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種蠱
「你倒是一直記得這個。」寧千沉抬手揮了一下：「下去休息吧，你今日也應該累了。」
「是。」
雁書走出渡業殿時，抬頭看了看天，這時天已經黑了，可天空卻依舊敞亮。
因為百里樂央已經算是鬼門的人，所以給她單獨準備的小院又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具，一進一出三間房的院子也只給她和雁書居住。
儘管只是個看門的，但深得如此重視，鬼門上下竟然也毫無怨言，甚至連一句酸話都沒有說過。
看來，寧千沉這門主當得的確不錯，百里樂央如是想到。
第二天一早，她便按著吩咐去了渡業殿，詫異地看了一眼門口守著的兩個守衛：「我……我也是來這裡看門的，請問我該站在哪裡？」
其中一個守衛難掩笑意：「姑娘來得太早了，我們一般臨近午時才換班。」
「這樣哦……」她走到一旁不打擾人的地方好好站著：「那我正好在這裡向兩位學一學。」
看門有什麼好學的？
那兩個守衛只覺得她單純得有些可愛，特別是她那人畜無害的長相和神情，讓人實在提不起防備來，倒也應了她。
其實這渡業殿的門真的挺好看的，無非就是站在門外守著，有人來見進去通報一聲即可，別的倒也沒什麼事。
這不，一早上的時間也只來過一個人而已。
到了換班時間，百里樂央才慢慢走了過去，其中一個守衛卻抬了抬手：「姑娘今天第一日來還不知道時間，我先替你守一會兒，你先去把飯吃了再來吧。」
對哦，她今天第一天來，還不知道有吃飯這回事。
急忙笑了一下：「那就謝謝大哥了，我很快就回來。」
匆匆忙忙回到自家小院，和雁書一起扒了幾口飯之後就準備再回去，雁書卻攔住了她：「你就穿這身去？」
她穿得和在玄機門時的一樣，一身純白色長裙，外搭一件淡紫色的紗裙，連髮髻也是玄機門弟子最常見的單髻。
「我來這裡之後也沒有別的衣服……」
雁書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那是我們鬼門的衣服，你換上再去。」
「好，多謝。」
換上鬼門常見的黑色長袍，還順勢將髮髻也換成和雁書一樣的靈蛇髻，本就沒有什麼首飾的她倒也沒多在意，就這樣出了房門。
雁書正坐在院子里打坐，看她這樣走出來也微微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樣一個幼態的長相也能穿出一種利落感來。
「這身衣服還挺適合你。」
「是吧？我也沒想到我穿暗色還不錯。」她似乎已經把雁書當成了朋友，還理著衣袖走過去轉了一圈：「我穿得可還整齊？」
「挺好的，快去吧。」
雁書瞧著她歡欣雀躍地小跑出去，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姑娘是真這麼純善，還是裝得這麼無辜。
對於她這種名門正派出身的人來說，怎麼深陷鬼門之後還能這麼高興？還不是演出來的那種。
去和守衛大哥換了班，百里樂央便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一邊眯眼看著太陽計算時辰，一邊結合著體內水靈花帶來的力量調息。
有了這個東西，她現如今修習心法的確順暢了許多，順帶連身體也強健了不少。
從前站一個時辰就累得不行，現在站了兩個半時辰還覺得精神頭很足。
看著太陽漸漸沉下西山，晚霞開始爬滿天際，她今天第一次動了動身子，準備開始下一輪的調息。
但旁邊和她一起守門的人卻拍了拍她的肩膀：「門主叫你。」
「叫我了嗎？我怎麼沒聽到？」
「門主敲桌子三下你便要進去。」
敲沒敲過她倒是沒注意，反正今日不管是有誰來都是旁邊這位大哥進去稟報，現在就算叫人也該是他進去才對啊，怎麼就是她了呢？
見她一臉迷惑，那人笑了一下：「敲兩下是叫我。」
原來如此，寧千沉這暗號使得不錯嘛。
她點點頭轉身推門而入，見寧千沉正拿著一本書坐在上座看著，只好行禮：「門主。」
「可還習慣？」
「今日得了大家的幫助，一切都還好。」
「你倒是個記恩的人。」他放下手裡的書看了過來：「心法練得如何了？」
「如今正在努力突破第七層。」
「玄機門的心法只是基礎，練得好也不過是輔助作用。」
這個道理她自然明白，可她現在手上只有玄機門的心法不是？
這又沒秘籍沒師傅的，難道她要自行悟道獨創一門功夫？這可不是她作為一個「廢物」該有的本事。
「是，多謝門主教誨，只是我這……」
「想學什麼，讓雁書教你。」
他慢慢起身走過來，垂眼看著一直看著地面的人繼續說道：「可鬼門的人從不練那些名門正派的功法。」
不練？
那她豈不是完了？
這不白練了一套心法？
「我……我現在練的是玄機門的心法，可與鬼門的功夫有衝突？」
他卻突然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抬頭以後才移開了視線：「這就要靠你自行去悟了。」
尷尬地扯了個笑容，百里樂央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自己這練武之路怕是要一波三折了。
等到換班時，已經臨近亥時，她和換班的兩位大哥閑談了幾句，便趕著回了院子。
沒來得及休息和吃飯，便急匆匆地找到雁書：「雁書姑娘，我有點事想要請教你。」
「何事？」
雁書好像沒什麼正事可做一樣，懶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看月亮，瞧她這著急的樣子也還是面不改色。
「我現在練的是玄機門的心法，如果再練鬼門功法的話，會不會有衝突？」
「不會。」雁書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玄機門的心法對我們鬼門的功法沒有任何輔助作用。」
這意思是……她這半個多月，拼死拼活練的是個沒用的東西？
「那如果我要練鬼門的功法，是不是得從頭開始？」
「不錯。」
「這……」
所以寧千沉一開始給她玄機門心法是在整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