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親人便是仇
我心中暗叫不好，可是我清楚，我不能表現出來。
「妖也會喜歡花么？」我轉頭看著白猿。
而此時的白猿已經走到了紫羅蘭旁邊仔細的打量著。
「當然，這麼大的紫羅蘭，我還是頭一次見。」白猿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準備去拔那一株紫羅蘭。
「看看可以，不要摘它。」我開口說道。
白猿那已經碰到紫羅蘭的手停了下來，它轉頭疑惑的看著我。
「這原本是我母親的墳頭花，傳說墳頭花聚靈，它代表著我母親，我把它移栽到此，每次離開蛇仙廟的時候我都會看到，並且想到我母親對我的教誨。」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白猿皺了皺眉頭，手握了握那紫羅蘭花，不過並沒有把它扯下來，估計也是在試探著什麼。
「你敢摘它，我一定會和你拚命。」我冷聲說道。
「呵呵，人類的親情勝於愛情和友情，這點我懂。」白猿站起身來：「走吧，說實話，我有點欣賞你了。」
我趕緊朝著蛇谷走去，嘴裡說道：「這我倒是沒看出來。」
「你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似乎和別的人類不一樣，面對我這種可以隨時幹掉你的敵人，你居然無所畏懼，你所痴迷的這些情感，也是妖族欠缺的東西，你們人類之所以能夠一直主宰這個世界，也是因為你們的很多情感羈絆可以讓你們無所畏懼，我說的對嗎？」
白猿一邊走一邊問道，身後跟著的浩浩蕩蕩的妖物，也自動避開了那一株紫羅蘭。
「對，也不全對。」我回答的很淡然，我心裡很清楚，這白猿，是想在更加深入的了解人類。
「怎麼說？」白猿饒有興緻的問道。
「人類也有很多自私自利不注重情感的人，他們殘忍無道，不懂感恩，被慾望牽著鼻子走，這種人，我們稱之為壞人，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我相信，妖族也有很多好妖。」我淡聲回答道，說話間，已經走進了濃霧之中。
一進濃霧，周圍便出現了無數個光束，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隻只巨型的螢火蟲幼妖。
這些螢火蟲的體型足足有麻雀那麼大，尾部發出來的光也無比的明亮，就像是一個個小燈泡一樣，還有一隻直接站在了我的肩膀上。
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動物界和妖搭邊的神奇現象，再次刷新了我對妖的認知。
白猿呵呵一笑說道：「這倒是一個新奇的觀點，自古人妖不兩立，這是天道。」
「不，這不是天道，而是那些自以為自己是天道的人定下的規矩而已，其實，人妖同時出現在這個星球上，就應該有一套和平共處的方法，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高層容不下對方而已。」我反駁道。
白猿笑了笑：「你說的很有道理，等找到了蛇靈，我會吞噬蛇靈，成為萬妖之王，妖界之門一旦打開，妖族就擁有了對抗人類的實力，屆時，會有很多和人類的矛盾需要處理，你有興趣做我的幫手嗎？這對於人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不，我不會幫著妖族去對付人類，你找錯人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殺你嗎？」白猿突然語氣一冷，話語中的殺氣暴露無遺。
「我知道。」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白猿說道。
我呵呵一笑：「我想的，也並不是你認為的我想的。你沒殺我，不是因為我還要帶你去尋找蛇靈，因為你已經知道了蛇靈在蛇穴了。」
「有點意思，那你說說我不殺你的原因。」
「第一，你想了解人類的情感，我不怕你，而那些和你打交道的邪師，你又看不上，因為他們的人性是反人類的。」
白猿點了點頭：「沒錯，繼續說。」
「第二，你曾經也為友情羈絆，也有一個過命的兄弟，你願意為你的兄弟放棄一切甚至是犧牲自己，可是結果卻不樂觀。」
「繼續。」白猿的聲音低沉了好多，很明顯，一語中的。
「第三，因為我沒有加入獵妖師聯盟，而且我有建廟貢神，幫忙收集念力的能力，你先讓我幫你做事，甚至是給你建一座猿仙廟。」
白猿沒有說話，腳步卻停了下來。
我轉頭看著它，繼續說道：「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想聽嗎？」
「你說。」白猿平靜的問道。
「你怕我！」
白猿一愣，哈哈一笑說道：「我怕你？可笑至極。」
我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玄木劍說道：「確切的說，你是怕我手中的玄木劍。」
白猿冷笑一聲：「確實是一把好劍，不過你實力低微，就算是再好的劍，也不至於讓我害怕。」
「你怕的是我這把劍背後的勢力，你知道它的來歷，對嗎？」我開口問道。
「你果然聰明，全都被你看穿了。」白猿大方的承認道：「這把劍，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聽到白猿詢問，我頓時也鬆了口氣，看來他確實知道這把劍的來歷，而且對這把劍背後的勢力真的有所忌憚。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用掩飾什麼。
