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探地形
半個小時后。
城內一條兩旁商鋪林立狹窄的街道上。
馮雪語低聲道：「你注意！十三行佔據了城內市場大半的生意，他們對我洪門並不友好，我們起事他們並不一定會支持。」
霍七精神一振，仔細觀察左右密密麻麻的店鋪，招牌下邊果然有一個圓圈中寫有文字作標記。
「標記了字母M的大多是我們洪門的生意，因為我們一直反對列強，所以那些與洋貨有關的大生意我們根本不沾手，而做小生意的很多人為了尋求個靠山，給我們交一定的管理費用也可以使用這個標記。」
「這不就是收保護費么？」
「這年月，要是沒有我們保護，他們的生意早就被人搶光了，何況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不產生惡性競爭。」
店鋪里的人在鋪前或坐或站，有幾位店內掌柜的驚異地瞪著馮雪語跟霍七，一來看到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上街，實屬罕見，另一部分認識馮雪語，甚至認出了她身邊的那年青人。
霍七忽然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找條絲巾把臉蒙了，不然咱們一出來，這大街上上的人都在看你，也容易惹事。」
馮雪語嫣然一笑：「怎麼，你怕了？認得我的大半是自己家兄弟。」
「怕倒不至於，可是誰讓你那麼漂亮，說不定會有不開眼的會找事。」
聽霍七說完，馮雪語倒是從兜里扯了條絲巾蒙住了口鼻。
霍七如鷹的眼光巡視著大街上每一處位置，在手上的本子上，不斷用洋文特殊符號記錄巡警及城防營兵丁巡邏規律，以及身上配帶的武器，在每一個街口仔細的作標註。
即使才經歷過廣州將軍遇刺一事，城內大街人行人依然絡繹不絕。
稅吏更是把守在各街口，直接盤查貨物收稅。
兩人夾雜在人群中，霍七肆無忌憚地觀察記錄大街地形及及城牆上城防營兵力布置。
商業大街上行人單從服飾看，不論男女，多多少少受到西洋文化的衝擊，不再全是長衫，上身短褂下穿褲子的倒是更多。
大清南方人大多面目扁平、身形略顯矮少、皮膚黝黑，少有馮雪語那種動人的身段和姿色。
即使在這條商業大街上，仍然可以看出民風淳樸，對於霍七來說，甚至根本產生不了的好感。
可惜，民風淳樸在這個時代，註定是被欺壓的對象。
穿長衫的人不多，大多是掌柜或者富商一類。
跟洋行打交道的卻又西裝革履，中西文化混合在一起，有些不倫不類。
極少數的洋人男女走在在人群中，身形明顯高大了一圈，西洋女人更是金髮白膚，甚至穿著袒胸露臂露腿的短衣短裙，感性非常，讓霍七大開眼界，甚至感覺自己身處法國香榭麗大街一般。
大街行商居多。
兩人站在一條小巷口，裡邊的幾位年輕女子，不斷向路人招手。
不願意靠雙手，那麼只能靠出賣雙腿養活自己。
當霍七詫異的看著其中一位西洋姑娘時，旁邊的馮雪語低聲道：「這些女人都大多是在歐洲那邊生活不下去，被人騙說東方大國到處是黃金，原本打算到這來淘金，卻被販賣到這裡從事皮肉生意，說來她們也挺可憐。」
西洋女人們對霍七大送秋波，絲毫不介意他的目光落在她們半露的酥胸和胳膊玉腿上。
馮雪語對霍七看那些女人眼光樣子，絲毫不以為忤，低聲道：「她們被與洋人勾結的三合會控制，背後有洋人作後台，都是命苦之人。」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來自身側，霍七警覺四望時，三個方向都有人圍過來。
看來，已陷入了重圍，被這群漢子給團團圍住。
霍七不慌不忙，退後兩步，把馮雪語護在身後靠牆一側，低聲問道：「這些人什麼來頭。」
馮雪語冷然搖頭道：「不開眼的地痞流氓，多半是清楚廷鷹犬的眼線，應該有認識的人發現了你蹤跡。」
霍七笑了笑，換了鳥語再問：「要是當街殺人...你覺得我們能不能跑得掉？」
馮雪語笑了笑，他竟然根本沒有問圍住兩人之中到底是誰認出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頭道：「那要看你逃跑的速度夠不夠快。」
