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信

慈寧宮，四阿哥說不用，六阿哥還是把四阿哥帶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六阿哥知道四阿哥還是想見一見太皇太后的，不過四阿哥有些緊張。

那些人都是這樣，一個個想要見太皇太后，又不大敢去。

六阿哥也不是把誰都拉到太皇太后的跟前，他也得看那個人對他是抱有善意，還是抱有惡意。

這不，四阿哥對六阿哥又沒有惡意，六阿哥也就願意把他帶到太皇太後身邊。

當他們到太皇太後跟前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皇帝，便給皇帝行禮。

六阿哥行禮行得很標準，哪怕他手裡總是拿著一串佛珠手串。

「今兒，又在念什麼經？」太皇太后朝著六阿哥招招手，讓六阿哥到她的跟前。

「就是金剛經啊。」六阿哥道，他轉頭看向四阿哥，「四哥的年紀大了，不念經，可以學習功夫啊。」

「功夫？」太皇太后疑惑。

「什麼功夫？」皇帝也好奇，「鐵頭功？」

「有的吧，降龍十八掌？」六阿哥也不知道這個幻境里到底有多少武功，聽說這個世界的少林寺很出名，五台山也非常出名，「大力金剛指？但是絕對不是胸口碎大石。」

六阿哥才不可能讓那些人去學習胸口碎大石，這種東西都是凡人界用來賣藝的。但是這種東西，別人看一看也就是了，就是看一次，後面就沒有那麼新鮮了。

因此，胸口碎大石，這種功法沒有什麼用。

「打狗棍法也可以啊。」六阿哥道。

師兄說過少林寺有很多出名的功夫，還說什麼武俠，什麼丐幫之類的，各種各樣的。師兄很會講故事，總是能說出各種新奇的故事。

宗門裡的小和尚都很喜歡聽師兄講故事，六阿哥也喜歡聽師兄講故事。

「狗？」太皇太后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形容，但是她腦中不禁浮現四阿哥拿著一根棍子追著狗打，結果四阿哥反過來被狗追著跑。

這可不是多麼好看的畫面，可仔細想想，還是有點精彩。

「行，讓你四哥到時候也學學。」太皇太后笑著道，「你是不是也要學？」

「嗯嗯。」六阿哥點點頭，「要學習很多，飛檐走壁。」

六阿哥就沒有想著什麼劫富濟貧，也沒有想著去打倭寇之類的。他聽師兄說在海邊有一個南少林，南少林的弟子們就經常打倭寇保護百姓們。而他就是一個人，還這麼小，也做不了那麼多。

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六阿哥懂得的，那就得讓其他人也強大一些。

「好，你學。」太皇太后沒有阻止六阿哥，隨後看向四阿哥，「看來你弟弟很喜歡你。」

「曾孫會好好學的。」四阿哥連忙道。

「嗯，好好學。」太皇太后道，「去吧，去吃些點心。」

太皇太后揮揮手，讓人帶著四阿哥和六阿哥下去吃點心。她也不知道要跟四阿哥多說些什麼，說多了也無用，得讓四阿哥慢慢體會到六阿哥的好，那麼四阿哥才可能對六阿哥好一些，希望四阿哥長大以後還能繼續如此。

「他們還小。」太皇太后道，「現在還能在一處玩，等長大以後，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皇……皇祖母。」皇帝原本想說順治帝的事情，「那邊來信了。」

其實順治帝當了和尚之後，就很少聯繫他們，一年也不見得有一次。按照順治帝的說法，那就是他已經斬斷紅塵，也就沒有親人了，沒有必要聯繫。

皇帝看了順治帝的來信了，無非就是順治帝已經知道六阿哥的事情，順治帝認為應當把六阿哥送去五台山，讓六阿哥跟他一起在佛前吃齋念佛。皇帝哪裡願意把六阿哥送去五台山，他又不為了讓順治帝有人陪著才生孩子的。

「哦？」太皇太后看向皇帝。

皇帝讓人梁九功把信拿過來，他再把信親自遞給太皇太后。

「胤祚在宮裡……到底還是可以的。」皇帝道，「孫兒沒想著把他送去五台山。」

太皇太后看了信件之後，心情不是很美妙。這個兒子說要出家，就要死要活地要出家，他們這些人攔著他不讓他出家，他都要出家。

這麼多年沒聯繫了，一聯繫，竟然說要讓六阿哥去五台山。

怎麼，難不成他想著復活董鄂妃嗎？

太皇太后至今還是難以忘記董鄂妃的存在，順治帝對董鄂妃用情過深，這不是什麼好事情。哪怕不是董鄂妃本人讓皇帝去出家的，太皇太后對董鄂妃也喜歡不起來。

「不必送去。」太皇太后道，「他要在那麼遠的地方待著，那他就待著。胤祚都沒有說要去寺廟裡待著，他說什麼。」

順治帝以為他是太上皇么，不，他就只是一個跟先帝長得很相似的人。先帝早就已經死了，活著的就是一個和尚而已。

太皇太后不知道是誰告訴他關於六阿哥的事情，也不管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她都沒有打算把六阿哥送出去。經過幾年的相處，太皇太后就越發覺得六阿哥就是一個心善的小和尚，六阿哥沒有那麼多心眼。

「不送人，他還能衝進宮不成？」太皇太后不滿，「他頂多就是去京郊，呵，他總不能把人直接搶了走。」

「……」皇帝輕咳，應該是不敢的。

「當初你皇祖父，關雎宮宸妃，也就是哀家的姐姐。」太皇太后道，「你皇祖父也曾經想著各種辦法，看看能不能讓她復活，說來也是可笑。」

太皇太后想愛新覺羅家出痴情種，可惜他們愛的人又早逝。

「……」皇帝想自己的輩分擺放在這邊，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五台山上，順治帝出家之後就待在這邊，寺廟裡的和尚不知道他具體的身份，卻知道平時有不少人敬著他。他住的院子不同於其他人的，住持方丈也極為敬著他。

順治帝法號行痴，他在五台山多年，前一段時間才得知當今皇帝的六阿哥出生時帶有異象，坊間都傳聞六阿哥註定要出家的。

既然要出家，那就讓那孩子來五台山吧。

「阿彌陀佛。」行痴敲著木魚，一個小孩子出生時有什麼樣的異象，又有什麼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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