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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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焱在清和宮待了許久后才得到了冷宮失火的消息。

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上官焱身上的楊菁還未來得及反應，上官焱竟然已經將她一把推開，他那俊朗的臉上此刻滿是驚詫和怒火，「怎麼回事？朕只是不許她隨意走動，怎麼會著火？皇後娘娘呢？她現在在哪兒？」

來稟告的侍衛聽到這話，身體抖了抖，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叫，「皇上息怒，火情來的太過突然，臣等前去救火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經……」

侍衛的話，欲言又止，最後，歸於平靜。

上官焱愣住了，他似乎並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下一刻，他卻突然一腳把面前跪著的侍衛踢翻在地，「沒用的狗奴才！」

說著，他竟完全顧不得楊菁等人，直直的沖了出去。

明明，應該不在意那個惹他厭惡的女人的，可他竟忍不住心底的那些驚慌失措，甚至身上明黃色的龍袍都浸濕了。

這麼多年來，他只想過要怎麼折磨杜清歡，怎麼把她欠她的一點點的討要回來，卻從未想過她也會死，也會消失不見。

「杜清歡，朕不許你死！」

上官焱一步步地走近，火勢已經小了許多，但依舊有滾滾的濃煙從冷宮的宮殿內散發出來。

夢秋身上也燒黑了一大片，她跪著用手不停地挖著地，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夢秋，他們說杜清歡已經死了，這是假的吧？」上官焱幾步就走了過去，漆黑的眼底，儘是深暗。

夢秋聽到他的聲音，憤怒的轉過身來，語氣里只有無盡的怨恨，「皇上，娘娘死了您才願意來看一眼嗎？皇上知不知道，今天是娘娘臨盆的日子，皇上怎麼能這麼狠心，一個太醫都不許來呢！」

女人的聲音凄厲，刺激著上官焱的耳膜。

那一瞬，他竟然有種心臟停跳的窒息感。

杜清歡，臨盆了？

可他根本不曾聽過這個消息，又怎麼能派過來太醫為她診治？

「皇上知不知道，這幾個月娘娘過的是什麼日子，這冷宮裡這麼冷這麼凄清，您怎麼忍心！」

夢秋的聲音愈發的大，可上官焱卻好像已經聽不到了似的，他怔怔的看著那堆灰燼，嘴唇微動。

「杜清歡，你給朕出來！」

終究，他還是大聲的吼了出來，可是已經沒有人能給予他絲毫的回應。

幾縷黑灰被吹起，飄過，看起來竟是那麼的寂寥。

「皇上……」楊菁得到消息后，也快速地趕了過來。

「皇上恕罪，臣妾當時實在擔憂大皇子的病情，就擅自做主把幾位太醫都留在了清和宮，臣妾以為皇後娘娘的醫術高明，這幾個時辰怎麼也不會出什麼大事，臣妾實在不知皇後娘娘臨盆的事宜！」

楊菁見到上官焱，普通一聲跪了下來，臉上儘是淚水，顯得那般的言辭懇切。

「皇上，臣妾，臣妾知錯了，臣妾也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這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上官焱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許久，他竟然發現，這個曾經那麼善良，那麼不計回報的女子，已經讓他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