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回光反映照的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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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琴媽今天不僅精神好，三頓飯都沒少吃，子女們提著的心漸漸放下來了。孫主任告訴江斌，不要看她一時精神好，還有一大難關沒過呢！那就是大便關。這是心肌梗塞病人最難渡過的關口。許多病人經過搶救，病情看似穩定了，能吃飯，能說話，偏偏過不去大便這一關。所以，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老太太精神一好，話也就多起來，儘管護士一再讓她好好休息，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她的心事太多，有好多話要對親人說。她這場病怎麼得的，自己心裡明鏡似的，根子在谷漢生身上。此時此刻，她心裡怨恨谷漢生不該回來。他一回來，女兒和弟弟都勸她回谷家，說讓她回去享清福。其實，她心裡明白他們的小算盤。一連好多天，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思前想後，把她難壞了。若是隨了玉琴的願，讓她親爹親媽團聚，那玉嵐不就有爹沒媽了嗎！曲敬賢不就成了光棍兒鰥夫了嗎！難道近四十年的夫妻抵不上和他那幾年的情意重嗎？她就這樣病倒了。她自知得了這種病是在劫難逃的，再看看大夫和護士這陣勢，她心裡更清楚了。她把親人一個一個叫到床前囑咐。她拉住曲敬賢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敬賢，這三十多年我給你添了不少累贅，玉琴又是那樣不爭氣，讓你白操了心。以後你要保重身體，聽孩子們的話，玉琴一個不好，咱還有江斌、少山和玉嵐呢！」
曲敬賢此刻的心情極不平靜。雖然孩子們不讓他來醫院，但他不能把妻子扔在醫院不管。兩人生活了近四十年，感情特別深厚。他十分了解她。她是個不幸的女人，年輕時曾受過打擊，老了本應安渡晚年，想不到平地起風雷，又遭一次打擊。她的感情太脆弱，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打擊。他心裡明白，她的病與玉琴的生父回來有關。她心中積瘀成疾才病倒的，她有滿腹苦水沒處傾倒。現在前夫出現在她面前，玉琴又讓她回去，她嘴雖說她不會回去，但心裡還是有矛盾有難處的。不然她怎麼能病倒呢！他曾想過，她這病要是得在自己身上，就可以成全玉琴的想法了，她和她的生父生母就可以團聚了。又一想，那樣嵐嵐不成了無親生父母的孤兒了嗎！他越想越痛苦，但又不能在病重的妻子面前表露出來。他輕輕地揉著妻子的手安慰說：「你放心好好養病，等你出院后，我要和你帶著小冬去旅遊呢！」
「好，好。」老太太鬆開丈夫的手，拉住杜少山的手說：「少山，去抓壞人的時候要多留點兒神，千萬別大意，好好保護自己啊！」
杜少山點點頭：「媽，我注意的，你放心吧！」
她又拉過玉嵐的手囑咐道：「玉嵐，好好照顧你爸和小冬，多多體貼少山，他在外邊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地忙，家裡的事你多擔點兒，別讓他分心。還有你哥，你和少山要把他當成親哥哥，我最牽挂的就是他。可你姐做那些事兒對不住他，我都感到羞恥。他在家又做男人又當女人，可憐哪！他從小沒父母，對我和你爸比親生兒子還孝順，可惜他命太苦，沒有個好媳婦。你看他穿的衣服都洗得起毛了，我真沒臉見人。男人的穿戴是老婆的臉，你姐的臉皮太厚了。」
玉琴進來問：「媽，你在說什麼？」
老太太眼睛閉上又睜開了：「我在說江斌可憐。」
「他一個大男人有啥可憐的？」玉琴絲毫沒覺察出來她媽是在說她。
