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來是小媳婦

李嫣把手伸進褲兜，兩隻手在褲兜裡面一陣掏摸。李寶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卻看到襯衫下面一抹雪白的小腹，白的耀眼。李寶的心砰的一跳，目光下意識的上移，落在那豐滿高聳的前胸上。

「這丫頭太有料了，怎麼育的啊。」李寶的心裡嘀咕。

李嫣沒注意到李寶的動作，她苦著臉掏摸半天，最後摸出一張一塊的：「大哥，我手頭不寬裕，先給一塊行不行？」

「穿兩百塊錢的襯衫，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啊。聽他說要去鄉政府上班，那應該是幹部了。媽的，肯定是貪污的，要不然哪來這麼多錢。鄉政府那幫人沒好東西，一個比一個能摟錢。」李嫣的心中罵道，臉上卻裝出可憐的表情。

一塊錢她也拿得出手？李寶哭笑不得，嘴裡卻問：「分期付款？」

「對對對，分期付款，我不是賴賬，等我手頭寬鬆了肯定都給你。」李嫣連連點頭，心中卻在想著：「能拖多久拖多久，等哪天你貪污被人抓起來，我就不用還你了。」

不過李嫣也有疑問，這人年紀不大，到底是不是去鄉政府上班的啊，不是騙自己吧？

李寶玩味的看著李嫣，直看的她心中毛，臉上泛起訕訕的笑容。

今天這事，主要是她理虧，要是站住道理，李嫣就不是這副表情了。她飆的樣子，李寶在車上已經見識過。

被李寶擠兌到這種程度，李嫣很鬱悶。

早不吐晚不吐，臨下車一口酸水，搭進去2oo塊錢。

「在車上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不是好東西。」李嫣心中恨恨的想到，同時也帶著一點失望。若不是看李寶順眼，有些好感，她也不會在車上和李寶擠在一起。

「那這一塊我先收著。」李寶捏住錢的一邊，另一邊抓在李嫣的手裡。

微微用力，沒拉過來，反倒把李嫣的胳膊拽過來一點，她死死的捏著錢呢。

再用力，李嫣還是不撒手，看來很捨不得。

李寶鬆開錢，看著李嫣，說道：「我覺得還是別分期付款了......」

沒等李寶說完，李嫣一把將錢塞進他的手裡，氣鼓鼓的說道：「給你，給你，給你。」

雙手碰在一起，李寶感覺到，李嫣的手微有些粗糙，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柔滑細膩。仔細看了一下，現確實是這樣，估計經常幹活。

李嫣撅著嘴，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很是嬌俏，心想：「小氣巴拉的，一塊錢都要，以後貪污起來肯定是個刮地皮的。」

說著後退兩步，面對李寶時換了一副表情：「錢給你了啊。」

李寶的嘴角翹起，捏著那一塊錢彈了兩下，說道：「我也不是非要你賠錢不可。」

李嫣的眼睛登時亮了：「不用賠錢？」

接著警惕起來，鄉政府有幾個幹部，到飯店來吃飯的時候，總會和自己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自己知道他們的意思，想和自己搞破鞋。去***，要搞回家跟他媽搞去，把自己當吳裁縫那個騷老娘們了？

難不成這小子，也有這個意思？

「那你想怎麼樣？」李嫣很小心的問道，打定注意只要這人提過分的要求，就罵往死罵他，他要是敢動手動腳，就抓花他的臉。

李寶覺得差不多就打住了，沒再逼李嫣，而是說道：「左右我這件衣服沒壞，只是髒了一些。這樣吧，你要是給我洗乾淨，我就不用你賠錢了。」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李嫣驚呼，她用力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我給你洗，我給你洗，我家有洗衣機。」

