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小的分支

如果你要問加爾魯什到底是從哪裡開始改變歷史的，那麼他會斬釘截鐵的說，從圖拉揚和奧蕾莉亞的感情開始的。

晚風吹拂著守望堡，在兵營內，奧蕾莉亞和自己的副官待在一起。

「維拉納，等一下，幫我一個忙。」

奧蕾莉亞拉著副官的手臂，和她一起走在晚風之中，她們行走在星空之下，注視著頭頂的月光。

「明天我要送那個可恨的獸人去洛丹倫，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軍事職責之外的。」奧蕾莉亞說道。

維拉納微笑著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打趣道：「是讓我幫你照顧一下圖拉揚將軍是嗎？」

她的臉頰立刻紅潤了起來。

「不要亂說，維拉納，我們不可能的。」

「是的，你們的確不可能，我見到過有關於你的幻象，很遺憾，你的伴侶絕對不會是一位人類。」

突然，草叢裡鑽出來一個鋥亮的小光頭，差點嚇了兩位女士一跳，但是加爾魯什的話讓奧蕾莉亞很生氣，她立刻衝到了加爾魯什的面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為什麼？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嗎？」

加爾魯什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他露出一副神棍的表情，然後閉上了眼睛，隨後大笑著說道：「我肯定，你有兄弟姐妹，讓我猜一猜，兩個、三個？不，是四個。」

奧蕾莉亞一愣，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怎麼？你要殺了我嗎？圖拉揚將軍可是說過要將我平安送去洛丹倫，而且是由你親自送，」加爾魯什彷彿沒有注意到奧蕾莉亞越來越陰沉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看樣子，是我們乾的是嗎？你的親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被我們——」

加爾魯什還沒說完，就被奧蕾莉亞一把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我就應該把你們這些骯髒的野獸全部殺掉！」

奧蕾莉亞從背後取下戰弓，瞄準了地上的加爾魯什，後者驚恐的憑藉著求生的本能奮力的向旁邊一躍，頓時大腿上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感，鮮血從他的大腿流淌下來，這個女瘋子真的無視了圖拉揚的軍令，朝他下手了。

「你看，你和他完全不同，在你的心中，仇恨已經根深蒂固，連他的愛都無法化解，所以你們才分開了，不是嗎？」

加爾魯什的話讓奧蕾莉亞一愣。

「你只不過是一個孩子，怎麼會懂得大人之間的情感？」

「愚昧，頭髮長見識短。」

「你——」

「你什麼你？圖拉揚將軍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好人，我能感受到他為了其他世界奮鬥的決心，那是你這種深陷仇恨泥潭的女人絕不具備的。」

奧蕾莉亞氣急敗壞的想要再次射擊，但是維拉納立刻阻止了她。

「你瘋了嗎？奧蕾莉亞？他只是一個孩子！」

「那又如何？他看上去和十五六歲的青少年沒什麼兩樣，而且那也是野獸的孩子！」

「野獸？至少我會約束自己的行為，而不像你，活在永無止境的狩獵之中。」

加爾魯什平靜的話讓奧蕾莉亞呼吸一滯。

「你根本不關心你周圍的人，你只在乎什麼時候能出去多殺幾個獸人，什麼時候能把我們都殺掉，而不是多花一點時間來陪伴你活下來的親人。」

加爾魯什的話就如同撕開了奧蕾莉亞的傷疤一樣，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脆弱暴露出來。

「讓我來猜一猜，

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兩年還是三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親人需要你？妹妹？對嗎？你的妹妹一直在等你回去，但是你從未考慮她們的事情，因為你對於你死去的親人的內疚？讓你無法保護他們全部，所以你感到愧疚是嗎？」

加爾魯什的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一顆一顆的砸在奧蕾莉亞的心坎里，這讓她的身軀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夠了！別說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奧蕾莉亞！」

維拉納心疼的攙扶著自己的上司，狠狠的瞪了加爾魯什一眼。

「不，恰恰相反，我很了解，別這麼看我，雖然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她，了解卡德加法師，也了解圖拉揚將軍，我在夢中見過他們。」

