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為什麼殺人
即便如此,束漣還是收回了瞬間的錯愕,扔了一句:「什麼亂七八糟的」。
暔葭生活在宮中這麼久,殺人,還殺了那麼多人,不是在胡扯才怪了,束漣搖搖頭,側過身去不再看向暔葭,只是低聲說了一句:「你出去吧」。
話已至此,暔葭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房間,留下了束漣一人。
從束漣房裡出來,暔葭依然保持鎮定,直到走了很遠,背靠無人的牆邊時,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暔葭雖然不敢確定束漣還會不會殺那瑄夷,但至少暔葭的事情那束漣斷然不會開口了。
不過,方才那般從容淡定,現在想起來多少還是有幾分驚險的,那束漣不比他人,這件事情若真是從束漣口中泄露,倒還真是有些麻煩。
看來,不管是在哪裡,暔葭始終都擺脫不了公主這個身份。
嘆了一口氣,暔葭無奈搖頭,罷了,即便狂風暴雨,我戰!
「不······」
剛剛才鬆了一口氣,暔葭突然從右側不遠處傳來束漣的凄慘叫聲,暔葭瞬間側臉,發現那不是方才束漣房間的方向,倒像是瑄夷受傷後去的方向。
這麼快,束漣去見他了?
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暔葭一聽到聲音,便立馬匆忙跑去。
屋內,有兩個人站著,一男一女,男子眉目淡憂,顯露晶瑩,痴痴的望著正一臉驚恐不可思議的束漣,那束漣雙目也顯露晶瑩,一滴眼淚從眼眶奪出,直接划落在手中的長劍上,束漣握劍柄,而劍的另一頭早已經刺入了瑄夷的腹部。
「不······我只想嚇唬嚇唬你,我沒有想要殺你。」束漣在下一刻淚流滿面,握住劍柄的雙手突然顫抖起來,瑄夷似乎是感受到了束漣的害怕,抬起雙手握住劍柄,硬生生的把劍從自己身體里拔出。
哐當一聲,帶著鮮血的劍掉落地面,束漣下意識的扶住倒下的瑄夷,早已經泣不成聲。
暔葭站在門口,在半掩著的門當中,神情惋惜,見到這種場景,不免有些動容和感觸,明明可以幸福的二人,為何偏偏要走到這種地步呢?說來,到底人都是不滿足的,擁有的不珍惜,而失去的又在想辦法極力尋找,反反覆復,折磨致死。
到底······還是可惜了······
「瑄夷,瑄夷,你看著我,我真的只是嚇唬你,你為什麼要往我劍上撞?」束漣捂住他湧出鮮血的傷口,茫然不知所措,著急想要擁入更多的話,卻始終不知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漣兒,蓮兒」瑄夷喚了兩聲,像是在極力讓她回過神來一般。
見束漣專註自己,瑄夷嘴角揚起微笑,淡淡道:「你不怪我了?」。
束漣使勁搖頭,連忙重複:「不怪了,不怪了,早就不怪了,我不怪你,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們······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就要你,你不要死好不好,答應我好不好?」。
束漣哭成了淚人,而瑄夷帶著淚的面容卻突然溫和的笑了。
「真好啊,你原諒我了,我······我真的滿足了。」瑄夷嘴裡湧出了一口鮮血。
任胤照和霍邢他們已經趕到了暔葭的身後,那霍邢一驚,一手推開半掩著的門,直接沖了進去,見到這種慘景,立刻命令身後前來的下人:「快,快去叫大夫,快!」。
下人們連驚訝都來不及,瞬間轉身離去。
澹宮秦也立刻上前,查看瑄夷的傷勢。
暔葭最後走進屋,站著看向半蹲在地的人,還聽見束漣向著霍邢和澹宮秦求救:「救救他,幫我救救他,求你們了······」。
如果不是暔葭認識束漣,恐怕會懷疑方才為難眾人的人和這個哭成淚人的人不是一個人。
任胤照站在暔葭身側,用手緊緊的握住了暔葭的手,雖然暔葭不知道任胤照在想些什麼,但是暔葭可以看得出來,任胤照怕是在害怕暔葭突然有一天也變成瑄夷這樣吧。
相愛的兩個人,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將他們分開,看著對對方的意識逐漸模糊,看著對方的身體逐漸喪失溫度,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呢?