「可下省了2oo.」李嫣鬆了口氣，又在胸口拍了拍。剛才蒙住了，愣是沒想到可以洗乾淨這茬。

李嫣胸前的兔子在襯衫里一陣蹦跳，李寶看在眼裡，心臟也跟著跳了幾下。

「衣服脫下來吧，我拿回去洗，回頭再給你」

現另一個辦法，李嫣的底氣上來了，對李寶伸出手。

「在這裡脫？」李寶愕然。

「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害臊啊？」李嫣找到反擊點，開始擠兌李寶。

「光天化日之下，我在這裡脫衣服，你不怕被人看見？」李寶乾笑一聲。

李嫣一想，這是個問題，到時村裡那些老娘們不知道會怎麼說三道四呢。

於是說道：「那你跟我來吧，我家就在旁邊，去我家換。」

李寶確實想找個換衣服的地方，身上這件襯衫髒了一大片，根本不能穿著去報到。如果在這裡換，回頭自己在路邊脫光膀子的話題傳到鄉里，那不是要被人指指點點么？要是傳到市裡，保不準會傳成李書記的兒子當街耍流氓。

李寶跟著李嫣走下大路，沒走多遠來到一家大門前。

這是三間平房，看起來是新房子，前面菜園裡種著黃瓜豆角西紅柿等東西，還有幾根南瓜秧爬到架子上，上面吊著大南瓜。牆根處栽著幾顆果樹，菜園的門裡面是壓水井。

粗略一看，李寶有種感覺，這家的院子和菜園都非常規整，主人應該是很勤勞的人。

「汪汪汪汪......」

李嫣打開院子大門，院子里響起狗叫聲。

「有狗啊？」李寶問道。

「你怕狗？」李嫣反問。

「怎麼可能，狼我都不怕。」李寶不屑的說道。

「你就吹吧，牛都不夠你吹的。」李嫣撇撇嘴，帶著李寶進院子，來到房前。

李寶這時才看到那條狗，是一條大黃狗，在狗窩旁拴著。

李嫣徑直走過去，把狗鏈子解開。

「哎，你怎麼把狗放開了。」李寶忙道。

「我怕你不老實。」李嫣毫不避諱的說道。

李寶的臉垮了，我象壞人么？

「放心，大黃是我從小養大的，我不讓他咬人的話，她不會咬你。」李嫣拿鑰匙把房門打開，指著左手邊的屋子：「你到西屋去換衣服，換下來給我，現在天氣熱，洗好了晚上就能幹。」

李寶也不啰嗦，翻出另一件襯衫進西屋。現在已經三點多，必須抓緊，要不鄉政府該下班了。

換衣服的時候，李寶現，西面這間屋子是閑置的。地面上鋪著水磨石地磚，四周和屋頂都刷成了白色。

屋子靠北有一扇窗戶，窗戶那邊是一個小儲物間。

不用去東面的屋子看，李寶大約也能猜到那邊的構造，應該和西屋差不多，只不過那邊有一鋪火炕。

而兩間屋子中間，是南北連通的一大間，兼廚房和儲物等功能。廚房的灶台搭在靠東面的牆邊，灶台上是並排的兩個大鍋。灶台下面燒柴，煙氣會從東面的火炕下走過去，然後進入煙囪，在冬天這是一個重要的取暖途徑。靠西面的牆邊堆著秸稈柴禾，北面的牆邊是兩張長條桌子，上面擺著案板和盆盆罐罐，桌子下面有兩口不小的缸，牆角還有一個櫥櫃。

