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智斗張氏(二)
沈言蹊可不會傻到待在原地任由對方打罵。張氏一撲來,她就反射性地往後躲開,跑的遠遠的。
張氏見沈言蹊還敢躲,更是怒不可遏,抄起廊柱邊上的棍子追著沈言蹊打。
「你給我站住,站住!」
兩人在院子里,一跑一追,好不熱鬧。其他丫鬟見了,紛紛躲在一邊偷看,誰也不敢貿然上前插手,生怕招惹了是非。
張氏畢竟上了年紀,體力比不得沈言蹊這樣的年輕人。沿著走廊才跑了三圈,她就受不住了,一手掐著腰,喘著粗氣,對沈言蹊罵道:「小蹄子,我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將張氏的體力耗光之後,沈言蹊自知張氏沒法兒再對她動手了,這才緩緩走到張氏三米開外的地方,睨著老嬤嬤道:「嬤嬤,整個院子,只有你敢呼來喝去的。想來是縣主身邊的紅人吧?」
張氏聽到沈言蹊的問題,很是驕傲地回道:「嬤嬤我是縣主打小兒的奶娘!」
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張氏的身份不一般,她以為對面這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聽了她的身份之後會被嚇到,繼而跪地求饒。
誰曾想,沈言蹊只是眯著眼點點頭,笑道:「原來是縣主的奶娘啊,難怪官威這麼大呢。」
張氏還沒有明白沈言蹊話里的意思,依舊揚著下巴,如同開恩一般說道:「知道就好。若是你現在向我道歉求饒,我說不定會好心讓我們縣主放過你。若是不然,便將你亂棍打死,席子一卷,丟到亂葬崗喂野狗去!」
「真真是嚇壞我了,嬤嬤。」沈言蹊假裝驚嚇,拍拍胸脯。
眉梢一挑,俯下身子靠近張氏,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家小姐與我們二爺的婚事還沒有著落呢,這就開始將手伸到宴府的後院兒唬人來了。說得好聽些,是我們宴府待客寬容;說的不好聽了,可不就是你們將軍府的越俎代庖,沒了規矩么!」
「你——」張氏心頭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小蹄子給算計了。
「你什麼你?嬤嬤,你可想清楚,是我這個小丫鬟的命重要呢,還是你們家小姐的名聲重要?哦,對了,縣主可不僅僅代表她一個人,她可是代表著整個將軍府的臉面吶!」
簡言之,若是縣主的名聲壞了,整個將軍府都要背上黑鍋。將軍一身戎馬,戍守邊關,若是因為後宅爭鬥而名聲盡毀,怕是百年後去了也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嬤嬤是個聰明人,想來不會與我這等小女子計較的,你說對吧?」沈言蹊歪著頭,看似單純無害地笑了笑。那平靜的目光如同壓抑著洶湧的大海,直將張氏吸入其中溺斃。
張氏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躲在一邊看熱鬧的下人們都不明白,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張嬤嬤,怎麼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不再追打辱罵那個丫鬟了。若是換做平時,惹惱了張氏的下人,十個有九個都得屁股開花。
今日難不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主屋房門開了,令繒雲睡眼惺忪地走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隔空喊著:「奶娘,我睡醒了,咱們收拾一下去佛寺吧。」
令繒雲尚武,對於拜佛什麼的,並不是很虔誠。不過是因為張氏在她面前說了句佛寺可以為將軍夫人,也就是令繒雲的生母祈福,讓她母親的身子變好些,她才去的。
父親不再京城,母親一人撐起整個將軍府。操勞得久了,身子便垮了,湯藥常年不斷。
令繒雲惜母,她娘便是她的軟肋。
「好的,姑娘。」張氏答應著。
「哎,蹊兒,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原本還想著等走的時候,順便過去帶你呢。」令繒雲這才看到離張氏不遠處的沈言蹊。她的語氣很和善,沒有任何的敵意。
沈言蹊這下明白了,真正要約她出來的,是張氏,而不是小縣主。意圖懲治她的,也是張氏,不是令繒雲。
所有的一切,都是張氏設下的局。
沈言蹊冷笑一聲,走向令繒雲時經過張氏身邊。她在張氏的耳邊輕聲說道:「嬤嬤,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下人都能算計到主子頭上了,可真是有趣!」
「你莫要胡言亂語!」張氏慌張的抓住沈言蹊的手腕,阻止她靠近令繒雲。這丫頭不好對付,若真叫她在縣主面前肆意妄為,指不定得出大事。
「我是個實誠的,何時胡言亂語了?嬤嬤真是會開玩笑。」沈言蹊伸出一隻手指,將張氏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撬開,「嬤嬤輕些,抓疼我了。」
張氏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你要清楚你自己是什麼身份,癩蛤蟆永遠不要肖想天鵝肉。我們小姐與晏二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若是你一意孤行,老身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活剮了你!」
「嘶」沈言蹊渾不在意,「嬤嬤說的什麼話?嬤嬤不會死,嬤嬤可是會長命百歲的人。」
張氏再次被沈言蹊反轉的態度搞蒙了。
沈言蹊手上一用力,將張氏的手撥開了。媚眼一拋,餘光落在了張氏怔忪的臉上,輕笑道:「畢竟——禍害遺千年!」
張氏:就知道這小蹄子不會有什麼好話!
在張氏懊惱之時,沈言蹊卻興緻勃勃地與令繒雲討論起來事情來。
沈言蹊:「縣主,我聽說靜安佛寺那兒有一條桂花道兒。九月份,桂花正好開了,想來那兒很是好看呢。不如我們順便過去看看吧?」
令繒云:「啊,桂花道?那豈不是香氣熏得人頭疼了?」
沈言蹊:「桂花道旁邊有一塊練武場也很是不錯,縣主也可以瞅瞅。」
令繒雲大喜過望:「去去去!一定要去!現在就去!我去拿我的鞭子!」
對於令繒雲的直女行徑,沈言蹊捏著眉心,很是無奈。都說小縣主陰晴不定,暴躁易怒。可是接觸了才知,這完全就是痴迷於練武、性子直爽、喜怒都表現在臉上的小女孩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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