霍七搖了搖頭：「滿清日落西山，國人不思進取，年輕一輩墮落至此，咱們得以最快的速度實現共和，對了，你一直想知道我的功夫如何，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解決問題的方式，沒有比用武力更高效的事，要不是看在他是國人的份上，他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
馮雪語對周邊正要圍上來的洪門兄弟搖了搖頭。
圍住兩人十多名漢子直接將兩人所有逃跑的路全斷了，其中一位漢子喝道：「霍七，我看你這回還往哪兒跑！」
此時街上的行人與兩旁的商號掌柜夥計紛紛驚覺大街上出了事。
一部分膽小的趕緊離得遠遠的，膽大的直接圍了上來亂鬨哄的看熱鬧。
連那些來正在交易的商販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往大街上望來。
在檀香山就慣於鬧事打架的霍七心情鬱悶，如此大好男兒，不思報國卻遊手好閒，實在無語，仰天長笑道：「老子連孚琦都能給宰了，有種的便放馬過來。」
圍住的兩人的眾流氓混子一齊色變，「鏗鏘」拔刀聲中，圍著的圈子卻在變大。
霍七右手慢條斯理從小腿上拔出一柄尺余長的短刀，那刀與尋常刀不一樣，除了刀刃泛光外，通體黑色，左手套上了指環刀。
四周圍觀者不由發出驚訝的聲音：指環刀也太短了吧？
江湖險惡，一寸短一寸險，他竟然不自量力，以短刀對付那些流氓混子的長刀。
正面兩名大漢持刀往他砍來，旁邊兩位分左右一齊猛劈。
在四周的驚叫聲不絕於耳，其中那西洋女更是掩著眼，不忍目睹霍七被亂刀劈砍。
霍七搖了搖頭，短刀閃電揮出。
在他從六歲開始就一直使用短刀近身格鬥，經過十幾位師父嚴格訓練，其實他就算空手，這些僅練過些三角貓功夫的混混也不是對手。
江湖中有句話：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眼前這些人雖是好勇鬥狠之徒，還算不上不要命的。
落在霍七眼中根本不算一回事，他在計算時間，四周十二人，按他的速度，全部抹脖子的話，至少要三十六秒，如果只是傷人只需要三十秒！
因為殺人與傷人概念不同，兩者都是一擊就要對手再無還手之力。
反倒是國人的拳術在這方面落後很多，拳術本身對個人能力要求很高，在肉博時，傷人時在自己擊打到對方時，手腳同樣會受力反震，相當耗費體力。
哪有用刀來得快。！
霍七身體左移，箭步上前，右手揮短刀硬架長刀，左手上寸長的指環刀帶著一片殘影，立即劃過旁邊持刀人胳膊。
身形橫移，避開正面刀勢，短刀沿著對面漢子長刀刀刃徑直劃過，使了個粘字訣，由於力矩的原因，余勢未消的長刀被他手中的短刀帶開，短刀順勢劃過正面漢子右手外小臂，一條刀口從手腕劃到手肘！
還是霍七手下留情，並沒有割斷他的手筋。
兩人慘叫兩，應聲倒地，長刀脫手掉下。
霍七再次橫移，兩旁攻來的漢子刀勢已老，正在橫拉，左邊的大漢卻發現黑色短刀竟然到了眼前，大駭，立即棄刀退，可惜已經晚了，短刀劃過右手肩膀。
右邊的漢子感覺明明已劈刀霍七，可是對方指環刀竟然套住了自己的長刀，那短刀順著小臂滑過。
然後看到，翻起半寸皮肉，深可見骨，此時鮮血激射。
眼前少年已不見了蹤影。
圍觀眾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少年如殺神一般，在人群在穿梭，僅僅三十秒！
十二名大漢全抱著被劃開的胳膊小臂哀嚎。
霍七收了刀勢，冷冷道：「再敢跟鷹犬沆瀣一氣，那刀子會抹過諸位的脖子，望各位好自為之！」
圍觀者自然有不少練家子，一位中年人面色凝重：「好刀法！」
旁邊一位點頭：「尋常滋事，中了一刀之後怎麼也會有再戰之力，這小子看似心狠手辣，卻並沒下殺手，他每一刀入肉半寸，整個過程用時僅半分鐘左右，這種只求結果，不求招式的打法，應該是大龍頭培養出來的高手，這種脫胎于格斗的刀法，遠比東洋刀法更狠毒。」
「不錯，沒有一點花架子，只講實際效果，霍七這小子不簡單，咱們根據他的建議改進起事準備與方式，這次起事成功有望，鷹犬即將到來，咱們得趕緊掩護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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