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逍遙派鄉情
胡秋荻擠了擠眼睛，揶揄的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他長得還不錯，所以才特別留意——」
「師姐你再亂說，我可就不客氣了。」薛雨婷俏臉微紅，右手並作劍指，迅捷的刺向胡秋荻的腋下。
胡秋荻同樣用左手劍指格擋。
在梁霄等人眨眼的瞬間，兩個人已經在馬上近身交手了五六招，動作之迅捷、招式之多變讓他們驚嘆，但兩人始終言笑晏晏，宛若遊戲一般，很快就停了手。
孔泉輕咳了一聲。
胡秋荻扭頭看他，笑著說道：「我跟薛師妹閑來沒事，喜歡打鬧，還請孔長老莫要見怪。」
「兩位女俠同門情誼深厚，令人羨慕。」孔泉恭維了一句，又問道：「孔某聽聞這兩年薛掌門廣開山門，向民眾普及武功，想必那幾位農夫也是受了貴派的教導，學了逍遙派的武功？」
「沒錯。」胡秋荻收斂起笑容，正色的說道：「師父認為學武可以強身健體、增強膽魄、不懼外辱，因此向廣大民眾普及武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所以在兩年前師父就對外宣布，無論是什麼出身、無論是什麼資質、只要立志習武都可以來逍遙派學習武功。剛開始很多人不知道，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而他們——」
胡秋荻回頭看向那幾位又在開始比斗的農夫：「都是我們逍遙派駐地上的農夫，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成了我們逍遙派最早一批學習武功的人。」
「胡女俠，你們就不擔心這些農夫學了武功之後，不再安心的為逍遙派種地了嗎？」曲老三插話道。
「當初我們派中的幾位長老也有過你這樣的擔心。」胡秋荻自信的回答道：「但事實證明，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而且這些習武的農夫身體變得強壯，很少得病，種田的效率提高了，也更擁護我逍遙派，雖然他們現在還不算是逍遙派的弟子，但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他們也很懂得尊師重道。」
「逍遙派敢為天下先，普及武功、教化民眾、利國利民，實在是令人佩服！」孔泉連聲稱讚。
「其實……少林寺早就有類似的做法，我……師父也是受了少林寺的啟發。」薛雨婷忍不住出言糾正道。
「至少巴蜀武林以前從未有人這麼做過。」孔泉一點沒有說錯話的尷尬，他繼續問道：「胡女俠，不知道他們剛才所說的考核是什麼？」
「來我逍遙派學武的人，最初所學的都是我逍遙派傳授的基礎武功，這時的他們還不算是我逍遙派的門人。」胡秋荻認真的回答道：「我逍遙派會在每年的三月末和九月末對這些習武之人進行考核，能夠通過考核者必然是精通了我逍遙派的基礎武功，並且打牢了根基的習武者，他們就能成為我逍遙派的外門弟子，正式獲得我逍遙派的門徒名額，繼續得以傳授兩三門較為高深的逍遙派武功。而對於這些外門弟子，我逍遙派每年也有更為嚴格細緻的考核，如果其多次表現優異，品性心志也很不錯，就晉陞為內門弟子，成為我們的弟子……」
聽完胡秋荻的話，綠水幫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詫異。
「……胡女俠，貴派的這種授徒方式跟各個門派有很大的不同啊。」孔泉還是忍不住表達出了自己的疑惑。
薛雨婷略帶傲然的搶先說道：「我……師父曾經說過，各個門派所通行的收徒傳藝的方法是一種精英……模式，一個師父帶兩三個徒弟，言傳身教十幾年，然後才讓其獨自行走江湖、闖出威名……這種方法費時費力，而且……效率不高，
一旦徒弟在中途練功受傷、走火入魔、或者比斗身死、甚至背叛門派……其師父所付出的諸多心血就全都白費。
我逍遙派的這種授徒方式被我師傅叫做學堂模式，就像先生在私塾教書一樣，一次收幾十個孩童，對他們一視同仁的教授，孩子們為了得到先生的看重、獲得被推薦去鄉試的資格，都得努力的學習，最終表現優異的習武者通過考核，成為精英，而失敗者也不灰心，因為他還可以繼續參加下一次的考核，即使到最後有些習武者始終未能通過考核，至少他也打下了不弱的武功基礎，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朝廷都是有利的。
