深度冥想，這讓她有些惱火。
若是以前，她會選擇默默走開。但現在的她渴望表現，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真是的，好不容易折騰完，卻告訴我沒空吃。」
「又不能強行叫醒，莉莉婭是不吃的，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阿狸忿忿的撕咬起來，眯著一雙眼緊緊盯著稻榮，試試看能不能在涼掉之前等到他醒來。
然而這次是等不到了，阿狸只能吃著給稻榮準備的那份，邊嚼邊小聲自語。
「等吃完我就把魚骨頭吐到你腳邊，等你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就會來求我做給你吃。然後我就故意晾著你，而你就會為吃不到而體會到我現在抓狂的心情。」
「或者乾脆再惡毒一點，用裝滿油和香料的親一口，讓你嘗嘗烤魚的滋味，然後什麼也不給吃……」
嘴巴像是被突然蜇了一下，阿狸難得臉紅了。
……
稻榮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仍處在花園之中。
只不過在花園之外，遠處的所有樹木，看上去都是那樣陌生而怪異，像是山水畫墨暈開了那般看不清楚輪廓。
有許多螢火蟲般的光點樹林間飛行，留下靈動的光芒軌跡，像是一隻只精靈。
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全部避開了花園，沒有半分想要進入裡面的意思。
「這就是精神領域嗎？還有什麼不同之處？」
忽然，他注意到一朵面對著他開放的雪百合，花朵上居然長著一張臉。
這個發現令稻榮如遭雷擊，他到處觀察，發現花園裡所有的花朵全都長著一張模糊的人臉，像是幻化出來的那般，並且都閉著眼睛。
「聽阿狸說這裡花兒會吃掉闖入者的記憶，如果捨不得記憶不及時逃走，這些花甚至會連人都吃掉。之前沒見過，現在不信都不行了，果然越美麗的事物就越危險……」
一想到自己居然跟一群食人花待了好幾天，就感到一陣心悸。
「呼，幸好它們全都是沉睡著的。平日里應該小心一點，別驚擾了它們。」
說到沉睡，稻榮立刻看向身後的幻夢樹。
他估計就是幻夢樹在壓制這些花朵，讓它們陷入沉睡。
在他眼裡，幻夢樹的色彩跟平時有所不同。
樹枝上的花苞就如同一盞盞花燈，滿載著夢境與希望，比平時明亮許多。
可樹榦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稻榮的目光透過樹榦看見了扭曲的節瘤正散發近乎實質的黑暗，一點點的深入幻夢樹的樹榦中，侵蝕毒害幻夢樹的根系，搶奪夢境花的營養，令它們久久不能綻放。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幻夢樹收留了他們這麼久，顯然報恩的時候到了。
只是他手頭上沒有任何工具，賽瑞爾達的怨恨沒有帶進來，就算帶進來了不能對對幻夢樹使。
至於魔法，他現在確實是能夠汲取魔力使用魔法了。
可他並不是天賦型選手，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是粗略看了一遍筆記就要放出魔法那可太難為他了。
思來想去，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那僅有的三點羈絆上。
「看來只有藉助大號的力量了。」
「樹瘤有這麼多，而三秒鐘只夠釋放一個法術，所以我得選擇一個針對性強的群傷法術，還不能傷到幻夢樹本體。」
稻榮瀏覽起了技能列表，逐個排除，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某個法術上。
【震蕩掌：匯聚魔力一掌轟出，激蕩敵人魔力將其震暈，但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說明上震蕩掌是對人用的，但稻榮依稀記得筆記里有對這個法術更為詳細的描述。
筆記里說震蕩掌也可以對人以外的目標使用，比如精怪、惡魔、亡靈……一切身具魔力的事物都會因為自身能量激蕩而受到影響。
通俗點講，就是將目標體內的能量「引爆」，能量越多威力越大。
普通人體內沒有那麼多能量，受到的影響小，所以一般只是擊暈。
而像阿狸這種天生體內就有魔法的瓦斯塔亞人，挨一掌的後果就不是暈過去那麼簡單了。
當然，暈沒暈和暈多久和體質也相關。
再看看目標的情況。
幻夢樹作為靈樹雖會受到影響，但那些樹瘤吸收了它太多魔力，已經長成了一個個噩夢能量集合體。
相比幻夢樹本身，樹瘤受到震蕩掌的影響會大很多倍。
而稻榮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特點將樹瘤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