「啊!」那小鈺跑進來的時候,也是嚇的大叫了一聲,又見他們把那瑄夷抬到床榻上,小鈺這才靠近暔葭。
「夭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呀,你不是在跟公主聊天么?」小鈺小聲詢問。
暔葭還沒有回答小鈺,屋外的大夫匆忙趕來,眾人挪了一個位子,那大夫吩咐身側的弟子:「快,先止血!」。
「你們都出去!」那大夫匆忙說了一句。
那束漣說什麼都不肯離去,只是一直說可以幫忙,眾人只好作罷。
「夭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走到門口的時候,小鈺又問了一句暔葭。
暔葭和善看向小鈺,抬手放在小鈺的肩膀上,告訴對方一個道理:「小鈺,你聽著,你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不管那個人到最後怎麼傷你,你都不要恨,最好連怨也不要有,怨著恨著,到頭來不是兩敗俱傷,就是毀了你自己,如果那個人始終不愛你,那你也無須氣餒,他只是不配你的好」。
小鈺懵懵懂懂的向著暔葭點了點頭,偷偷瞧了一眼澹宮秦,馬上又將目光收回到了暔葭面上。
澹宮秦還是發現小鈺偷偷看了自己一眼,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庇航也在此,在沒有見到暔葭還有澹宮秦的時候,詢問了澹府的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統統都來了霍府,這一來,便看到大夫匆匆跑進了屋子,繼而聽到暔葭的話,突然就沉思起來。
「那······那瑄夷世子會好起來么?」小鈺追問。
真是個善意的小姑娘,暔葭放下放在小鈺肩膀上的手,解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死,那樣的傷勢」說道這裡,暔葭停頓了一下,繼續沒有打擊小鈺,開口:「但願大夫能夠治好他吧,現在也只有等待了」。
小鈺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站在了澹宮秦的身側。
任胤照一直握著暔葭的手,不成放開,霍邢偷偷瞧了一眼,僅僅只是在瞬間挪開,隨後問向暔葭:「你在屋裡跟束漣公主說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她才不會讓她去殺了瑄夷呢,要不然幹嘛還跑到這裡來。」澹宮秦向著霍邢不滿了一句。
暔葭立刻對著澹宮秦搖了搖頭,看向霍邢,解釋:「是我讓她去殺他的」。
除了任胤照,其餘人一驚。
「為何呀?」那小鈺發問。
「因為他們在互相折磨。」回答這話的不是暔葭,而是任胤照,見所有人的目光頭來,任胤照繼續開口:「小夭的意思應該是快刀斬亂麻,讓束漣公主不要再拖著,不過看來,這樣倒也好,束漣公主終究是明白了瑄夷世子在束漣公主心中的位子」。
暔葭點頭,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說,任胤照便懂。
「原來是這樣。」那小鈺這才擠出了一個笑容,誇讚了一句:「霍二公子,你可真厲害,連問都沒有問,就知道夭公子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當然了,她可是我心裡唯一愛著的人。」任胤照柔情的看向了暔葭,暔葭也迎上一個微笑。
見他們二人含情脈脈,澹宮秦神色忽然暗淡,霍邢臉側向一邊,而那庇航也只是背對著眾人,暔葭和任胤照眼中只有彼此,自然沒有發現眾人的神色,只要小鈺發現了周圍的人的變化,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敲了敲腦袋,瞬間對著暔葭脫口:「呀,夭公子,原來······原來你是女的呀」。
不然那霍將軍庇公子還有自家的少爺怎麼都會那種表情,一個有斷袖之風,不可能這麼多人都是吧,所以,只有這個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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