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成長篇-翻臉
素衣烏髮的姑娘與青年不過一指間距,刺痛了趙之喬。
臉色難看的青年忍不住開口:「七殿下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么。」
話一出口,趙之喬瞧見眾人異樣的臉色,就知曉自己實在失態。
然他面對趙念喻詫異的眼神,只是垂下眼眸,嘴唇有些發抖,說不出來。
長公主冷淡的瞥了一眼趙之喬,心底也免不得存了幾分狐疑。
她與趙之喬的接觸實在是少,恰好趙之喬又在她面前做得出一副好模樣。
這便讓長公主以為他是個光風霽月,恪守規矩的青年才俊。
長公主道:「可。」
趙家姑娘最是識趣,立刻拉著神情不安的趙之喬退到遠處去,乖乖站好。
輕哼一聲的宋世子則是不放心的叮囑長公主:「阿娘,你要小心一些。」
安茜撇嘴:這裡那麼多人,難道林盡染還敢光明正大的刺殺長公主?
她聞見宋淮說:「這人詭計多端,陰險狡詐,巧舌如簧,最能顛倒是非——」
殺氣十足的眼神迅速落在了宋淮身上,長公主瞪了他一眼:「閉嘴!」
……當著人家林盡染的面這般說,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當君子的模樣?!
瞥見林盡染眼底的笑意,長公主再度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宋淮。
她的內心開始反思,到底是怎麼將宋淮養成這副模樣的,尤其是這張嘴。
安茜也躲了躲腳,扒拉著宋淮的手就往外拉:「別給小糯米丟人了你!」
被嫌棄的宋淮不見著急色,直到聽見皎皎一句「阿娘,你不要為難他呀」。
宋淮瞪大眼睛,正要瞪皎皎,便瞥見李書瑤手疾眼快的將她拖走。
青年心底稍微得到安慰:指望宋皎皎那個小白眼狼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指望書瑤,這個關頭宋皎皎已經被美色誘惑,指望不得她了,只有書瑤還是清醒的,能夠分得清自家人跟外人的區別。
李書瑤不知曉宋淮心底所想,正壓低聲音教訓皎皎:「皎皎,你怎麼那樣說呀。」
「萬一長公主覺得你過於維護七殿下,反而越發不喜歡他了怎麼辦。」
李書瑤無比擔心:「或者,或者他仗著你的喜愛,對長公主口出狂言怎麼辦。」
聞言,皎皎卻是愣了一下:「不會呀,盡染哥哥不會欺負阿娘的。」
「他若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喜歡他了,」皎皎認真的與她解釋,「正因為盡染哥哥如我一般,待哥哥姐姐他們都很好,我才對盡染哥哥這般放心,這般的喜歡他,他若不是,我就不喜歡他了。」
李書瑤微微一怔,又聽她道:「而且阿娘那麼厲害,盡染哥哥不敢那般狂妄啦。」
「他頂多會對哥哥那般狂妄,因為哥哥軟硬不吃,但是姐姐會吃軟的嘛。」
皎皎的視線一會兒落在長公主身上,一會兒落在林盡染身上,漫不經心的。
「我同盡染哥哥說好了,我不與他回大幽,我要一輩子都留在大宋的。」
李書瑤徹底的怔住了:「他……他同意了?!」她的聲音不住提高,「他莫不是誑你玩的?!」
「日後他可是要繼承大幽皇位,成為大幽皇帝的——他難道不會與你一輩子在一起么?!」
皎皎不在意這個問題,彎了彎眼眸:「盡染哥哥說,他會解決的。」
——小姑娘對於林盡染,就彷彿對宋淮一般,有種盲目的信任。
被盲目信任的宋世子此刻暫時感受不到這種信任。
他蹙著眉頭,盯會兒林盡染與長公主,又盯會兒皎皎與李書瑤。
城門口的人都退開數步,只留下林盡染與長公主單獨面對面談話。
皎皎與李書瑤坐在城內不遠處的台階上在說話,偶爾會投過來顧慮的目光。
「阿娘瞧見林盡染牽著皎皎過來,應該會覺得他哄騙了皎皎才對啊。」
宋淮來回踱步,不可置信:「她該拎劍上去砍了林盡染才對啊?!還跟他談話?!」
一旁的松青默不作聲的提醒他:「第五遍了世子。」
雖然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念頭的安茜卻在此刻辯駁:「怎麼就哄騙了小糯米呢。」
她前幾日還在好生與皎皎說這件事情,指望著皎皎快點開竅呢。
雖然她也希望皎皎能夠認清自己,可這不代表馬上就能被牽手了啊,她當初跟小糯米第一次認識的時候都還沒有牽手呢,還是成為朋友好幾天之後才能夠牽牽手的,心上人怎麼就比她快。
然而宋淮一張嘴,安茜就想跟他作對:「人家七殿下一瞧就比你好,配得上小糯米。」
方才便十分崇拜安茜的趙家姑娘立刻附和:「我也覺得他們天造地設,十分郎才女貌。」
「哪個先生教你念的書?這是這般用的么?好好瞅瞅。」
幾個人吵吵鬧鬧的,趙之喬卻一聲不吭,拳頭緊握。
他望著遠處,素衣姑娘眼眸明亮,時而與李書瑤說話,時而望向林盡染。
她的手不安的搭在膝蓋上,每次望向林盡染時便不自覺地揪緊自己的衣裳。
指尖處處都寫滿了緊張之色。
趙之喬猛然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瞳孔放大,有一瞬間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情。
青年喃喃自語:「所以……我百般勸阻,你都要來雲城……」
「是因為他在雲城,是因為他在這裡……所以你才非要來雲城的么?」
青年的聲音俱是痛苦之色:「是因為他在,所以你才要來。」
「是不是這樣……是這樣么,皎皎。」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低,淹沒在幾人的吵鬧之中,青年驟然往前踏出一步。
手臂迅速被人一把扼住,趙之喬抬起頭來,對上宋淮的視線:「作甚。」
「你要作甚。」宋淮淡聲瞧著他,眼底風輕雲淡的,「之喬,想清楚你的身份。」
「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妹妹身上,且不論我阿娘在此,我亦在此。」
許是青年眼底的意味實在是有些可怕,宋淮眼底的漠然也一點點的加重。
他警告道:「就算宋家人都不在此處,亦有林盡染在此,輪不到你。」
趙之喬眸色瞬變,一把甩開宋淮的手,而後微微笑起來:「如此,原是如此。」
「三妹,走!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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