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生
殺豬的?
轉學生?
一班學生短暫地茫然後,立刻有學生不悅道:「什麼殺豬的轉學生,戚家柏你做課間操摔到腦子了吧?」
名叫戚家柏的學生被罵也不生氣,高高一揚眉,繼續提高音量用誇張的語氣問:「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那個殺豬的轉學生要轉來你們班吧?」
一班眾學生聞言紛紛交頭接耳,他們的確有聽班主任說過有一名轉學生要來,但這和殺豬的有什麼關係?
戚家柏看到不少人臉上的不解,又探頭進一班,揚聲喊:「轉學生快別藏了,我已經知道你來啦,快出來讓我瞧瞧清遠一中『學神』長啥樣。」
他這賊眉鼠眼的模樣讓一班學生十分不爽,最先開口接他話的男生擋了擋他的視線,口氣不善道:「戚家柏,你要撒潑滾回你們二班去,別擱我們一班地盤逞威風。還有,我們不知道你說的轉學生,我們班也沒轉學生。」
「喂喂,老竇,這就沒必要了吧,又不是什麼小媳婦,哪那麼見不得人?」戚家柏語氣賤兮兮。
他旁邊又鑽出一個腦袋,同樣賤兮兮的表情:「就是,也不是啥上花轎的頭一回大姑娘,沒那麼見不得人。」
「滾滾滾,都說了沒……」
「哎呀——」
竇天鴻煩躁趕人,結果話到一半就被班裡女生驚呼打斷,還把他嚇一大跳,差點咬到舌頭。
「你是誰?」看到四組最後排陌生的面孔,一班學生無不瞠目。
任飛沒睡足,腦仁有點疼,此時被眾多雙眼睛盯著他也沒甚不自在,只輕輕揉了揉額頭,語調輕慢回答:「轉學生,任飛。」停頓兩秒又補充:「你們好。」
整個一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直愣愣看著教室里多出的陌生又似曾相識的轉學生,宛如雕像。
「你們看到那個轉學生了嗎,問過他會殺豬嗎?」走廊里又是一道賤兮兮聲音響起,與戚家柏那調調如出一轍。
好了,這下隔壁實驗二班「三賤客」到齊。
「鈴——」「三賤客」還沒三賤合璧,上課鈴聲已先一步響起。
「戚家柏、趙舫、王梓銳,上課鈴響沒聽到嗎?」與鈴聲一道來的還是不怒自威的男音,聽在「三賤客」耳中不啻於雷霆之怒,正是以嚴著稱的一班班主任兼二班物理老師嚴峻。
「三賤客」一哆嗦,顧不得再廢話,屁滾尿流跑回班去,一班眾人也齊齊回神並迅速落座,舉止間彷彿訓練有素的兵士。
這節課是嚴峻的物理課,任飛以為他這「轉學生」的身份多少對班裡同學還是有些吸引力的,再不濟,他前座和右邊的同學會偷偷看他兩眼以示好奇。
然鵝,並沒有。
任飛覺得自己太過高看自己。
嚴峻上課從不在起立師生問好上浪費時間,他班裡的學生也早已習慣他的作風,當他進到教室后便乖乖拿出習題冊和試卷,準備認真聽講今天的課。
可是,嚴峻今天破天荒沒上來就講題。
「今天我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任飛。」嚴峻視線落在最後面任飛身上,語氣是一班學生相當陌生的溫和,「任飛,你簡單做個自我介紹,讓同學們認識一下。」
話一出,38名同學齊刷刷看向教室一角,表情是統一的面無表情,很不歡迎他的樣子。
任飛:「……」
這是剛轉學就得面臨全班同學的集體排外嗎?
心裡腹誹著,面上不顯,中規中矩又言辭簡潔介紹:「大家好,我叫任飛,轉學生,以後請多多關照,謝謝。」
「啪啪啪啪啪——」一班學生機械莫得感情的鼓掌。
嚴峻微微頷首,語氣依然溫和:「下課後你記一下我手機號,有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
全班同學無比震驚,內心OS:蒼了個天了,轉學生第一天來居然被老嚴如此溫和對待,還記手機號?老嚴您現在沒收學生手機都如此光明正大了嗎?這妥妥是釣魚執法,引君入瓮吧?
任飛:「???」
沒等同學們震驚完,嚴峻又道:「我的物理課代表生病請假,任飛你暫代幾天。」
任飛:「?」
一班同學:「???」
嚴峻又補充:「和同學們熟悉熟悉。」
任飛:「……是,老師。」
一班同學徹底陷入恍惚,上一個被老嚴這般溫和對待的同學下場是什麼來著?
貌似……哭著把校領導各科老師求了個遍,然後轉去其他班了?
