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謝奇致和宋朝陽把巷子兩邊的公寓靠現場的那一側房屋都跑了一遍,令兩人失望的是,這次走訪沒有獲得任何關於案子的有用信息。
兩人只得乘著摩托返回警局。
……
「組長,你說這案子屬於哪種類型?要是流竄犯罪可就麻煩了。」
謝奇致也想過這方面,聞言略一點頭:「有可能。不過物證出來前,一切都未可知。」
正說到物證之時,劉立跑進來叫他們倆個去開會,說刑技的同事已經把物證整理好了。
一般辦案就是這麼個流程,分析會他們也是開慣了。聞言,利落起身,朝老地方走去。
會議室內坐著張瑤、宋池樂及一個陌生面孔,還有一臉不知所措的趙煒煒。
看來謝奇致等人沒到之前,面對這三位,新人小趙還有些不自在啊。
人到齊了,張瑤率先拿出幾張照片貼在白板上,指著其中一張說:「經過檢驗,這塊石頭上沾染的血跡可以與死者血液作同一認定,並且通過創口比對,可以確認,這塊石頭就是兇器。」
隨後張瑤又將法醫出的報告發下來給大家傳閱,並說道:「可以確定死者死亡時間在凌晨十二點左右,致死傷就是石塊造成的。」
法醫本人雙手環胸,彷彿遊離世外般地坐在會議桌一旁,一聲不吭。
張瑤熟門熟路地簡要講了講法醫發現的內容,隨後又道:「現場沒有提取到有用足跡,石塊上未提取到指紋。但是,死者指甲內有檢查到微量人體組織。」
宋朝陽驚喜道:「那豈不是有DNA了?!」
死者很有可能是在掙扎中抓到過兇手,那麼這點人體組織就很有可能是兇手的。
張瑤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經過對比,資料庫里沒有DNA主人的信息,當然,也和死者的進行對比了,也不是死者的。所以說,如果這個DNA真是兇手的,目前作用也不大。如果不是,那作用更不大了。」
根據張瑤說的話,如果DNA屬於兇手,那後期可以作為證據鏈里最堅實的一環。
張瑤把剩下幾張照片講解后,拍拍手:「以上呢,就是今天勘查的全部結果。剩下的就交給你們咯。」
「對了,給你們留個人,先跟你們一起去外邊跑跑。」
張瑤招招手,一個皮膚偏白,眼睛細長,笑容靦腆的年輕人站起身來,她指著這個年輕人介紹道:「這是柳治,公大研究生畢業的。」
謝奇致仔細瞧了瞧柳治,沒繃住臉上表情,調笑道:「這麼嫩一小伙,你捨得讓他跟著我們到處跑啊?」
張瑤笑罵:「讓你白佔便宜了唄。」
柳治站在一旁,聞言低下了頭,隱約可以看見他亂攪著的手指。
謝奇致這麼一瞧,大致明白張瑤的用意了,這是讓他幫著帶孩子呢,於是笑著點頭:「那可就謝謝張姐了,咱隊里一直缺人手,您這是雪中送炭啊。」
張瑤笑了一下,最後收好表情,嚴肅道:「人我可是給你了,這案子趕緊破,一條人命啊……而且案發現場那麼多群眾圍觀,影響很不好。」
謝奇致也收了調笑表情,認真點頭,把張瑤送出門,轉身沖還傻站著的柳治說:「坐吧,柳治同志。」
現在房間裡面還剩下中隊的四個人以及柳治。
宋朝陽嘆著氣,問道:「阿sir,你怎麼看?」
謝奇致沒理會口中沒個正經的宋朝陽,起身拖了張椅子坐在白板邊,朝劉立抬抬下巴:「來吧,一人分析一段,從老劉開始。」
劉立從警也有好幾年,聞言輕嘖一聲:「你還真是逮著老的用。」
謝奇致:「那可不,趕緊吧。」
劉立清清嗓子,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們等物證的時候把死者也就是林虹的一些基本信息調查了。死者林虹,今年32歲,已婚,今天在案發現場發現死者手機后就已經通知她丈夫了,不過她丈夫說今天出差,還沒趕回來。」
宋朝陽敏銳地問:「出差?在哪出差啊?」
劉立:「晉中市。」
宋朝陽撇撇嘴:「這不就在隔壁嗎?坐個大巴也就兩小時,從通知到現在也過了三四個小時了吧?還沒趕回來?」
劉立搖頭:「說是工作走不開。」
宋朝陽皺眉:「他的妻子遇害,他還惦記工作?」
不怪宋朝陽這麼敏感,實在是很多兇案都是熟人作案,而熟人里,兇手與死者是情人關係的也不在少數。而且以常理來看,普通夫妻關係里,妻子或丈夫任意一方遇害,另一方不管怎麼說,也不至於把工作放在人命前吧。
劉立繼續說道:「開會前,我和死者丈夫熊健安又通了一次電話,他提供了一些信息。死者在燒烤店上班,上到晚上一二點是常有的事,昨晚她應該是提前下班了。那條巷子是她下班的必經之路。」
說到這裡,劉立偏圓潤的臉朝向趙煒煒,他算是趙煒煒師父,基本信息他說了,後面的分析他想讓徒弟來做。
趙煒煒收到眼神示意,有點緊張,但他明白這是他偵查工作必須邁出的一步,於是深呼吸一口氣,迎著大家期待的眼神開始自己的推測:「知道林虹工作地點后,我們先給店家打了個電話,確定了工作時間,每天輪班,但下班時間其實是不固定的,所以我覺得謀殺的可能性偏小,我認為激情殺人的可能性大一些。」
謝奇致凝眉思索著,見趙煒煒沒有要說的了,又點宋朝陽做分析。