李寶拿著換下來的襯衫，在西屋和廚房打量了一番。儘管廚房裡看著乾淨整潔，但是用柴禾燒飯，衛生上總會有些問題。

李嫣見狀，說道：「賊眉鼠眼的在看什麼？換好了吧，好了衣服給我。」

李寶把衣服遞給她：「怎麼就你一個人啊，你家其他人呢？」

李嫣一把將衣服拽過去，白了李寶一眼：「你管這些幹什麼，不要打歪歪主意啊。」

李寶笑道：「你和你家人都睡東面那間屋子吧，我看西屋空著，能不能租給我啊。我剛到平安鄉工作，想就近找一個住的地方。」

「租我家屋子？」

李嫣的眼中滿是疑惑，接著好像反應過來，說道：「西屋沒炕，不能住人。」

「正好我睡不慣火炕，弄一張床放在裡面不就好了嘛。」李寶已經想到這點。

按理說鄉政府那邊應該有宿舍，不過那邊的條件肯定不會有多好。而且自己初來乍到，也享受不到領導的待遇。

在這種情況下，租個房子自己布置一番，是最好的選擇。

「多少錢一個月，你開，肯定不會少給你。」李寶又道。

穿兩百塊錢一件的襯衫，李嫣倒不擔心李寶沒錢，不過她有些為難，心中猶豫不決。

「要不你和你爸你媽商量商量，這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給我，一個月給你們家兩百怎麼樣？」

「一個月兩百？」李嫣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平安鄉那些賺工資的老師和鄉里的幹部，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兩百塊，能買很多東西呢。

李嫣咬著嘴唇，天人交戰一番，最後還是沒有答應：「我不能租給你，這房子只有我自己在住。你一個大老爺們，我和你住在一起，要被人說閑話的。」

說完之後，李嫣極為肉疼，嘴角都在微微抽搐。一年兩千多啊，就這麼飛走了。

不過李嫣也知道人言可畏，做出的選擇比較明智。

這下李寶開始奇怪了，問道：「就你一個人住？你爸你媽呢？」

李嫣說道：「我爸我媽在德勝村，我嫁到公社，這房子是我對象家蓋的。」

李寶愕然：「你結婚了？」

長相嫵媚撩人，性格強悍潑辣的女生，一下子變成小媳婦，李寶一時間接受不了。

想到李嫣胸前那對白兔可能被人摸過，他的心裡有些不痛快。

「是啊，結婚快半年了。」李嫣的聲音低下來。

「我看你的年紀不大吧，這麼小就結婚了？」李寶仍不死心。

「辦過事情，當然結婚了。」李嫣說道。

沒結婚之前就辦過事情？我靠，要不要直接說出來啊，這麼開放，還是先上車後補票。

李寶對李嫣的印象又生了顛覆，再看李嫣，就少了一些驚艷的感覺。

「那你老公呢？」李寶問道。

「我老公公在鄉政府對面開飯店，和我老婆婆在一塊。」李嫣進東屋看下時間，出來又道：「快四點了，你別問東問西了，房子不能租給你，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等下還要去飯店幫忙呢。」

李寶感覺自己的思路和李嫣有些錯位，好像沒說到一起去，他一邊向外走一邊道：「我是問你丈夫啊。」

「死了！」李嫣突然起火來，大聲說道。

「死了？」

李寶再次愕然，小媳婦變成了小寡婦？

接著他開始同情李嫣，這麼小結婚，又死了男人，真是不幸。

「辦事情那天就死了，那個短命鬼。」李嫣咬牙切齒的說道。

辦事情那天死的？難不成是身子骨不行，遭不住李嫣，死在了她的肚皮上？

李寶小心的問道：「是馬上風？」

「什麼馬上風驢上風的，你在說什麼啊，快走快走，別磨嘰，要不我讓大黃咬你。」李嫣催促道，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李嫣的那隻大黃狗有些威懾力，李寶灰頭土臉的拖著箱子離開了。

被李嫣趕出來，李寶頗為晦氣。不過剛出鐵大門，他一拍腦袋，突然反應過來。

「辦事情」在農村是辦酒席請客吃飯的意思，自己八成想岔了。

再回頭去看李嫣，現李嫣已經不在外面。

李寶自嘲的笑笑，伸手進兜里摸煙，卻摸出一塊錢來。

李嫣忘了把錢要回去，不知道記起來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李寶把錢抹平整了，放進錢包，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不見李嫣的身影。他看看時間，順著原路返回，準備去鄉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