在這樣的一種模式之下，通過撒大網捕魚和良性的競爭，就可以不斷的為門派培養出優秀的弟子……」
儘管薛雨婷的話中有一些陌生的詞語，孔泉還是能聽明白她話中之意，作為幫派的長老，他注意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逍遙派的這種新穎的收徒……嗯，模式很好，只是練武畢竟不同於讀書，它不但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更會耗費大量的金錢，否則很難保持持續的進步，像貴派這樣廣招門徒，恐怕耗費不小吧，而像剛才那些農夫即使想要練武，時間長了恐怕家裡也難以支撐吧……」
「孔長老說的不錯，要想練好武功是需要花不少錢的。」胡秋荻認真回答道：「不過既然是要立志習武，必然是要有所付出，這樣才會讓他們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而且師父特地為這些初學者所創的逍遙派基礎武功，要練好它們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的財物，而一旦通過考核成為外門弟子，以後練功的花費都由我逍遙派承擔。
至於那些個練功的農民，別看他們穿著寒磣，其實作為我逍遙派駐地的農戶，他們的生活並不差，而且派中還有意給這些練武的農戶減輕了一些負擔……」
孔泉這才想起逍遙派雖然創建才近四年時間，但生財有道，飯鋪開遍巴蜀各地，後來還通過飛魚幫涉足水運，又擁有這麼一大片的肥沃贈地，薛暢還是護國武者、皇上妹婿，朝廷恐怕也給予不少照顧……因此逍遙派財大氣粗，完全有能力實行這樣一個所謂學堂模式的收徒計劃，哪裡是連維持幫眾生計都感到緊張的綠水幫所能相比的。
想到這些，孔泉突然有點意興闌珊，他神色勉強的說道：「胡女俠說的有理，能夠成為逍遙派弟子無疑是這些習武者最大的期望。」
綠水幫四人中的趙平感興趣的說道：「請問胡女俠，至今為止有多少人通過考核，成為貴派的……外門弟子？」
「現在還沒有一人。」胡秋荻話音剛落，見對方面現驚訝，隨即笑道：「這並不奇怪，我逍遙派在兩年前才開始對外傳授武功，雖然都只是逍遙派的基礎武功，但要想將其練好是需要有大量的時間去刻苦修鍊的，而且考核的過程也不簡單，他們中還有一半多是初學者，所以前兩年沒有人通過考核實屬正常。不過根據我的觀察，今年會有一些人通過考核，包括剛才跟雨婷說話的那位就有不小的機會。」
「原本就有武功在身的人也可以來這裡學習武藝，並且參加考核嗎？」梁霄緊接著問道。
胡秋荻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可以，來這裡學武的人中就有一些是帶藝投師的，不過到最後我們考核的是他們所學的逍遙派武功，有的人因為原本所學的武功與逍遙派的武功相互衝突，反而沒有初學者練得好。當然這只是少數，更多的帶藝投師者因為原本就有武功基礎，因此修鍊時進境更快……」
梁霄聽了，若有所思。
「小梁，你問那麼多，莫非是想留在這裡學武不成？」曲老三開玩笑似的說道。
梁霄沒有回應。
「前面就是薛女俠你所說的小鎮吧。」孔泉岔開了話題，手指前方，喟嘆道：「看起來確實很繁華，我當年來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房子！」
「咱們大家都下馬吧，入鎮不能騎馬，否則會被處罰。」胡秋荻說完，首先下了馬，其他人也紛紛照做。
眾人牽著馬匹進了小鎮，儘管鎮上行人不少，但他們六人過於顯眼，很快就有巡街的捕快迎了上來，在看清胡秋荻和薛雨婷的相貌之後，立刻堆上了笑臉：「原來是三小姐和五小姐，聽聞你們去川北助拳，沒想到這麼快就返回，事情可還順利？」
對薛暢的徒弟們稱呼「小姐」和「少爺」，原本只是逍遙派中人對其的特定稱謂，像衙門捕快這樣的朝廷公職人員按理說絕不該如此，只是在逍遙鎮執行公務的他們的薪俸是由逍遙派給予，逢年過節逍遙派還會給予其額外的補貼，他們在空閑之時還可以去練武場接受胡秋荻他們的指導、學習逍遙派武功、提升自身的能力。時間長了，不少捕快和衙役在內心中不自覺的將自己視為了逍遙派中的一份子。
「一切都很順利，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快返回。」胡秋荻笑著回指孔泉等人：「韓捕頭，這四位來自川北綠水幫，是來逍遙派切磋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