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暢想

懋昇沒開口，只是後退了一步，正準備轉身就走，卻突然發現自己行動困難，低頭，發現牢內的女子伸出纖細的手臂，一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不讓自己走。

他眉心一蹙，抬頭盯著這個有些囂張的女子。

「不是要砍頭么，走什麼走？」小鈺質問。

「誰說要殺你了。」懋昇雖然不悅，但還是回答了對方。

小鈺挑眉，內心道：「難道不是來殺人的，對了，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專門到女牢內殺人呢，而且這個人還是來找公主的，是公主的朋友？」。

本是想要張口詢問，卻又在下一秒給咽了下去，萬一是來套話的豈不是害了公主么。

「沒事，沒事，你走吧。」小鈺鬆手，不肯再說什麼。

懋昇緊蹙的眉頭並未放鬆，但隨即一想，這女子這麼關切暔葭，估計是誤會自己是個壞人了，這樣一想后，面色便柔和了許多，湊近，輕聲向著對方開口：「懋昇」。

「啊？」小鈺一下蒙了，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喚我懋昇，我不會害你，更不會害她的，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我會關注你們的。」在小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懋昇嘆了一口氣，轉身迅速離開，等到小鈺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人對方已經走了。

他說他叫懋昇，是公主的朋友么？

小鈺站在原地，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翌日，庇航被兩名侍衛帶著，從大牢出去，沒過多久，就被毫不客氣的推進了一間房間。

那庇航蹙眉，發現這是一間女子的房間，身後有沒有人跟來，只是大門緊閉，回頭后，目光四處環繞，倒是發現了跪坐在蒲團上的一名白衣女子，即便是背對著，庇航也認出了那是暔葭的背影，一欣喜，便脫口：「小夭，你沒事便太好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暔葭側過臉去，面上波瀾無盡，淡淡伸手，示意他坐下。

庇航目光看向她的對面，有些錯愕，但隨即搖搖頭，開口：「庇航，還是站著好了」。

暔葭沒有多做勸解，只是突然嘆了一口氣。

「小夭，你怎麼了？」庇航見她嘆氣，又見她面容有些憔悴，便添了一句：「你是不是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她的確一晚上都沒有睡，整個晚上都在思考澹宮秦的死，在清晨的時候，也只是換了一聲衣裳和簡單洗了個臉罷了。

庇航見她雖然面色憔悴，但神色淡然，她待在這樣環境里，完全能夠融合的進去，絲毫不會有任何的不和諧，公主果然是公主，過了這麼久，就算再次回到宮裡，也不會有絲毫的不適應，相反，她看起來更加從容。

「我倒是無礙，倒是你們受苦了。」暔葭平淡道。

庇航搖了搖頭，回應：「一點兒都不苦，讓小夭擔憂了，都是我不好」。

「他們還是依然堅持么？」暔葭追問。

庇航自然知道暔葭說的是霍邢和任胤照爭搶著兇手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坐吧，你這樣站著我倒是有些不舒服。」暔葭淡淡一句。

這一次，庇航沒有推辭了，來到她的對面，很是平靜的跪坐在了蒲團上，見到暔葭要替自己斟茶，嚇得連忙伸手阻攔，卻在觸碰到暔葭的指尖后又瞬間縮回了手，一瞬間低頭臉紅，不敢看向暔葭。

「這些事情，我來就行了，你不該做這些，你本就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人。」庇航還是沒有抬起頭，臉上紅暈未散。

暔葭略顯平淡，倒完茶水以後，擱置茶壺，平淡一句：「不必客氣，你我是朋友，我只不過是倒一杯茶水罷了，算不得什麼的」。

庇航這才微微抬起頭，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笑容。

「庇航，其實說起來，我們的相識倒是很有趣。」暔葭回憶起往事，見他嘴角帶笑，又繼續開口：「其實說實話，要是沒有胤照，我估計我會一直在宮裡，養一些面首，過著一些平淡自在的逍遙快活的生活，你覺得，那樣好么？」。

庇航先是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暔葭會這樣說，搖了搖頭，神色暗淡。

「不好？」暔葭追問。

庇航再次搖頭，解釋：「不是不好，只是小夭不是那樣的人」。

聽到這句，暔葭點了點頭，回應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不過，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好，要說起來，我覺得那樣還不錯呢，這次回宮，你也看到了，左右無論如何，我還是暔葭，還是這空梓國的公主，就算如今名義上不是，可待遇上卻還是一樣，我覺得我自然還是可以過著跟以前一樣的日子」。

這句話，庇航知道，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公」

「還是叫我小夭吧，我聽著舒服。」暔葭淡淡一句，阻止了他要說出的公主二字，見庇航點了點頭，繼續開口：「我不希望我們進了宮就生分了，你說是吧？」。

庇航點點頭，沉浸在這幾乎不真實的喜悅里。

公主，公主······暔葭，暔葭她終於注意到了我么？

「小夭，你說以後怎麼辦？」庇航追問起來。

「怎麼辦？」暔葭微笑反問。

「是呀，這件事情再怎麼樣也跟霍將軍脫不了干係，任胤照是霍將軍的弟弟，公主若是不恢復身份的話，那豈不是救不了任胤照了么，還有，若是公主恢復了身份，那······那大姜國那邊又怎麼辦呢？」庇航問得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

是呀，這個庇航可真會給我出暔難題······

「所以我還在考慮。」暔葭話說一半。

「考慮什麼？」庇航追問。

「考慮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救得了大家。」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抬起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杯，小啜了一口，繼續道：「本來，什麼事都可以沒有的，大家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各自過著屬於自己的人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啊，澹哥哥離開了」。

「小夭，不要傷心，這件事情，他已經不再了。」庇航安慰她。

暔葭收了收暗淡的神色，隨即抬頭向著庇航點了點頭，微笑道：「你說的沒錯，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小夭，我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側的。」庇航抿了抿嘴唇。

「嗯，你一直都是我朋友的嘛，謝謝你。」暔葭開口。

「不。」庇航猛地搖頭，眼裡帶著倔強，解釋：「我······我一直以來不是把你當成朋友的，小夭······小夭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對你其實······其實我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在我知道你是公主以後，我真的要絕望死了，如果如果你只是一名宮女就好了，這樣這樣我就可以向著公主要了你，這樣我們就會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小夭，你明白么，明白我的心么？」。

他不同往日的沉默寡言，是的，自從暔葭和親一事以來，庇航好像是變得沉默寡言了一些，只是那個時候暔葭沒有絲毫的注意。

「要是你一直是我的小夭就好了。」見到暔葭沒有絲毫反應，庇航苦笑了一句。

「所以······你就殺了澹宮秦？」暔葭語氣淡淡，雙目驟然變冷，與方才的溫柔完全成了兩個樣子，那庇航一聽，心裡驟然各嘎一聲。

所以，她方才的期想全部都是在引出自己的想要表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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