老太太沖玉琴揚了揚手，意思是讓她先出去，玉琴只好退出監護室。她望著玉琴的背影，向外呶呶嘴：「我最不放心的是她，也許是我從小把她慣壞了，她處事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我當初不該改嫁？可我不改嫁怎麼養活她？你爸是難得的好人，對她比對你還好。可沒想到她會這樣子。大學是怎麼上的？嵐嵐，你千萬別學她，別總想自己。女人不但要孝敬老人，更要好好對待丈夫和孩子。媽很佩服你，誰都知道后媽難當，后媽是挨罵的角兒，可你讓人們伸大拇指。不愧是曲敬賢的閨女。真是什麼花結什麼果。」說到這，忽然問道：「哎，小冬呢？」
「姥姥，我在這哪！」小冬從玉嵐身後繞過來，撲在她胸前。
她撫摸著小冬的頭，沉思好大一陣子說：「小冬，有件事兒我本不想對你說，看來還是告訴你好。玉嵐不是你親生媽媽，姥姥也不是你的親姥姥，姥爺也不是親姥爺。你親媽媽是個好警察，是你現在媽媽的同學、好朋友。你要記住，長大了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姥姥！」小冬摟住她的脖子，眼淚像雨點般地滴了下來，「我長大一定能孝敬媽媽，她是我的親生媽媽，你是我的親姥姥，姥爺也是親姥爺。」小冬一頭撲到玉嵐懷裡哭泣著說：「媽媽，你別讓姥姥說了。」他轉身抓起姥姥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姥姥，你摸摸，我的心長在這兒哪！我現在向你發誓。」小冬撲通跪倒在床前，「我長大了若是忘恩負義，對媽媽不好，我走在馬路上讓汽車壓死！」
玉嵐拉起小冬，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給他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的好兒子，你用不著發誓，媽媽相信你。」
「江斌，江斌……」老太太目光在室內掃視著問：「嵐嵐，你哥呢？」
「媽，我在這兒呢！」江斌進來站到了床前。
老太太微顫的手背向外擺了擺，意思是讓玉嵐他們出去。見玉嵐他們走了，她久久地望著江斌，眼淚湧出了眼眶，滿臉痛疚的表情說：「江斌，媽對不住你，我沒生下好閨女，讓你受委屈了。」
「媽！」江斌強忍淚水，雙手捂住老太太的手說，「你說哪去了？我一切都挺好。」
「你不要瞞我了，我自己養的閨女還不清楚嗎！聽媽一句話，別受玉琴的氣了，還和她過的什麼勁兒？你都五十歲的人了，自由去吧！」
「媽！」江斌終於伏在她身上哭了。
之後，又囑咐江泓好好照顧她爸爸；囑咐小雅千萬別干涉她爸找老伴的事，好好和雲鶴相處；囑咐弟弟別一個人孤單下去了，就和那姓何的過吧。當玉琴進來的時候，她突然要大便，玉琴急忙拿來了便盆。大夫護士都來了，孫主任也被護士從會議室找來了。孫主任首先問了一下家屬都到沒到齊，江斌說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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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琴媽今天不僅精神好，三頓飯都沒少吃，子女們提著的心漸漸放下來了。孫主任告訴江斌，不要看她一時精神好，還有一大難關沒過呢！那就是大便關。這是心肌梗塞病人最難渡過的關口。許多病人經過搶救，病情看似穩定了，能吃飯，能說話，偏偏過不去大便這一關。所以，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老太太精神一好，話也就多起來，儘管護士一再讓她好好休息，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她的心事太多，有好多話要對親人說。她這場病怎麼得的，自己心裡明鏡似的，根子在谷漢生身上。此時此刻，她心裡怨恨谷漢生不該回來。他一回來，女兒和弟弟都勸她回谷家，說讓她回去享清福。其實，她心裡明白他們的小算盤。一連好多天，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思前想後，把她難壞了。