可,瞧老嚴這溫和態度,還讓轉學生暫代課代表,似乎也不是對轉學生有意見……
嚴峻當然對任飛沒意見,他只對不端正學習態度或者不學習的學生有意見,但在教務處看到任飛答的卷子后,他對這位清遠區一中學神有了點想法。
想法是那種很正經的想法,任飛在教務處答的那份的試卷中物理卷是由他出的題,最後兩道大題難度偏高,放他帶的實驗一班和實驗二班能做出來的學生都不超過五個,可任飛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而且據監考的同事說,任飛思考也僅思考了很短的時間。
簡言之,任飛是有真才實學。
任飛轉校前就讀的清遠一中和帝陽同屬一市,教材相通,只是帝陽的進度比他在一中進度要快,現在開學才一星期,課本知識已經講完並開始複習。好在知識點他寒假時已經刷完,跟上進度並不難,唯一讓他不適應的是班級里的氣氛,壓抑的很,不知是他感冒加重還是氣氛導致,總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一節課在任飛滿腹狐疑中結束,說實話,這一節課上下來,他感覺比在一中上的一學期課還累。
課堂氛圍真太難受了,也不知道其他班級是否也這麼難受,要不,他還是去和校長說說,給他調個班?
「任飛!」任飛剛想趴下休息會兒,就聽與他隔一個過道的竇天鴻大喊一聲。
任飛一激靈,魂兒差點被嚇飛,他捂著砰砰跳的心臟朝竇天鴻看去。
「任飛任飛,你是咱老嚴的兒子嗎?不對,你不姓嚴,老嚴的老婆也不姓任,所以……私生子?」竇天鴻天馬行空的想象猜測。
任飛:「???」
無語之後,他囧囧有神的發現不光竇天鴻,那些面無表情對他展現出相當「不善」一面的同學們也都一臉八卦和好奇。
他的前桌林敢沖見他發愣又順口一問:「真是私生子嗎?老嚴他老婆知道嗎?」
任飛正色反駁:「不,我和老嚴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頓了頓,又補充:「我今天和老嚴第一次見面。」連走後門的關係都不是。
竇天鴻和林敢沖滿臉不信,竇天鴻一臉篤定:「不可能沒關係!」
任飛一腦門問號,他雖感冒腦子有點糊,可眼睛沒毛病,他把老嚴看仔細了,從身高到身材再到五官沒一個地方像,真要說像頂多也就性別相同,兩眼睛一鼻子。
「沒關係老嚴怎麼可能對你那麼和藹可親?」竇天鴻理直氣壯發問。
「咱全班只有越神才有此殊榮。」林敢沖接話。
任飛腦袋一歪,問:「越神是老嚴的兒子?」
竇天鴻&林敢沖:「……」
一班其他人:「……」
「夭壽哦新同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竇天鴻瞪大眼睛。
任飛心忖:就你們剛那一副非認定我和老嚴有血緣關係的模樣實在不怪我多想。
林敢沖悄摸告誡:「同學,話是真不能亂說啊,老嚴和我們越神可是正經師生關係,你要是說錯話傳出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聞言任飛挑眉:「敢情我轉的是個黑澀會高中?念個書還會念出生命危險?」
「額……」林敢沖噎住。
「咳!」女生刻意提高的清咳將任飛注意力拉去,那是個扎著高馬尾笑眯眯的女孩,見任飛看她,她故作高深說:「越神是我們校董的兒子,所以有些話真不能說,萬一讓校董聽去,老嚴會丟工作喔。」
任飛意味深長道:「越神是太子爺啊……」
他話裡有話,高馬尾旁邊戴厚鏡片眼鏡的女生解釋:「不過越神被老嚴和藹對待並不是因為他太子爺額……校董兒子的身份,而是越神成績優異,每次考試成績從未出過前三。」
生怕任飛多想,竇天鴻還補充:「越神成績優異可不是提前得知答案,而是真才實學。」
任飛無語又有些好笑,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這些同學一個個就維護起這位「越神」來,看來他的新同桌至少還是有些人格魅力?
「說到這個我就氣!」高馬尾忽然義憤填膺道。
任飛好奇:「氣什麼?」
「就這次開學考,越神生病住院沒來參加考試,隔壁二班『三賤客』就四處散播謠言說越神是不敢正面和他們班鄭雯雯比成績,害怕他被鄭雯雯壓下去,慫。」
「什麼人都可能慫,越神必不會慫,她鄭雯雯算個鳥!」林敢沖鼻孔朝天,滿臉不屑。
高馬尾一刀戳過去:「鄭雯雯不算個鳥,當初轉學來時某些人不還死皮賴臉追人家後頭獻殷勤?」
林敢沖臉色爆紅,眼神亂瞟,底氣不足道:「過去的事,有啥好提?」
還有人附和:「誰的青春沒迷茫過?迷茫過,年少輕狂過,才是真正的青春,文姐,你說是吧?」
文姐,全名文馨,也就是高馬尾聽他們一唱一和,很不文雅的翻個大白眼。
任飛關注的點則是另一個:「鄭雯雯也是轉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