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絕對不行
暔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自己如今不是笏囯公主,便低頭拱手,回應:「自當按律法處置」。
暔葭沒有抬頭,但也知道暔少只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離去了,抬起頭來時,屋內只是剩下暔葭一人。
她轉過身去,並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腦海回憶起案發現場時每個人的神色起來,當時小鈺和任胤照在澹宮秦身側,霍邢楚暗庇航站在一起,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便是庇航了,霍邢,楚暗,小鈺,任胤照,庇航,霍邢和任胤照是最有殺人動機的,楚暗聽命任胤照和霍邢,而庇航,想到這裡,暔葭突然眉心一緊。
庇航是宮裡的侍衛,不是軍營的人,會不會······不不不,暔葭又搖頭了,庇航又會跟澹哥哥有什麼仇呢?
等到暔葭側過身去的時候,一雙黃色的靴子突然出現在眼前,暔葭抬頭,發現了父皇正站在自己面前,暔葭一下拱手跪在地上,脫口:「民女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民女有罪」。
那個身穿黃袍的帝王,用著一種打量的眼神盯著暔葭,似乎對暔葭的容貌並不感到驚奇和驚訝,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側身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視線挪向跪著的暔葭的時候,平淡開口說了一句:「無妨,朕站了一會兒了,見你想事情想得入神,便沒有打擾」。
暔葭挪動雙膝,面向皇帝,倒也沒有想到父皇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
太子剛走不久,皇上就來了,看來,皇上也特別關注此事。
「皇上,定然是為了澹公子一案而來。」暔葭啟口。
那皇帝大概是覺得有趣了,大拇指轉動檀香珠子,整個右手臂直接擱置在一側的案上,說了一句:「這裡只有你跟朕,你跟朕說實話,你是不是暔葭」。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在皇帝面前,若是還不承認,那便是自討沒趣了,再說,暔葭本也就打算要見到父皇。
「父皇。」暔葭放下手,簡單一句,便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
高處的皇帝並沒有生氣,稍微沉思了一下,隨後啟口:「皇宮有什麼不好?」。
暔葭知曉父皇是看出了一些,從挑選駙馬到和親,一出又一出,父皇這麼精明的人,暔葭如今就在眼前,父皇又怎麼會看不出端倪來呢。
「皇宮很好,只是兒臣不合適。」暔葭道出緣由。
父皇只是搖了搖頭,突然嘆息了一句:「朕以為你很合適」。
「想來如今太子和束漣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當初渠兒一案朕深感痛覺,太子身側的側妃又曾是你身側的人,本不該升為側妃,但因為你的面子,朕這才沒有反對,暔少和束漣一直暗地對抗,朕心裡都清楚,只是」說道這裡,父皇停下了,注意到暔葭並沒有什麼異動的情緒,便繼續道:「只是朕沒有想到,你的能力真的讓朕很驚訝」。
「父皇說笑了,兒臣只是想過自己的小日子罷了。」暔葭淡淡開口。
倒是這時候,父皇緩慢站起了身,道:「霍家二公子當真比家國還要來得重要?」。
暔葭知道父皇提得是和親一事。
她站起了身,一本正經脫口:「父皇,兒臣這次出去收穫不少,也遇到了大姜國的皇子,雖然年輕,但也是個有才氣的人,他們的手下也是忠心耿耿,難怪這麼多年來,兩國交戰不止。」暔葭停頓,繼續開口:「若是那皇子當真對兒臣有情便罷了,但那皇子心儀的卻是兒臣身側的宮女,兒臣若當真嫁了他,日後還要同身側的宮女爭寵,惹來腥風血雨不說,兒臣到時候可能也把控不了局面」。
「你是公主,一個宮女若是敢騎在你的頭上,殺了她便是。」皇帝目光驟然變冷。