若是隨了玉琴的願，讓她親爹親媽團聚，那玉嵐不就有爹沒媽了嗎！曲敬賢不就成了光棍兒鰥夫了嗎！難道近四十年的夫妻抵不上和他那幾年的情意重嗎？她就這樣病倒了。她自知得了這種病是在劫難逃的，再看看大夫和護士這陣勢，她心裡更清楚了。她把親人一個一個叫到床前囑咐。她拉住曲敬賢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敬賢，這三十多年我給你添了不少累贅，玉琴又是那樣不爭氣，讓你白操了心。以後你要保重身體，聽孩子們的話，玉琴一個不好，咱還有江斌、少山和玉嵐呢！」
曲敬賢此刻的心情極不平靜。雖然孩子們不讓他來醫院，但他不能把妻子扔在醫院不管。兩人生活了近四十年，感情特別深厚。他十分了解她。她是個不幸的女人，年輕時曾受過打擊，老了本應安渡晚年，想不到平地起風雷，又遭一次打擊。她的感情太脆弱，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打擊。他心裡明白，她的病與玉琴的生父回來有關。她心中積瘀成疾才病倒的，她有滿腹苦水沒處傾倒。現在前夫出現在她面前，玉琴又讓她回去，她嘴雖說她不會回去，但心裡還是有矛盾有難處的。不然她怎麼能病倒呢！他曾想過，她這病要是得在自己身上，就可以成全玉琴的想法了，她和她的生父生母就可以團聚了。又一想，那樣嵐嵐不成了無親生父母的孤兒了嗎！他越想越痛苦，但又不能在病重的妻子面前表露出來。他輕輕地揉著妻子的手安慰說：「你放心好好養病，等你出院后，我要和你帶著小冬去旅遊呢！」
「好，好。」老太太鬆開丈夫的手，拉住杜少山的手說：「少山，去抓壞人的時候要多留點兒神，千萬別大意，好好保護自己啊！」
杜少山點點頭：「媽，我注意的，你放心吧！」
她又拉過玉嵐的手囑咐道：「玉嵐，好好照顧你爸和小冬，多多體貼少山，他在外邊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地忙，家裡的事你多擔點兒，別讓他分心。還有你哥，你和少山要把他當成親哥哥，我最牽挂的就是他。可你姐做那些事兒對不住他，我都感到羞恥。他在家又做男人又當女人，可憐哪！他從小沒父母，對我和你爸比親生兒子還孝順，可惜他命太苦，沒有個好媳婦。你看他穿的衣服都洗得起毛了，我真沒臉見人。男人的穿戴是老婆的臉，你姐的臉皮太厚了。」
玉琴進來問：「媽，你在說什麼？」
老太太眼睛閉上又睜開了：「我在說江斌可憐。」
「他一個大男人有啥可憐的？」玉琴絲毫沒覺察出來她媽是在說她。
老太太沖玉琴揚了揚手，意思是讓她先出去，玉琴只好退出監護室。她望著玉琴的背影，向外呶呶嘴：「我最不放心的是她，也許是我從小把她慣壞了，她處事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我當初不該改嫁？可我不改嫁怎麼養活她？你爸是難得的好人，對她比對你還好。可沒想到她會這樣子。大學是怎麼上的？嵐嵐，你千萬別學她，別總想自己。女人不但要孝敬老人，更要好好對待丈夫和孩子。媽很佩服你，誰都知道后媽難當，后媽是挨罵的角兒，可你讓人們伸大拇指。不愧是曲敬賢的閨女。真是什麼花結什麼果。」說到這，忽然問道：「哎，小冬呢？」
「姥姥，我在這哪！」小冬從玉嵐身後繞過來，撲在她胸前。
她撫摸著小冬的頭，沉思好大一陣子說：「小冬，有件事兒我本不想對你說，看來還是告訴你好。玉嵐不是你親生媽媽，姥姥也不是你的親姥姥，姥爺也不是親姥爺。你親媽媽是個好警察，是你現在媽媽的同學、好朋友。你要記住，長大了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姥姥！」小冬摟住她的脖子，眼淚像雨點般地滴了下來，「我長大一定能孝敬媽媽，她是我的親生媽媽，你是我的親姥姥，姥爺也是親姥爺。」小冬一頭撲到玉嵐懷裡哭泣著說：「媽媽，你別讓姥姥說了。」他轉身抓起姥姥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姥姥，你摸摸，我的心長在這兒哪！我現在向你發誓。」小冬撲通跪倒在床前，「我長大了若是忘恩負義，對媽媽不好，我走在馬路上讓汽車壓死！」
