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皺眉

慈寧宮，太皇太后看到眼前小小的太子，心知這皇宮複雜，指不定已經有人在小太子的耳邊說六阿哥的不是，意圖挑起太子和六阿哥之間的矛盾。

不管六阿哥是不是註定要出家的，那些挑撥是非的人可不管這一點。

「你弟弟正在睡。」太皇太后笑著道，「正好，瞧一瞧。他也不哭不鬧的，很是乖巧。」

「不哭不鬧，不是聾啞嗎？」小太子道。

「聾啞？」太皇太后停下腳步，微微彎下身子，「誰跟你說的？」

「路上聽的。」小太子有些害怕，老祖宗的表情有些嚴肅。

「孩子還小，不是不哭不鬧就是聾啞，那是乖巧，明白嗎？」太皇太后道，「就算是只到百日，他沒有說話，就是啊啊啊，那也是正常的，懂嗎？」

太皇太后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有一個聾啞的女子嫁人之後生了一個孩子，那一戶人家給孩子辦了百日酒，有人故意在孩子的耳邊大吼大叫，就想看看孩子有沒有被嚇得哇哇大哭。

孩子沒有哇哇大哭，還笑了一下。

那個人就說孩子是聾啞人，參加宴會的人也跟著笑話那個孩子。

那一家的婆婆覺得兒媳婦生了一個聾啞的孩子，就要把兒媳婦和孩子趕出去。

那兒媳婦也是個硬氣的，就沒有留在那一戶人家。而是帶著孩子改嫁了，多年後，那個孩子能說話，也能聽得到別人說話，長得十分健康。

原先那一戶人家逼著兒子再娶之後，生的孩子，還不如這個啞巴生的孩子優秀。後來，他們就想法子要回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知道當年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回去。

那孩子說：我娘當年跪著給你們磕頭，求你們不要讓她走，不要趕我們走，你們還是趕走我們了。

太皇太后認為那一戶人家也是糊塗，百日宴，孩子還那麼小，有的孩子可能覺得那麼大的聲響好玩，沒有被嚇哭而已。

怎麼就非得小孩子被嚇哭呢。

可憐那個啞巴女子就那麼被拋棄，不過那樣也好，省得繼續待在那一戶人家。

只不過這樣的故事很少，太皇太后很值懷疑那個聾啞女子再嫁是假的，不過是大家的臆想。要知道世人對女子苛刻，女子哪裡有那麼容易改嫁的，還是一名聾啞女子。

「路上聽的，也要學會辨別真假。」太皇太后道，「你是皇太子，得多學學。」

太皇太后摸摸小太子的頭，太子出生沒多久就沒了親娘，沒有親生額娘教導，就是一個皇帝多看顧。難免有人嫉妒太子，太皇太后也不可能一直看著小太子，便只能這麼跟他說。

「是，謹遵老祖宗教誨。」小太子恭敬地道。

當小太子和太皇太后一塊兒來看六阿哥的時候，六阿哥還在睡覺。

小太子看著六阿哥小小的，他不敢太過靠近六阿哥，那麼小小的，看上去很弱，小太子有些怕。

「來，看一看。」太皇太后朝著小太子招招手，「你看。」

太皇太后帶著小太子看看六阿哥的小腦袋，「看到了嗎？你六弟以後是要出家的，出家，知道是什麼嗎？那就是方外之人，就是寺廟的，不爭那些的。」

小太子小是小了點，卻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他剛剛在太皇太後面前說什麼聾啞之話，也有故意的成分，他就是想看看太皇太后的態度。

皇宮裡沒有真正的小孩子，太皇太后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太皇太后不怕小太子的試探，就怕這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得。

「以後呀，對你六弟弟好一點。」太皇太后道，誰都可能跟小太子爭，六阿哥不可能跟太子爭。

六阿哥頭頂上的戒疤，還有出生時的金光，皇帝必定會讓六阿哥出家，讓六阿哥多念經多為大清祈福。

太皇太后看著還在睡夢中的六阿哥，心想六阿哥是在夢裡聽佛祖念經嗎？

六阿哥沒有夢見佛祖，他就是夢見他的師兄。

六阿哥：師兄，師兄，我在幻境里，怎麼出去。

師兄：戳一戳，看看能不能戳破。

六阿哥：……

師兄：庄生曉夢迷蝴蝶，夢一場也好，幻境一場也好，真亦假時，假亦真時，懂嗎？

六阿哥：不大懂。

師兄：這說明你太蠢了，還需要歷練。

六阿哥想要伸手去抓他的師兄，他的師兄不見了。等他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了小太子。

他抓住了小太子的手指。

這個人不是師兄！

六阿哥吸吸鼻子，有些委屈，到底要怎麼從這個幻境走出去。

「六弟弟。」小太子嚴肅著一張小臉蛋，「你很乖巧的。」

「……」六阿哥想什麼六弟弟，自己成為師父的第六個弟子？哪一個人是師父？

「要笑，不能皺眉。」小太子伸手揉揉六阿哥的眉頭，「小孩子不能皺眉。」

「……」六阿哥想說：你都皺眉了，怎麼我不能皺眉，阿彌陀佛，佛祖沒說不能皺眉。

六阿哥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要做什麼，旁邊還有一個頭髮蒼白的母老虎……不對，是女施主。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這個不能想，世人有男女之分而已。

「小孩子就是這樣。」太皇太后笑著道，「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六弟弟不一樣。」小太子搖頭，「他出生的時候，有光。」

光？

六阿哥疑惑：有奧特曼？

師兄說過，有光的地方就有奧特曼，小時候相信奧特曼，長大后想要自己成為奧特曼。

「是，他出生的時候有光。」太皇太後點點頭，「是不一樣。」

六阿哥：所以我是要成為奧特曼的人？

這個幻境還是挺奇怪的，六阿哥表示自己得研究一下如何成為奧特曼，他真的不懂得如何成為奧特曼。

「六弟弟，有沒有餓了？」小太子轉頭看向太皇太后，「弟弟這麼乖，又不說話，他什麼時候餓？」

六阿哥：奧特曼吃光嗎？

不對，他之前喝奶了，六阿哥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幻境，為什麼面前的小孩子的腦袋奇奇怪怪的，就剃了大半個頭？這個小孩子也是佛修嗎？奧特曼星球的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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