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必在意人和妖
眼前的光，透過我的眼皮被我感知到。
腦海中的趙可仙，是我夢中的長客，她在碧水藍天之間行走，仙氣飄飄，攝我心魄。
「夫君，來。」
趙可仙對著我招了招手，笑容依舊是那般甜美。
我站起身來，微笑著朝著她跑去，剛踏出一步，場景瞬息變幻。
腳下，突然變成了一片雲霧瀰漫的懸崖。
「夫君！」趙可仙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可仙，不要！」我大喊一聲，猛的坐起身來。
眼前，是我自己的墓碑。
周圍，還是那熟悉的祭壇。
我猛的晃了晃腦袋，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然後猛的給自己扇了一巴掌。
「疼！」我心中狂喜。
我居然沒死？
轉頭四處看了看，那煉妖毒霧已經徹底的消散，周圍白猿的屍體已經被腐蝕成了一具白骨，一枚黑色的妖丹掉落在了地上。
我怎麼沒死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玉瓶上，我記得這是從李千絕的骸骨下拿到的。
抬頭看了看頭頂，洞頂的窟窿已經被巨石封住，只有細細的幾束光線照射下來。
我抽了抽鼻子，伸手去撿那個藥瓶。
這一伸手，我不禁定住了身體，我的整隻手上都是疤痕，無論是手背還是手心，那密密麻麻的疤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趕緊擼起衣袖，毫無意外的，我的整條手臂全部被醜陋的疤痕覆蓋。
「啪」的一聲，我的雙手拍在臉上，那坑坑窪窪的觸感讓我頓時愣住了。
全是疤痕！
除了頭頂的頭髮還在，就連嘴唇，都變的凹凸不平。
我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手機剛一打開，我剛剛看到了上面的日期，就自動關機了。
稍微算了一下時間，三十天了，我在這祭壇上，足足昏迷了三十天……
用手機屏幕照著自己，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便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自己那幾乎百分百覆蓋著疤痕的臉，我還是猛的放下了手機，不敢去面對這個現實。
手機屏幕里的自己，醜陋且猙獰，活脫脫的一個怪物。
我心裡很清楚，這都是那煉妖毒霧造成的。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也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剛才的夢回蕩在腦海中，想起趙可仙，我立馬精神起來，同時告訴自己，得出去，得儘快出去。
順手撿起那個玉瓶，放在了光束地下，這才看清楚了上面的三個字。
抗毒丸。
原來當時摸到的字不是『杭』字，而是『抗』字。
看來，確實是這抗毒丸救了我，我冷笑一聲，丟掉手中的玉瓶，轉頭看著李千絕的骸骨說道：「我還得謝謝你。」
稍微收拾了一下，我趕忙站起身來，朝著甬道走去。
不一會兒，我來到了蛇穴的通道下面，這裡惡臭熏天，那些幼妖的屍體都被煉妖毒霧融成了屍水，屍水沒過了我的腳踝，異常的噁心。
只不過再噁心，我也得忍著，這裡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順著出口往上爬，可爬到上面的時候，我卻絕望了，外面有一塊巨石阻擋，任憑我怎麼用力，巨石都絲毫不動。
這個巨石的直徑超過了兩米，我現在身體虛弱，而且我的這個位置，根本就不好用力。
出不去了！
我無奈的放棄了掙扎，回到了祭壇之上。
這裡還有比較清新的空氣。
三十天沒吃沒喝，如果不是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我恐怕早就被餓死了。
肚子傳來咕咕咕的聲音，可現在我能上哪兒去找吃的？
四處張望之間，我的目光落在了白猿骸骨旁邊的金絲巢上。
白猿之前說過，這金絲巢下孵化出來的蛇，可以一輩子不吃不喝。
這麼神奇的東西，是不是對我也有作用呢？
我趕緊撿起那個金絲巢，仔細的端詳著，除了編製的特別複雜特別穩固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不過這裡面隱約散發的一種輕靈之氣，讓我感覺到了一絲絲清涼。
這一絲清涼就好比醉酒狀態突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清涼聚頂，我腦海中頓時有了一種無比通暢的感覺。
「玄關竅？？」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打坐，嘗試著去領悟那意思暢通的感覺。
之前我問過紫蘇，玄關竅打開，是一種什麼感覺。