宋朝陽點點頭:「剛剛劉哥不是說林虹丈夫的事嗎?原本我沒懷疑的,現在我倒覺得他很有嫌疑。張隊說石塊上面一點指紋都沒提取到,是不是說明兇手行兇的時候有帶手套?從這個方面看,我覺得謀殺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頓了頓,宋朝陽又舉起那份法醫鑒定報告,指著裡面的文字說道:「宋姐說了,死者沒有受到侵害,說明不是有人見色起意。但是身上卻有一些淤青,背上、手臂、腿上都有。」
說著,他又扒拉出照片,點了點:「你瞅瞅,這顯然是被打出來的。」
劉立也看過那些照片,皺眉道:「你懷疑熊健安家暴林虹?」
宋朝陽表情有些憤憤,顯然他自己的推斷把自己氣著了:「很有可能啊。」
劉立知道宋朝陽家裡的事,也明白他對家暴有些敏感,甚至算是草木皆兵,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有所懷疑,不過劉立沒有立刻否定,畢竟現在是猜測,任何推測都是有價值的,甚至決定了接下來的偵查方向。
而在刑警工作中,確定偵查方向是除物證外很重要的一環,正確的偵查方向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宋朝陽緩了緩心情,繼續說道:「不過這充其量是一個動機。而且,熊健安還有個不知道真實性的不在場證明呢。但是就算熊健安不在場,也有可能是買.凶.殺.人。」
謝奇致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敲敲桌子:「還有呢?誰要補充一點?」
他話音剛落,柳治顫巍巍地舉手。
謝奇致臉上掛起了笑,眼神鼓勵他。
也幸好謝奇致臉長得嫩,柳治看著他沒有看著張瑤緊張,很順利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有沒有可能是仇殺?殺人動機就那幾種。財殺,這點可以排除了,林虹身邊的手提包里什麼東西都沒少。情殺,有可能,但熊健安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當然,可能只是他一面之詞。還有林虹還有可能有其他情人……」
「除了這兩種外,還有一些類似因為心理變態而動手的,暫且不談。那剩下的就還有仇殺了,不過誰和她有仇呢?」
謝奇致鼓勵性質地點點頭,總結道:「目前來看,有嫌疑的就是熊健安。那麼我來分配一下後面的工作啊。小柳和朝陽跟著我,我們去調監控。」
「老劉,你和小趙重點查林虹的人際關係,包括熊健安以及林虹工作的那家店裡所有人,看有沒有誰和林虹曾經發生過口角或者有其他仇恨,畢竟他們是有可能知道林虹返家時間和路線的。」
「有沒有疑問?」
宋朝陽抬手指著太陽穴,笑道:「沒問題阿sir!」
劉立笑著錘他肩膀:「老謝不收拾你,都算你命大。」
隊里成員年齡相仿,大家平時都互相插科打諢,私下都是亂叫,只有正式場合才一本正經地叫某隊某副隊。
而且謝奇致自認自己對待同事還是很溫和的,沒理兩人的調笑,只敲敲桌子,宣布:「散會,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啊,破案黃金時間,不用我重複吧?」
「明白,四十八小時嘛。」宋朝陽聳聳肩,隨後擠眉弄眼的,「組長,咱怎麼去?開你心愛的小摩托?」
謝奇致站起身來,敲敲他腦袋:「我那摩托車核載一人,忘了?知法犯法啊宋朝陽同志。」
宋朝陽不怕死地繼續建議:「那要不這樣,我和小柳同志騎你摩托車去,你開十一路?」
柳治有點迷茫:「什麼十一路,公交嗎?十一路不經過團結路啊……」
謝奇致沒好氣地給了宋朝陽一拐子,解釋道:「他說讓我走路去。十一路,可不就是兩條腿么。」
「哦……」柳治有些尷尬地摸摸頭。
宋朝陽年齡一直是隊內最小的,趙煒煒來了也沒改變這一事實,所以他一向沒大沒小,隊內其他人也樂得照顧這一個小弟弟。
但光顧著貧嘴可不行,再不出發天都黑了。而且人劉立和趙煒煒早就一馬當先,出門調查線索去也。
是以謝奇致拍拍宋朝陽肩膀:「成了,別鬧了,去填個調查令,咱可是要去查人監控的。」
宋朝陽點頭哈腰:「得令,老闆您就等著吧。」
謝奇致無奈扶額:「小柳,你可別向他學習啊。」
柳治愣愣點頭:「哦……」
他從沒想過,大案中隊里氛圍這麼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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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黃金時間,有說三天的,也有說兩天的,我沒找到確切的,就按48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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