「劍是祖傳的。」我直接說道。
「祖傳的？」白猿一愣：「這不可能吧？我可沒聽說這把劍當年的主人有後代。」
「劍的主人？是誰？」我趕緊問道。
白猿呵呵一笑：「你連這把劍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卻說是祖傳的，你叫我怎麼相信？」
「我沒有說謊，這把劍確實是從我母親的墓碑裡面拔出來的，我母親的墓碑就在蛇穴當中，你下去之後是能看到的。」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白猿皺眉問道。
「趙依仙……」
白猿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但是我知道，這把玄木劍的主人曾放過我一條性命，你和他，有著同樣的眼神，有一點你說的不完全對，我不是害怕這把劍背後的勢力，更多的是敬畏。」
「你說的該不會是我的母親吧？」我疑惑的問道。
白猿搖頭說道：「不是，是一個男人，他當時蒙著面，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的實力，足以碾壓妖王。」
「這麼強！」我內心一震：「難道是七星獵妖師？」
「這我就不知道了，如今你手持此劍，才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殺你的真正原因。」白猿解釋道。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把劍是不尋常，既然不是我母親的，可他為何會出現在我母親的墓碑當中？
難道是此人殺了我母親？
亦或者是此人就是我的父親？
白猿淡聲說道：「想什麼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多的敬畏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念想而已，如果找不到蛇靈，別說是區區一把劍了，哪怕是當年那個前輩站在我身邊，我依舊不會放過你。」
我心知肚明，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在這濃霧之中脫身的想法，因為我試探過，不管我如何加速，白猿都會緊緊的跟著我，而且它的能見範圍比人要大多了。
哪怕是在這濃霧之中，我依舊沒有任何的視野優勢。
而且這種試探已經被白猿嚴重警告過了，再有一次，它絕對不會手軟。
「這個就是蛇穴的入口？這麼小？」來到入口處，白猿皺眉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你這體型，不一定進得去。」
「這有何難？」白猿讓開身位，一揮手，一群碩大的老鼠沖了上來，密密麻麻的像是在遊街一樣。
白猿低吼兩聲，那些老鼠直接開始打洞。
沿著入口處，上千隻比普通家貓還大的老鼠分工合作，一塊塊碎石和泥土被它們快速的轉移出來，負責挖洞的老鼠更是沒停沒歇，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一米左右寬的入口頓時被拓寬了一倍。
「吼吼~~」白猿再低吼兩聲，那些老鼠也沒有再繼續擴寬了，而是開始往下深挖。
「最多半個時辰，這洞就能挖好。」白猿說著往旁邊一坐，四處看了看。
此時的蛇谷裡面，幾乎塞滿了妖物，白猿帶來的上萬妖物基本全部入了蛇谷。
蛇谷除了入口，三面都是陡峭的峭壁，蛇穴易守難攻，同時也是一個沒有退路的死地。
或許是因為挖洞的動靜驚動了蛇穴裡面的蛇群，洞才挖到一半，下面已經沒了動靜。
蛇是老鼠的天敵，這些老鼠雖然是幼妖，但是那裡面大蛇也不是鬧著玩的。
「你的老鼠似乎都被吃掉了。」我開口說道。
白猿呵呵一笑說道：「這麼大的老鼠，得用多大的蛇來吞，你猜他們吞了毒鼠之後，行動會不會受到影響？大蛇都廢了，小蛇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白猿一說完，再次一揚手，身後數千隻鬣狗和狸貓紛紛湧進了入口，對蛇穴發動了第一波進攻，還夾著上百隻巨型的螢火蟲，應該是進去照明的。
我大致數了一下，短短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進去蛇穴的狸貓和鬣狗就有四五千隻之多。
這些幼妖比普通的動物戰鬥力都強很多，它們進去之後肯定會衝出一條血路，繼而慢慢佔領整個蛇窟。
狸貓和鬣狗進去了，剩下的幼妖基本都是野狼，黃喉貂，豺，黃皮子這些中型的戰鬥野獸了。
「黑蟒已死，我也不用給它面子了，今日，我便端了這蛇窟。」白猿說著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白髮白面白眉的人類，這造型，居然之前的劉亦倫有些相似。
「走吧，下去看看。」白猿對著我側了側頭，示意我先下去。
「原來那些老鼠是你故意放進去送死的，你並不是進不去。」我無奈的笑了笑，率先跳了下去。
白猿緊隨我的身後，也跟著滑了下來，我一落地，便想溜之大吉，誰知白猿下來的速度絲毫不慢，幾乎是和我同時落地，而且一落地就化成了本體。
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不遠處，蛇群正在和那些幼妖廝殺，在螢火蟲那綠色的熒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慘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