紫蘇告訴我，玄關者，太極將分、兩儀將判之時也。當玄關來臨時，修者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忽焉一覺而動，此時一靈獨運，即是真意。
同時，玄關竅打開，還會伴有胎息發生。
胎息者，不修鍊則不見象。一修鍊，呼吸斷息，外接天根，內接地軸，綿綿密密，於肌腹之間，一竅開時，而周身毛竅無處不在，此即所謂胎息。
回想起這些，我趕緊停止了呼吸，用心感受著腹肌之間丹田處的變化，溫熱，舒服，斷了呼吸之後，緊繃的周身反而放鬆下來，渾身似乎毛孔大開，舒暢無比。
「成了！」我猛的睜開眼睛，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悅，參悟了大半年的時間都沒有感受到的玄關竅，在這金絲巢的幫助下居然毫無預兆的打開了。
讓我更加欣喜的是，胎息的過程中，我能夠感受到周圍空氣里的一種能量。
沒猜錯的話，這種能量是道行，黑蟒的道行，白猿的道行，還有那上萬幼妖小妖和中妖的道行。
現在的蛇穴，是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這些能量回蕩在整個空間裡面，久久不散。
重要的是，我一進入胎息的狀態，藉助著金絲巢和我這特殊的血脈，就能吸收這些能量，而這些能量，能夠直接轉化成我的道行。
這也許就是紫蘇所說的，千人千法，這或許是最適合我的方式。
我沒有猶豫，也沒再多想，手裡捧著金絲巢，直接開始吸收這蛇窟空氣中的道行能量。
一天。
兩天。
我漸入佳境，身體狀況越來越好，不知道是道行能量的原因，還是我手中這金絲巢的原因。
一周。
兩周。
身體已經調整到了當初最佳的狀態，吸收這些道行能量的同時，我的心境也越來越沉穩。
一個月。
兩個月。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道行在增加，那種越來越強的感覺使我非常的愉悅。
一年後的某一天，我猛的睜開眼睛，身體一震，渾身的肌肉開始膨脹，身體也在不斷的變大，身上的衣物直接被撐開。
下一秒，一條十米長的藍色巨蛇出現在了祭壇上。
蛇妖血脈徹底被激發，我居然化身成了一條足足有人腰粗的藍蟒。
我歪頭看了看自己的蛇身，細細密密的蛇鱗上閃著淡藍色的寒光，比起當初第一次見到黑蟒的時候，絲毫不差。
我心中波瀾不驚，不但沒有感到不妥，反而有些興奮，在祭壇上來回遊盪著。
原本就擁有蛇妖血脈的我，遲早會迎來這一天，這一天來的越早，就證明我越早變強。
按照大妖化形的說法倒推，我現在已經擁有大妖的實力。
化蛇，我便是大妖。
化人，我便能夠媲美一個四星獵妖師。
「不夠，還不夠。」我再次變回人形，這空氣中，還蘊含著將近一半的道行能量。
吸收這些道行能量，是一件讓人很上癮的事。
我再次打坐在祭壇上，進入了胎息的狀態，全身心的吸收著裡面蘊含的道行能量。
能化形之後的我，吸收這些道行能量的速度更快，不到半年的時間，整個蛇窟的道行能量被我一掃而光，而我的道行，已經來到了五百多年。
五百多年的道行，那已經是巨妖了，因為半人半妖的關係，哪怕我化身成人，實力也不會減弱，堪比五星獵妖師。
強大的實力讓我非常的自信，雖然用掉了一年半的時間，但是這種猶如鳳凰涅槃般的蛻變，讓我很滿意。
是人是妖，我已經完全不會在意了。
是人，我離爺爺越近，是妖，我離趙可仙越近。
這，或許才是我最想要的狀態，也是最適合我的狀態。
我走到自己的墓碑前，我抬手抓住碑眉，手中暗自用力，可卻依舊沒有能夠移動分毫。
這墓碑的重量離譜到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
「啪！」我反手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石塊上，石塊頓時出現諸多裂痕，繼而粉碎成了上百塊碎石。
看來不是我實力的問題，而是我的這塊墓碑過於神秘。
我沒有過多的糾結，而是默默的收拾了一下，用李千絕的衣服捆成了一個包袱，包住了玄木劍和那個金絲巢，還有白猿的那一枚妖丹。
身體一震，我再次化為蛇形，比起半年前來，又大了一圈。
蛇腹收縮，裹住包裹，我快速朝著甬道游去。
不多時，我來到了通道下面，然後直接朝著通道上面沖了上去。
「嘭。」的一聲，壓在蛇穴入口的萬斤巨石直接被我沖開，落在地上的時候，我已經變回了人形態，伸手接住了落下的包袱。
這行雲流水的人妖轉化過程讓我非常的享受，甚至在某一刻，我都有一種天下無敵的錯覺。
蛇谷的濃霧已經消失不見，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
我四處看了看，嘴角上揚，邪笑一聲，抬腳朝著蛇谷外面走去。
可仙，紫蘇，大壯，龍哥，亦倫，我來找你們了。
陰武，柳詩茵，還有當初那些投票拋棄我的邪師們，我趙一凡也來找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