玉嵐拉起小冬，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給他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的好兒子，你用不著發誓，媽媽相信你。」
「江斌，江斌……」老太太目光在室內掃視著問：「嵐嵐，你哥呢？」
「媽，我在這兒呢！」江斌進來站到了床前。
老太太微顫的手背向外擺了擺，意思是讓玉嵐他們出去。見玉嵐他們走了，她久久地望著江斌，眼淚湧出了眼眶，滿臉痛疚的表情說：「江斌，媽對不住你，我沒生下好閨女，讓你受委屈了。」
「媽！」江斌強忍淚水，雙手捂住老太太的手說，「你說哪去了？我一切都挺好。」
「你不要瞞我了，我自己養的閨女還不清楚嗎！聽媽一句話，別受玉琴的氣了，還和她過的什麼勁兒？你都五十歲的人了，自由去吧！」
「媽！」江斌終於伏在她身上哭了。
之後，又囑咐江泓好好照顧她爸爸；囑咐小雅千萬別干涉她爸找老伴的事，好好和雲鶴相處；囑咐弟弟別一個人孤單下去了，就和那姓何的過吧。當玉琴進來的時候，她突然要大便，玉琴急忙拿來了便盆。大夫護士都來了，孫主任也被護士從會議室找來了。孫主任首先問了一下家屬都到沒到齊，江斌說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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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琴媽今天不僅精神好，三頓飯都沒少吃，子女們提著的心漸漸放下來了。孫主任告訴江斌，不要看她一時精神好，還有一大難關沒過呢！那就是大便關。這是心肌梗塞病人最難渡過的關口。許多病人經過搶救，病情看似穩定了，能吃飯，能說話，偏偏過不去大便這一關。所以，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老太太精神一好，話也就多起來，儘管護士一再讓她好好休息，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她的心事太多，有好多話要對親人說。她這場病怎麼得的，自己心裡明鏡似的，根子在谷漢生身上。此時此刻，她心裡怨恨谷漢生不該回來。他一回來，女兒和弟弟都勸她回谷家，說讓她回去享清福。其實，她心裡明白他們的小算盤。一連好多天，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思前想後，把她難壞了。若是隨了玉琴的願，讓她親爹親媽團聚，那玉嵐不就有爹沒媽了嗎！曲敬賢不就成了光棍兒鰥夫了嗎！難道近四十年的夫妻抵不上和他那幾年的情意重嗎？她就這樣病倒了。她自知得了這種病是在劫難逃的，再看看大夫和護士這陣勢，她心裡更清楚了。她把親人一個一個叫到床前囑咐。她拉住曲敬賢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敬賢，這三十多年我給你添了不少累贅，玉琴又是那樣不爭氣，讓你白操了心。以後你要保重身體，聽孩子們的話，玉琴一個不好，咱還有江斌、少山和玉嵐呢！」
曲敬賢此刻的心情極不平靜。雖然孩子們不讓他來醫院，但他不能把妻子扔在醫院不管。兩人生活了近四十年，感情特別深厚。他十分了解她。她是個不幸的女人，年輕時曾受過打擊，老了本應安渡晚年，想不到平地起風雷，又遭一次打擊。她的感情太脆弱，經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打擊。他心裡明白，她的病與玉琴的生父回來有關。她心中積瘀成疾才病倒的，她有滿腹苦水沒處傾倒。現在前夫出現在她面前，玉琴又讓她回去，她嘴雖說她不會回去，但心裡還是有矛盾有難處的。不然她怎麼能病倒呢！他曾想過，她這病要是得在自己身上，就可以成全玉琴的想法了，她和她的生父生母就可以團聚了。又一想，那樣嵐嵐不成了無親生父母的孤兒了嗎！他越想越痛苦，但又不能在病重的妻子面前表露出來。他輕輕地揉著妻子的手安慰說：「你放心好好養病，等你出院后，我要和你帶著小冬去旅遊呢！」
