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戳脊梁骨

「真的？」

沈建國陰沉的臉色這才緩和幾分。

「她爸，我還能騙你不成？」

見沈建國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話，李秀梅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沈綿綿卻靠在門框邊涼涼道：「我媽柜子的鑰匙就在這裡，我媽有沒有說謊，你們打開柜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伸手在門框上摸出了一把鑰匙。

李秀梅頓時臉色大變，朝著沈綿綿就撲了過去，「死丫頭，你快把我的鑰匙還給我！」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她藏鑰匙的地方就連沈寶珠都不知道，沈綿綿這死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王老太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看李秀梅這麼激動，立刻就懷疑她了。

「老二家的，你去把你嫂子攔住，我倒要看看她柜子里到底還有沒有那些東西！」

說完這話，她便從沈綿綿手裡接過鑰匙往裡屋走去。

「媽，沈綿綿都是騙你的，你別信她的！」

李秀梅滿臉的慌亂，抬腳就想往裡沖，只不過卻被老二媳婦樊美鳳一把給抱住了。

樊美鳳臉上滿是幸災樂禍，「大嫂，你仗著寶珠考上了燕京的藝校，平常可沒少在娘這裡佔便宜，你要是心裡沒鬼，讓娘看看你的柜子咋了？」

「就是，大嫂，你怕啥啊？娘又不會把這東西給咱舅！」

老二沈建成往裡屋走去看熱鬧，末了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沈建國，陰陽怪氣道：「大哥，你說對吧！」

說話間，王老太已經進了裡屋，麻利的打開櫃門。

柜子裡面的確放了一些東西，只不過卻沒有李秀梅口中的奶粉蘋果鴨蛋。

而是一大塊用透明塑料袋包著的腌肉，腌肉下面是一件嶄新的藍色亮面鴨絨服。

只是在看到這件鴨絨服的時候，沈建國的腳步卻頓住了，臉色變得鐵青。

他大步走過去將鴨絨服拎到手裡，對著李秀梅就開始質問起來，「李秀梅，你不是跟我說，這件衣服你給爹了嗎？現在怎麼鎖在你柜子里？」

這件衣服是年前寶珠從燕京寄回來，說是專門給他買的。

今年冬天是豫省最冷的一年。

他穿著薄薄的棉衣，冷的不行的時候想起了寶珠寄回來的鴨絨服，想要讓李秀梅找出來給他穿上。

當時李秀梅告訴他，她怕爹凍著，就把鴨絨服給爹穿了。

他自然不好再去二老那裡把鴨絨服要回來。

結果沒想到李秀梅根本沒有給爹，而是藏在了柜子里！

「我……我給忘了……我明明記得我給爹了……」李秀梅語無倫次的解釋起來。

樊美鳳跟李秀梅雖然是妯娌，但暗地裡卻總是較著勁。

此時見李秀梅出事，她自然是少不得落井下石，「嘖嘖，原來你根本就沒給爹啊，你在欺負爹現在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么，快說說你想把這麼好的鴨絨服給誰？」

「大哥出去做工經常不在家，你該不會是找了姘頭，想把衣服留著給你的姘頭吧！」

說到這裡樊美鳳連忙捂住嘴，裝作失言的樣子，「哎呀，對不住，我說錯了，不該把大嫂你的秘密說出來！」

這個罪名就有點大了。

真要是頂上這個罪名，她走到哪裡不得被戳脊梁骨？

「老二家的，你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李秀梅惡狠狠地瞪了樊美鳳一眼，隨後從沈建國手裡把衣服拿過來，低頭承認了錯誤，「沒錯，這些東西都是我特意放起來，準備給寶珠她舅的……」

「你——你——你這個……」

沈建國被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臉漲的通紅，高高揚起了手臂。

「我被我家人養這麼大，從小沒為他們做什麼事就嫁到你家來做牛做馬，雖然沒能為老沈家生出來兒子，但好歹也把寶珠培養出來了，現在我弟弟有事，我就是給他一點點東西怎麼了？我也是爹生父母養的，憑啥我就不能給他一件棉衣一塊肉了？」

「你要是覺得我不對，你就打我吧，打我吧，使勁打！」

一口氣說完這話，李秀梅便抓著沈建國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

沈建國反而不忍心下手了。

他望著李秀梅的眼神複雜極了。

李秀梅的確做錯了事情，但她說的也沒錯。

這麼多年她為他生兒育女，洗衣服做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不能就這麼把李秀梅給休了……

樊美鳳可不想李秀梅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揭過去，她站在旁邊似笑非笑道：「大嫂，你記錯了吧，那可不是一件棉衣一塊肉了，還有娘的戒指，兩千塊錢，那麼多吃的呢！」

「就是，那些東西呢？建國你不能就這麼原諒她，一定要讓她把這些東西吐出來！」

王老太板著臉站在旁邊開口道。

沈建國看了看自家媽，又看了看李秀梅。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娘，一邊是跟他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的媳婦。

他有些舉棋不定。

而這個時候，沈綿綿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向王老太建議道：「奶奶，要不你掏下這鴨絨服的口袋？」

啥？

口袋裡還有乾坤？

不等李秀梅反應過來，王老太伸手，一把就將她手裡拿著的鴨絨服給拽了過來。

伸手一摸，頓時摸出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

一張輕飄飄的紙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慢悠悠的落了地。

樊美鳳好奇的緊，隨手撿起了地上的紙。

李秀梅的臉瞬間變成了鐵青色，直接朝樊美鳳撲了過去，「還給我！快還給我！」

只不過，樊美鳳卻敏捷地躲開了她。

拿起手裡的紙張便念了起來，「2月26日，109，3月25日，256，4月30日，301……」

一開始的時候，眾人還沒聽明白這記得是什麼東西。

可沈建國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些數字，不是爹腦溢血的時候，他從外地往家寄錢的數嗎？

他記得很清楚，4月份的時候他因為累得生病，半個月沒上工，那三百塊錢還是他賣血得來的錢！

可這些錢李秀梅明明說是給爹治病的錢，為什麼……

愣了一瞬之後，沈建國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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