暔葭搖了搖頭,解釋:「父皇,殺人容易,讓人斷其心卻是難上加難的,兒臣嫁過去維持不了多久的和平,相反,可能會加速戰爭,兒臣身側那宮女卻不同,她會比兒臣更有用,父皇,相信兒臣一次,兒臣沒有看錯人」。
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暔葭,暔葭不清楚皇上在想些什麼,當然,也不想去猜測,自古帝王疑心,亘古不變的道理,若是不早早離開,沒有好日子過。
皇上側過了身去,雙手置於後背,聲音不輕不重道:「她始終都不是公主,你可知曉被大姜國的人用來挑起戰亂會是什麼後果么?」。
這一點暔葭不是沒有想過,即便是子津不想,也會有控自不住的時候。
「這件事情,只看父皇怎麼說了,子津是瑄夷世子的妹妹,又在兒臣身側做事,父皇只是說和親,只說要嫁的是哪位公主,暔葭二字,笏囯公主幾個字自然可找同音代替,這件事情的主權在父皇手裡,並不在他們大姜國的手裡。」暔葭停頓,說了最壞的打算:「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們真的要由此征戰,父皇大可以先利用那附近的災民盜賊」。
提到這裡,父皇眼裡突然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看來,是父皇以前小看你了。」皇上淡淡一句。
「兒臣只是儘儘心意罷了。」暔葭不敢邀功。
父皇沒有說話了,硬是沉默了半響,重新坐回位子以後,看著暔葭,這才道:「這次的命案,要查出誰也容易,不過,事情結束后,朕可以讓那霍二公子同你一起,不過,你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逃脫······
「父皇請說。」暔葭淡淡道。
「當太子!」皇帝特意語氣加強,讓暔葭瞬間神色嚴肅起來。
繼太子之位,這個時候暔少還是太子,父皇有意讓暔葭當太子,那豈不是心裡已經有意讓暔葭繼承皇帝位了么。
蒼天,上輩子謀求算計都未曾得到的東西,這輩子居然一聲不響得就向著自己招手了,這算個什麼事情兒······內心一陣無語,暔葭還是立馬低頭拱手,推辭:「父皇,此事要考慮清楚」。
且不說現在讓暔葭擔任太子之位,就是母后和暔少恐怕日後都要跟暔葭作對了,在享受權力的同時,也是在往火坑裡跳,暔葭才不要這樣整天提心弔膽的呢。
「你不答應,朕就不會讓你和那霍二公子在一起。」皇上語氣雖然很柔和,但露出了些威脅的味道。
暔葭也沒惱,慢慢道:「父皇就算不讓兒臣同他一起,兒臣其實也沒什麼,不過,父皇,太子是真心想為父皇分憂,父皇此舉,豈不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么,父皇就老老實實的培養培養嘛,實在不行,還可培養其他人」。
「你」皇上頓時語言,雙目帶著些怒意。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賞識兒臣,但父皇可要想清楚了,空梓國雖然有過女帝,但是為數不多,大多都是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來的,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父皇若有這個心思,也不是該在這個時候提,那些個古板的大臣,還有父皇的後宮,母后,太子,這些都不是一時半兒能夠解決的,父皇有意將江山交到兒臣手裡,兒臣感激不盡,但父皇不要因為兒臣一時的小聰明,而耽誤更長遠的福祉」。
第一是暔葭確實已經對帝位沒興緻了,第二是要真是當了皇帝,那什麼對胤照的一心一意豈不是要打臉了么,不行不行,胤照會嫉妒瘋的,他那個人又愛吃醋又小氣又喜歡悶在心裡,一定會忍在心裡的,到時候爆發的話,暔葭可不能想象會變成什麼樣子。
反正就是······絕對不行!
皇帝似乎也是覺得暔葭的言行有些道理,稍微沉默了一下,暔葭便以為父皇是已經不會再逼自己了,誰知道父皇突然起身靠近那書案后,先是研磨,后又在一張紙上寫了什麼,最後,又拿出懷裡的什麼章一蓋,放下毛筆后,頓時就滿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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