「好，好。」老太太鬆開丈夫的手，拉住杜少山的手說：「少山，去抓壞人的時候要多留點兒神，千萬別大意，好好保護自己啊！」
杜少山點點頭：「媽，我注意的，你放心吧！」
她又拉過玉嵐的手囑咐道：「玉嵐，好好照顧你爸和小冬，多多體貼少山，他在外邊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地忙，家裡的事你多擔點兒，別讓他分心。還有你哥，你和少山要把他當成親哥哥，我最牽挂的就是他。可你姐做那些事兒對不住他，我都感到羞恥。他在家又做男人又當女人，可憐哪！他從小沒父母，對我和你爸比親生兒子還孝順，可惜他命太苦，沒有個好媳婦。你看他穿的衣服都洗得起毛了，我真沒臉見人。男人的穿戴是老婆的臉，你姐的臉皮太厚了。」
玉琴進來問：「媽，你在說什麼？」
老太太眼睛閉上又睜開了：「我在說江斌可憐。」
「他一個大男人有啥可憐的？」玉琴絲毫沒覺察出來她媽是在說她。
老太太沖玉琴揚了揚手，意思是讓她先出去，玉琴只好退出監護室。她望著玉琴的背影，向外呶呶嘴：「我最不放心的是她，也許是我從小把她慣壞了，她處事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我當初不該改嫁？可我不改嫁怎麼養活她？你爸是難得的好人，對她比對你還好。可沒想到她會這樣子。大學是怎麼上的？嵐嵐，你千萬別學她，別總想自己。女人不但要孝敬老人，更要好好對待丈夫和孩子。媽很佩服你，誰都知道后媽難當，后媽是挨罵的角兒，可你讓人們伸大拇指。不愧是曲敬賢的閨女。真是什麼花結什麼果。」說到這，忽然問道：「哎，小冬呢？」
「姥姥，我在這哪！」小冬從玉嵐身後繞過來，撲在她胸前。
她撫摸著小冬的頭，沉思好大一陣子說：「小冬，有件事兒我本不想對你說，看來還是告訴你好。玉嵐不是你親生媽媽，姥姥也不是你的親姥姥，姥爺也不是親姥爺。你親媽媽是個好警察，是你現在媽媽的同學、好朋友。你要記住，長大了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姥姥！」小冬摟住她的脖子，眼淚像雨點般地滴了下來，「我長大一定能孝敬媽媽，她是我的親生媽媽，你是我的親姥姥，姥爺也是親姥爺。」小冬一頭撲到玉嵐懷裡哭泣著說：「媽媽，你別讓姥姥說了。」他轉身抓起姥姥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姥姥，你摸摸，我的心長在這兒哪！我現在向你發誓。」小冬撲通跪倒在床前，「我長大了若是忘恩負義，對媽媽不好，我走在馬路上讓汽車壓死！」
玉嵐拉起小冬，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給他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的好兒子，你用不著發誓，媽媽相信你。」
「江斌，江斌……」老太太目光在室內掃視著問：「嵐嵐，你哥呢？」
「媽，我在這兒呢！」江斌進來站到了床前。
老太太微顫的手背向外擺了擺，意思是讓玉嵐他們出去。見玉嵐他們走了，她久久地望著江斌，眼淚湧出了眼眶，滿臉痛疚的表情說：「江斌，媽對不住你，我沒生下好閨女，讓你受委屈了。」
「媽！」江斌強忍淚水，雙手捂住老太太的手說，「你說哪去了？我一切都挺好。」
「你不要瞞我了，我自己養的閨女還不清楚嗎！聽媽一句話，別受玉琴的氣了，還和她過的什麼勁兒？你都五十歲的人了，自由去吧！」
「媽！」江斌終於伏在她身上哭了。
之後，又囑咐江泓好好照顧她爸爸；囑咐小雅千萬別干涉她爸找老伴的事，好好和雲鶴相處；囑咐弟弟別一個人孤單下去了，就和那姓何的過吧。當玉琴進來的時候，她突然要大便，玉琴急忙拿來了便盆。大夫護士都來了，孫主任也被護士從會議室找來了。孫主任首先問了一下家屬都到沒到齊，江斌說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