加爾魯什直視著維拉納的雙眼說道。

「我知道奧蕾莉亞給自己的姐妹們準備好了禮物，如果不是因為圖拉揚將軍臨時改變主意讓她送我去洛丹倫，那麼你就會將禮物給這位女士，讓她幫你帶回去，我說的對嗎？」

加爾魯什肯定的說道，這讓維拉納一陣恍惚。

「他說的是真的嗎？奧蕾莉亞？」

奧蕾莉亞良久才平復了心情，暗嘆一口氣。

「是的，」她從袋子里摸出了三條小項鏈，每一條都鑲嵌著一顆晶瑩透亮的寶石：一顆是翡翠、一顆是紅寶石、一顆是藍寶石，維拉納深吸一口氣，顯然是認出了這些石頭。

「你將它一分為三了？」

奧蕾莉亞點了點頭，將那一顆擁有翡翠色的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的，但是這一次……我會親自將這些交給她們，也許……我是時候回家一趟了……」

維拉納開心的擁抱著她。

「奧蕾莉亞，多和她們說說話，多陪陪她們，我相信她們會很高興的。」

奧蕾莉亞神色柔和了下來，笑著點了點頭，擁抱著自己的好友，當她們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受了傷的小獸人不見了。

而第二天的時候，奧蕾莉亞發現這個讓感到無比厭惡的光頭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卡德加那個法師喝著咖啡聊著天，她發現了那個小鬼腿上並沒有綁上繃帶。

「你的腿……」

奧蕾莉亞皺起眉頭說道。

「怎麼了？我只是遇到了圖拉揚將軍，然後他仁慈的幫助我治好了傷口，你知道的，這對於他來說非常容易。」

加爾魯什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的說道。

「你——」

奧蕾莉亞的臉黑起來了，這個小光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奧蕾莉亞，怎麼了？」

卡德加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奧蕾莉亞深吸一口氣，她發誓絕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如此輕易的跟隨一個熊孩子而波動了，「你和他聊的很開心？」

奧蕾莉亞走了過去，端起一杯放在桌上的紅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優雅的喝了起來。

「這個小子懂得東西很多，而且也很有趣。」

卡德加倒是覺得加爾魯什完全是一座寶庫，有好多東西等待他深度挖掘，可惜自己實在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和他多多溝通，畢竟自己還要忙著黑暗之門和部落的事情。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加爾魯什喝著牛奶說道，雖然卡德加喜歡咖啡，但是自己這種還在長身體的小朋友，還是多喝點牛奶吧。

「那麼第一和第二呢？」

「星界法師麥迪文，以及已經死去的黑暗術士古爾丹吧。」

看著小光頭吹牛不打草稿的樣子，奧蕾莉亞倒是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後者倒是十分享受的舉起牛奶朝著奧蕾莉亞致敬著。

「哦對了，給你們提個醒，在我從黑暗之門那邊過來的時候，我見到了不少黑色的巨龍。」

「巨龍？」

不知何時，圖拉揚和他的副官也走了進來，似乎很驚訝奧蕾莉亞和加爾魯什仍未出發。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圖拉揚有些不悅的問道。

「馬上就走，這個孩子還在吃早餐。」

奧蕾莉亞看著圖拉揚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加爾魯什則是揚起了手裡的杯子，將牛奶喝完，隨後將幾塊烤火雞肉狼吞虎咽的吃下了肚子。

「我們可以出發了，奧蕾莉亞女士——嗝……」

奧蕾莉亞沒說話，但是已經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著守望堡之外走了出去，加爾魯什則是抓過了兩顆桌上的蘋果，然後跟上了奧蕾莉亞。

「看起來你們似乎仍然沒有和好？」

卡德加突然想起了加爾魯什的話，然後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

「沒時間，而且奧蕾莉亞她，根本不給我機會。謝謝了，卡德加。」

圖拉揚見奧蕾莉亞離開，也是哭著臉，從卡德加手中接過了一杯黑咖啡，那聲謝謝也是因為這件事。

「領兵打仗你很在行，但是論起追女人，你真是天真的像個孩子。」

一旁的副手不客氣的調侃著，這讓圖拉揚更加鬱悶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達納斯，讓士兵們做好準備，如果加爾魯什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聯盟要遇到的問題，可比你們想的要困難的多。」

卡德加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回想著之前加爾魯什所說的話。

「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圖拉揚好奇的問道，卡德加搖頭苦笑著。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輕鬆多了。」

看著神神叨叨的卡德加，圖拉揚還是將自己的好奇給壓了下去，專心的喝著自己的黑咖啡，並且想著該如何修復和奧蕾莉亞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