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雙方的博弈
「晏二，你今日若是將她交於本官處置，本官便原諒你們之前的無禮，合作還在。若是你不願意，可被怪本官不客氣了！」孟侍郎被沈言蹊氣得不輕，面堂都隱隱發黑了。
宴靈修雲淡風輕地瞟了一眼身後再次恢復乖巧模樣的小姑娘。
哧！真會裝！
「蹊兒，孟大人說要爺把你交出去，你可願意？」
願意個鬼！沈言蹊暗自翻了個白眼。
面上卻滿是茫然，「大人為何要抓奴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孟大人難道要濫用職權，來逼迫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僅僅是因為奴婢說了句真話么！」
万俟聽著沈言蹊一套一套的說辭，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這壞丫頭好像還真蠻有意思的，尤其是在氣人這方面，頗有天賦。而且，她與二爺配合得天衣無縫，真是默契非常啊！難怪二爺至今還留著她的性命。
孟侍郎這下反應過來了。晏二這是在借著這個小丫鬟戲耍他呢。晏二自始至終都沒有打算同意他的提議。
「晏二，這就是你的決定？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想好了。得罪本官的下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大家說到這一步，已然是撕破臉皮了。宴靈修這才正色，一改漫不經心的姿態，冷漠地望著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渾然天成的霸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他說，「若是誰人都能隨意主宰我晏家的生意，那我晏二這些年就是白混了。孟大人，咱們不妨試試，看看是你動我晏家的動作快，還是天家抄你的侍郎府速度快。想來孟大人這些年收受賄賂的金銀珠寶、翡翠玉石，還是夠抬個一天半天的。」
孟侍郎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沒想到，晏二的底牌竟然是他貪污受賄的證據。這就相當於他的身家性命盡數掌控在對方的手裡，死或生，全憑對方心情。
滿是肥肉的身子一顫，兩條腿有些撐不住了，攤子了長凳上。
「晏二，你到底想做什麼？」孟侍郎問。
「這話為何問我？」宴靈修嘴角揚起一道優雅的弧度，「若是沒有什麼旁的事了，孟大人就請回吧。我的丫鬟還小，需要多吃些好的補補身體，日後說不定還能長高些。」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沈言蹊聽的。很明顯，他在嘲笑她的個子又矮又小。
沈言蹊：我刀呢？！
待屋子裡只剩下宴靈修、沈言蹊還有万俟三個人的時候，宴靈修讓兩人都坐下，喊來小二點菜。
「小丫頭，你點，今兒爺請客。」宴靈修十分大氣地把菜單遞到了沈言蹊面前。
万俟有直覺，沈言蹊被二爺屢次算計，必然要揮金如土了。
果然，沈言蹊毫不客氣地按著菜單中最貴的菜品，挨個點了個遍兒。看著桌上的菜都擺不下了，還沒有上完，宴靈修抽了一口氣，牙疼地笑道：「小丫頭記仇得很吶！」
沈言蹊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可不得使勁吃么！倒也不是記仇，而是因為來到這裡這麼久，她都饞的不行了。奈何三等丫鬟的月錢少得可憐，她窮得叮噹響，實在是吃不起啊。眼下有個冤大頭請她吃飯，她可不得使勁宰對方嘛！
看著沈言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宴靈修也突然有了食慾。
三人就著滿桌的美味佳肴，吃了個大飽，連酒水也喝了好幾壇。
吃飽喝足后，宴靈修問沈言蹊，「方才你在孟侍郎面前胡言亂語，惹得他勃然大怒。你就不怕他降罪下來，爺保不住你么？」
「爺今兒帶我來，不就是為了將那個孟大人氣得半死的么！若是二爺保不住奴婢，便不會行這一步險棋。」這個男人可不是那種冒冒失失，不考慮後果的人。從聽到孟侍郎與他談話的內容開始，沈言蹊就猜出了宴靈修今日帶她出來的目的了。
她只不過是遵照他的意願行事而已。
宴靈修逗弄她就如同逗弄一隻寵物，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覺得甚為有趣。若是在逗弄的過程中，她自己失了分寸，或者猜不出他的心思，下場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
在這場只有她與宴靈修兩個人的心理博弈場，她必須得贏，才能全身而退。
宴靈修被猜中心思后，並沒有任何利用他人的羞愧感。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發出如同馬兒奔跑時踩踏在路面上的「噠噠」聲。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倒是在府門口，沈言蹊從宴靈修馬車上下來的場景，恰巧被經過門口的二狗見到。二狗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不得了啦！
二狗飛奔回青和居，對著下人就是一通添油加醋。
起初，二狗關於沈言蹊與宴弘毅的關係是這樣說的——
「你們知道么，我看到蹊兒從二爺的馬車上下來，是二爺的親衛万俟公子親自掀開的轎門呢！我看蹊兒走在二爺的身邊，看著真是有模有樣的。你們說，蹊兒不會被二爺看上了吧？二爺從來沒有和哪個女子同乘一輛馬車，蹊兒是第一個呢！」
他的話傳到別人的耳朵里，很自然的就變成了——
「二爺竟然帶著蹊兒出去遊玩，而且竟然坐的是同一輛馬車！二爺從來不沾女色，那般高貴的人，怎麼會看上蹊兒那樣的人呢？蹊兒不會有什麼過人之處，才獲得二爺的青睞吧？」
很多心懷嫉妒的人不信，便更加歪曲這件事。畢竟，在她們眼裡，二爺是高不可攀的形象，沈言蹊的長相又不是傾國傾城，二爺怎麼會看得上？於是傳著傳著，後來又變成了——
「蹊兒竟然勾引二爺那般高貴的人物，真是不要臉！她還死乞白賴，非要二爺坐馬車陪她一起出去遊玩，真是恬不知恥。我若是她，早就一頭碰死了！」
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宴府下人們都知道了這個沈言蹊勾引宴靈修的事情。
謠言這種東西，越刺激越不可能，越容易引起別人的興趣。傳的人多了，謠言自然就變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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