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月
晚上八點過,月亮高懸天際,一輛車緩緩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後座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短袖休閑褲,腳踩涼拖鞋背著一個包的人下了車。
這人自然就是帥氣的李老闆,他下了車大搖大擺的就走向小區內。
現在的小區稍微高檔一些都有保安還有門禁,就李老闆這身穿搭,不出所料被攔了下來。
保安斜著眼睛打量李老闆,用略微不屑的語氣說道「我們這是高檔小區,不是你這種人能進的地方」。
「兄弟,你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小富豪,而且我對看人面相有點研究啊,你這個印堂發黑,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災啊」,李老闆說最後幾句話口氣那是相當惋惜,彷彿眼前這人馬上要駕鶴西去了一般。
保安臉色變了又變,瞬間抄起旁邊的甩棍就追了出來。
「他媽的,你才有血光之災,臭乞丐」保安的怒吼響徹在小區門口,可惜身形臃腫的他並沒有追上身輕如燕的李老闆。
「哎,又要浪費一張隱形符了,都是錢啊,一會兒把事辦完怎麼也得訛他們家五位數才行,住這小區肯定不差錢」。
李老闆在擺脫保安之後,就在路邊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從包里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籙直接貼在了自己身上。
貼完之後李老闆就氣勢洶洶地返回了那個小區,然後在保安眼皮子底下跟在別人身後,進入了小區,這期間彷彿沒人看得到他似的。
這小區里有好多棟高樓,但李老闆似乎認識路,直奔其中十二號樓,然後來到了十一層敲了敲1103的門。
一陣提提踏踏的小跑聲,然後傳來了一聲疑惑的「咦,李老闆」。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門后是白天那位抱走小八的女孩,此時穿著黃色睡衣,顯得整個人小巧可愛。
「李老闆,你怎麼找到我家的,是有什麼事嗎」女孩的話里充滿了疑惑。
「你好呀,別叫我李老闆,我叫李懷南,其實我是個道士啦,今天看你身上糾纏著一絲陰氣,覺得可能出了點問題,所以擅自跑了過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和你的家人」。
聽到道士兩個字,女孩顯得有點錯愕,畢竟常人最多也就在白事的時候會接觸到類似的人。
緩過神來后,女孩看著一臉真誠的李懷南老闆。
「我爸出差了,我媽最近身體不好也早就睡下了,我在客廳看電視所以也沒有打擾到誰啦,謝謝李老闆你今天送的小八,它一直黏著我媽,我媽可開心了」。
女孩並沒有覺得家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媽媽也只是生了點小病而已。
「那我就送你一張符,你拿上去你母親的房間看看,我在門口等你」。
李懷南從布包里又摸出來一張黃色符籙,可以明顯發現這張符籙比之前那個隱形符上的符文要複雜得多。
「好吧,看在你送我小八的份上,我就悄悄去試試嘍」。
女孩接過符籙揣進上衣的兜里,便帶著好奇心前往自己母親的房間。
小八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門口,還對著李懷南叫了一聲,似乎在打招呼。
李懷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就拿出手機開始看小說,按他的估計,再有兩分鐘就差不多該有反應了。
「啊」,還沒兩分鐘,一個慘絕人寰的叫聲的響起,李懷南直接衝進了房間里,照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了過去,小八緊隨其後。
當李懷南來到女孩母親所在的房間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靠著牆壁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女孩。
卧室燈沒開,只有淡淡的月光,但也能看見女孩因為極度的恐懼面容有些扭曲,不過手裡卻緊握著那張微微發著白光的符籙,似乎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哎」李老闆輕嘆一聲,右手成劍指,走過去點在了女孩精緻的眉心。
點了這一下之後,女孩的面容也緩緩平靜了下來,只是目光依然有些獃滯。
「這只是個水鬼而已,我馬上度了它,你別怕」。
聽到這話的女孩並沒有回應,目光依然獃滯。
李懷南這才慢慢轉過身,一個相當令人恐懼的畫面也映入眼帘。
卧室床上,女孩的母親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個面色鐵青,臉部坑坑窪窪,眼睛一片漆黑的頭,就位於她母親的臉旁,遠遠看去好像有兩個頭似的。
好像是感覺到了李懷南的目光,這個頭相當詭異的一笑,一雙發白的手好似從虛無中冒出,緩緩掐住了她母親的喉嚨,她母親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難受,好像踹不上氣一樣。
「他媽的,還敢調戲我」,李懷南怒了,邊走向床,邊開始掐訣。
「借月之潔,除污盪濁」,隨著李懷南這八個字說完,窗外的月光在窗口打了個彎齊齊湧向李懷南。
而李懷南此時已經來到床邊,滿身的月光隨著他輕輕一推,又都湧向了床上的女孩母親。
那個恐怖的人頭彷彿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張大嘴無聲嘶吼著,那雙慘白的手也隨之消失不見。
隨著湧向女孩母親的月光越來越多,那個人頭就好像被月光排除在外,離她母親越來越遠。
看到這一幕的女孩,眼睛里漸漸有了神采,那漫天月光加身的男人,這神奇的手段,讓人驚嘆。
「你既然找她作替身卻又不害死她,是不是在世俗有什麼未解之事,如果你願意說,我或許可以嘗試幫幫你,你也好儘快去投胎轉世吧」。
李老闆這番話可謂是感動天感動地,可是就是感動不了一個失了智的鐵頭鬼。
那個人頭眼看離女孩母親越來越遠,一怒之下居然沖向了李懷南。
「喵」一聲喵叫適時響起,那個人頭就好像被踢了一腳,眨眼間如皮球一般開始上下左右橫跳。
這個神奇的高難度動作在持續了三分鐘之後,以李懷南把它拿在手中開始把玩結束。
也許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狠人,哦不,是狼滅,它有些懷疑鬼生。
所以當李老闆客客氣氣地重複了一遍那個有愛的話語之後,這個人頭立即重重地點起了頭。
從布包里又拿出符籙的李懷南,心都在滴血,一天干三張以上,今天沒有七位數的收入,他就坐在這女孩家裡哭喪。
心疼無比的李老闆,單手抓住了那個人頭,用另一隻手撬開了它的嘴,一臉獰笑地將符籙往它嘴裡塞去。
那個人頭被李懷南的表情加操作嚇得瑟瑟發抖,心想這個人真是他喵的喜怒無常,也好,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痛痛快快的去,想到這,人頭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