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婚事不與杳杳商量了?
「我喬柳眼明心清、恩怨分算,你護著翰兒,我絕不忘這恩情,你父母走的早,今日起,你就是我親閨女。」
喬柳捏著手中絹帕,她是個大家閨秀,平日里優柔寡斷,此刻卻篤定鏗鏘。
「你——你這說的什麼話……」薛老太君也眼角泛紅,「杳杳雖然長年不在溫府,可大家都很念著她。」
誰不視如己出。
婦人們的失聲痛哭令溫杳心頭動容。
武國侯府都是好人,女子溫婉,男人赤膽,她本可擁有的天倫之樂卻毀於一旦。
「老太君,」還未及寒暄,丫鬟夏菡急急忙忙從前廳跑來,欲言又止,「衛夫人來了。」
薛太君眉頭皺起,衛夫人是彭城太守府長史衛筵之妻。
衛長史這幾年八面玲瓏左右逢源,與溫家交好又迎合姜震髯,也算頗有手段。
老太婆頷首,命夏菡將溫杳先帶回小院梳洗換衣。
萬氏知道母親這是在支開溫杳,悄聲道:「衛家的事兒,咱們不和杳杳商量了?」
「如今溫家遭難還未洗刷罪名,衛夫人這時候來絕沒有好事,可惜照兒和羨柔去的早……還是,別讓她煩心了。」
溫照和雲羨柔是溫杳的父母,八年前遷任途中意外亡故,小丫頭與衛家長子曾經指腹為婚,眾所周知。
現在,武國侯門墜入泥潭,衛家必是來者不善。
果不其然,面若桃李的婦人著一身銀絲勾欄金花衫,雖不說艷,可也不素,倒像是刻意擺弄著自家門第的富貴。
「衛夫人今日登門,可有要事?」薛太君正襟危坐。
侯府大喪,她卻這般招搖來訪,是何居心!
衛夫人擠出視若無睹的三分笑,裝腔作勢道:「今兒個上門是唐突……也有些難以啟齒,小兒身染重病,三個月前請醫就診,道是體弱虛靡,少說也得調養個三年五載,想到兩家尚有婚約,我與夫君商量,不好耽擱七小姐的終身。」
薛太君捏緊了木杖沒說話。
這退婚的借口,找的是正大光明。
「病了?」大夫人萬氏心直口快,她痛失丈夫兒子正愁找不著宣洩悲憤的口,「一個月前我與蘭蘅可瞧著他在軒雅閣大宴,吃香喝辣好不痛快,這病來的真巧。」
衛夫人臉色有些難堪:「您怕是瞧錯了。」
「我是老眼昏花,可還識得什麼是矯情飾偽、虛有其表!」
衛夫人擰緊了帕子:「大夫人這話該說給自己聽,你們溫家舉喪,我還沒嫌晦氣呢,罪名沒洗凈,口氣倒是大!」
「你說什麼?!」喬氏素來溫柔,聞言也忍不住撕爛了手裡的錦帕。
「朝里文書都那麼說,還能有假?總之,我兒子不會娶溫家女,這門親事作罷。」衛夫人撫著髮髻訕道,「我勸老祖宗你們也收收心,別連累了別家公子少爺。」
若是因為武國侯被牽連定罪,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薛太君咬緊后槽牙:「衛夫人,當初可是三媒六聘定的婚書啊。」
「可這婚事也得互相相看啊,你家溫杳我們可從沒見過。」
聽說七小姐歸來就鬧得滿城風雨,衛夫人當時就嚇傻了,別說溫家現在遭了罪,就是沒罪,這丫頭娶回來也是個禍害。
絕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