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動的齒輪

「小傢伙，你很勇敢。」

奧格瑞姆讚歎著撫摸著加爾魯什鋥亮的光頭，這讓加爾魯什十分不爽。

「謝謝你的誇獎，奧格瑞姆先生，但是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頭。」

「你認識我？」奧格瑞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眨巴著眼睛看著加爾魯什，「我從未在你面前提過自己的姓名。」

「但是我知道你的鎚子，」加爾魯什指了指奧格瑞姆身後背著的毀滅之錘，「毀滅之錘，我說的對嗎？」

一提到鎚子，奧格瑞姆顯然興奮的就像某個來自阿斯加德的王子一樣。他拉著加爾魯什的身子，靠在他的耳邊說道。

「那你肯定沒有聽過關於毀滅之錘的故事吧。」

誰知道，加爾魯什立刻搖了搖頭，認真的回答道。

「我很清楚它的故事，奧格瑞姆先生，」他看了看略帶尷尬的奧格瑞姆，繼續說道「誰都知道毀滅之錘的預言故事，那是毀滅與拯救的故事。」

杜隆坦在一旁哈哈大笑著，並且吹響了口哨，一頭巨大的白色巨狼朝著他跑了過來。

「他的毛髮真漂亮，杜隆坦先生。」

加爾魯什讚美的感慨道，只有霜狼氏族的同伴是如此的美麗。

「所有霜狼氏族的成員在成年後都會選擇一頭座狼陪伴一生，這是我們的傳統。」

「我們黑石氏族的座狼同樣美麗，孩子。」

奧格瑞姆吹了吹口哨，一頭黑色的巨大座狼身披鎧甲，如同一隻哈士奇一般竄到了奧格瑞姆的身邊，親昵的蹭了蹭他穿著黑色鎧甲的大腿。

他翻身上狼，將手伸向了加爾魯什，但是後者直接來到了杜隆坦的身邊。

「我能騎在他的身上嗎？」

加爾魯什問道。

「當然，不過，是她。」

杜隆坦朝著奧格瑞姆得意一笑，隨後拉起加爾魯什的身體。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加爾魯什都在和霜狼氏族的成員待在一起，在寸草不生，雪花漫天的霜火嶺，堅韌的霜狼氏族頑強的對抗著自然和飢餓，偶爾還要抵抗來自其他氏族的進犯。

但是這些都殺不死他們，加爾魯什用雙眼感受著霜狼氏族的文化，他們是如何生存的，他們是如何戰鬥的，他們是如何傳承的。

短短的時光里，加爾魯什就學習到了很多在戰歌氏族根本學不到的東西，他很高興杜隆坦仍舊保留著舊部落里那些美好的東西。

質樸、善良、堅韌以及重視榮譽。

他們視彼此為家人，所以所有人都會為了彼此拼盡全力，那些死亡的霜狼成員，杜隆坦依舊會給他們舉行小型但是隆重的儀式，這是加爾魯什在戰歌氏族從未見識過的。

但是最近，霜狼的將士們頻繁的前往其他的地方，而德拉卡的肚子也在一天天的變大，加爾魯什知道，那些註定的事情，必將發生。

這天，所有健壯的霜狼氏族勇士們整裝待發，他們現在有了全新的使命，那就是為了所愛之人贏得一片寶貴的土地。

杜隆坦和那些熟悉的朋友們，一一別過，他擁抱著那些所有無法上戰場的族人，只能衷心的為他們祈禱。

「好了，小傢伙，也是時候說再見了。」

杜隆坦來到加爾魯什的面前，想要摸摸他的小光頭，但是他立刻躲開了，他可是還想留長發的，但是現在他的頭頂上一直一毛不拔，這讓加爾魯什十分在意。

「我不喜歡這個動作，杜隆坦先生。」

「哈哈哈，

但是我覺得這樣很適合你，這樣以後就沒人會把你和格羅瑪什相提並論了。」

加爾魯什深深的注視著他，搖了搖頭，「也許你說的對，杜隆坦先生，那邊的世界好嗎？」

「不知道，」杜隆坦聳了聳肩膀，「也許比這邊好一百倍，也許比不上這裡，誰知道呢，但是，這總比讓我們的勇士參加決鬥去搶奪其他氏族的食物要好得多。」

看上去杜隆坦毫不在意，但是加爾魯什知道，這是他必須要做的，因為他是酋長，必須為所有的氏族成員考慮。

「但是你知道這毫無意義，不是嗎？」

加爾魯什的目光讓杜隆坦無言以對，他發現自己只要和這位孩子相處的越久，就越無法把他當做一個孩子看待，有些時候，杜隆坦覺得他比自己更具有智慧，這結論讓他驚訝無比。

「那你覺得什麼是有意義的？加爾魯什。」

德拉卡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一次，加爾魯什倒是沒有拒絕。

「為了生存而戰，為了人民而戰。」

加爾魯什堅定的說道。

杜隆坦和德拉卡對視一眼，很驚訝這是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所說出來的話。

「我有的時候甚至覺得，你的身體里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加爾魯什。」

杜隆坦哈哈大笑的拍了拍加爾魯什的肩膀，差點讓小獸人砸進土裡。

「這不可能的，杜隆坦先生，哪怕是那些術士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

加爾魯什沒好氣的白了杜隆坦一眼，後者發現自己似乎從未見過加爾魯什真正發脾氣的時候，除了那一天。

「也許是的，但是他們能做的事情比這些要危險的多，加爾魯什，永遠不要相信術士的力量。」

杜隆坦沉聲說道，對於這些，加爾魯什當然知道。

「我只會成為像父親那樣的戰士，無敵的戰士，魔法什麼的，我沒有天賦，」他朝著杜隆坦咧嘴一笑，舉起手中的盾牌，「你知道的，我今天的任務可還沒有完成。」

杜隆坦點了點頭，和德拉卡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們要出發了，酋長大人，從霜火嶺到地獄火堡壘，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

一名斥候來到他們身邊提醒道。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是關於你們的，杜隆坦先生。」

加爾魯什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告訴杜隆坦一些事情。

「我很快就過來，你們先出發。」杜隆坦朝著加爾魯什走了過來，蹲在他身邊問道，「那麼，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幻像……」加爾魯什注視著杜隆坦的雙眼，「我看到……有人刺殺你們，你和德拉卡女士都倒在血泊當中，而你們的孩子……倖存了下來……」

加爾魯什的語氣嚇了杜隆坦一跳，他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加爾魯什那隻不過是一場噩夢，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不由得產生出一絲絲認可。

「至少，古伊爾會活下去，不是嗎？」

杜隆坦微微一笑，讓加爾魯什驚訝的看著他。

「放心吧，部落會勝利了，無論發生什麼事。」

加爾魯什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他關於暗影議會的事情，關於古爾丹的事情，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哪怕是最睿智的酋長也不能分辨他的話是童言無忌又或者是一個夢，但是，加爾魯什至少自己做過。

「命運的道路已然註定……我真的能扭轉自己的道路嗎？」

加爾魯什有了些許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