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藥
四道菜上了桌,姜心進了堂屋,對閔夫子和姜老太道:「奶奶,閔夫子,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入席了,閔夫子和清風小哥可要喝一點酒?」
閔夫子起身走到矮腳桌旁,看著這一桌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不必了,身體不適,不宜飲酒。」
姜心就倒了兩杯茶放到桌上:「那夫子入席吧。」
閔夫子坐下,指著第二道菜問道:「這是什麼?」
姜心連忙拿出碗,為他盛了一碗湯,道:「這是白菜老豆腐湯,我看您似乎有些怕冷,多喝些湯料會舒服些。」
閔夫子接過來,喝了一口,溫暖的氣息從胃部蔓延到全身,閔夫子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贊道:「味道甘醇,沁人心脾,謝謝姜姑娘,果然暖和了很多。」
姜老太笑著道:「這有什麼好謝的,這些菜能得夫子喜歡才是她的榮幸。」
閔夫將正位讓出來給姜老太,姜老太在姜心的攙扶下坐了上去,閔夫子又示意清風也坐下,姜心又坐在了清風的身邊,正好與閔夫子面對面坐著。
清風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嘴裡,眼睛立刻瞪大。
好吃好吃,肥而不膩,軟糯香甜,雖然帶著肉皮做的,可是肉皮不過增加了嚼勁,為口感增添了一份亮色。
第二口夾得是一塊雞肉,放進嘴裡立刻同雞骨頭化開,根本不用費力撕扯,醇厚的肉香味道攻擊著他的味蕾,讓他直呼好吃。
姜心一直看著閔夫子,見閔夫子仔細的品嘗著每一道菜,沒有露出什麼詭異的表情,頓時她也鬆了口氣,連忙又站起來去盛飯。
今天有人送了一點大米,姜心也不摳門,直接全蒸了。四碗白花花的米飯上桌,香味直衝人的鼻腔。
清風不由得喊了一句:「姜姑娘,你真的太會做飯了,真的太好吃了。」
姜心被誇了,也很高興:「做飯的就喜歡別人誇飯好吃,謝謝清風小哥的捧場了。」
清風連連搖頭:「我可沒說瞎話,確實好吃,是不是公子。」
閔夫子微微點了點頭,對姜心露出一個笑容:「姜姑娘的手藝確實不錯。」
閔夫子原本長得就俊俏,可能因為他身體的原因,他總給人一種病態嬌美的視覺感受,如今這一笑就好像是雨後牡丹的那種艷麗,驚艷的人的眼睛一亮。
姜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嘣的一聲快速跳起來,臉頰有輕微的刺痛。她連忙捂住心臟,低下頭開始扒飯。
媽呀!這美麗!太有攻擊性了。
清風不明所以,卻見閔夫子低下頭,笑了笑繼續吃飯。
一直到吃完飯,姜心收拾了碗筷,在廚房裡冷靜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魂魄,這讓她窘迫不已。等到她覺得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后,才回到堂屋裡,只聽裡面在說話。
原來正在說蔡家的事。
閔夫子道:「冒昧問一句,姜家與蔡家可有什麼齟齬?」
姜老太疑惑問:「夫子此話何來?我與蔡家逝去的老夫人算是手帕交,向來沒有齟齬的。若是說過節,也是對兩家是否有過親事,這件事上的誤會罷了。」
閔夫子道:「幾日前我罰了蔡文康回家面壁,希望他改過自新。昨日我讓學子前去觀望,看他是否已經悔改,不想卻被蔡文康暴打一頓。此子有些許暴戾,還口口聲聲說與姜家不死不休。」
姜老太詫異道:「怎的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且不說蔡家與姜家是否真的有婚約,單是那日他私放槐家那丫頭進私塾就已是他犯了戒律,憑什麼要把這怨恨記在我們姜家頭上?」
清風道:「他之所以記恨姜家,大概也是因為姜姑娘曾經當眾打過他,讓他丟了顏面,後來又因為私放槐家女進門的事,被罰了。這兩件事都跟姜姑娘有關係,不過這種人從不會反省自身,只會將錯誤歸到別人身上,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和蔡家的牽扯早些解決,才能少一些麻煩。」
其實清風還有一點沒說,那天夜裡他和閔夫子看的清清楚楚,蔡文康在爬牆的時候,看到就姜心時眼中的火熱,怕是他對姜心也起了綺念,也是他不肯與姜家斷開聯繫的一個原因。
這種看不上,卻又得不到的矛盾心理,讓蔡文康心有不甘,所以才口口聲聲的說不死不休。
姜老太一聽,連忙道:「對對對,是該早就說清了。自從我那老姐姐去了后,他們蔡家真是一個明事理的都找不到了。勞煩閔夫子告知,老身感激不盡。」
閔夫子搖了搖頭:「此次心術不正,也是我等夫子教導無妨。」
姜老太當然不會怪罪閔夫子,又坐了一會兒,閔夫子才帶著清風告辭離去。出門前,姜心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隻剛做好的拐杖送給了閔夫子,說是當做今日告知蔡家內情的謝禮。
兩人出了姜家的門,走到村邊上一棵老槐樹下,清風才忍不住問閔夫子:「公子……蔡文康明明沒有打人,您為何要說他打了人?」
閔夫子臉色古怪的揮了揮這根被打磨的光溜溜的拐杖,說:「難道你不覺得,讓他們相互離遠一點,才更安全嗎?」
清風撓了撓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這跟您有什麼關係?」
閔夫子拄著拐杖已經走遠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心起了個大早,正準備去鎮子上,卻發現姜老太有些不對勁。
她連忙摸了摸姜老太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姜心顧不得別的了,連忙爬起來,披上衣服,跑去村裡赤腳醫生那裡。赤腳醫生一大早就被抓過來給姜老太看病,把了脈后才確定這是憂思勞累所致。
姜心便猜到這是這幾日她奶奶又是興奮又是勞累,讓自己精神一直綳的很緊,昨日搬遷完畢,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就生病了。
赤腳醫生開了藥方,讓姜心去鎮上拿葯。姜心忙收起來,拿出家裡存的錢,跑去鎮上拿葯。
只是沒想到,只三日的葯就花掉了她一大半的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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