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恨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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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之事不容耽擱,夏孜墨很快找來了王太醫,將嫣兒的方案與王太醫一說,王太醫也點頭稱讚。
夏孜墨心中竊喜,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用處的,關鍵時候也能發揮點作用。既然定了方案,接下來就開始實施。
縣太爺派了諸多人手來輔助欽差大人,一時間這些人手都開始往個個井內投放防止瘟疫的藥物,又將那些重症之人轉移到鎮外十里處的一塊荒地上,在地上搭建起了簡易的茅草屋,將屋子用隔板檔上,沒人一間。嫣兒和王太醫又斟酌了幾個藥方子,開始讓人煎藥給病人們送過去。
周貴先前經過了嫣兒的診治,已經從重症變成了輕症,遂與那些輕症患者住在一處,每日也有專人送飯送葯。
嫣兒和王太醫不僅要配製藥方,還要給那些與瘟疫病人接觸過的親人們診治,觀察,看他們是否染疾,是否需要隔離。這一忙就是十幾日,在這十幾日當中,嫣兒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日不到五更就要起床去看病人,夜裡也要過了子夜才能回到〖房〗中休息,與佩兒更是沒有時間相處。
在這十幾日中,她倒是與夏孜墨接觸頗多。也不知是夏孜墨有意還是無意,只要嫣兒去給病人去瞧病,他總會找到借口陪在她的身邊。好幾次嫣兒都累的有些體力不支,也是他派了人來送上參茶燕窩粥這樣的東西讓她進補。
嫣兒茫然,既然當初是他拋棄了自己,為何現在卻又如此的殷勤。這樣的殷勤讓她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怕再次的傷害,更怕有一日他會傷害到李家人。李家人這三年間待她不薄,時時處處都為她著想,她要繼續去醫館給人瞧病,婆家人也沒有出來阻攔,依舊讓她拋頭露面。這樣的公婆在霧柳鎮上卻也再找不出來第二個,嫁做人婦誰家的公婆會讓兒媳婦拋頭露面?也就只有她羅嫣兒如此的命好。
尤其是李暮生,這三年間別說是待自己好,就是佩兒,也是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寵著。這樣的情,嫣兒就是許了一輩子卻也還不清了。
嫣兒長嘆一口,站在空曠的荒野上眺望遠處。今兒個重症病人們都有所好轉,她也難得有空站在這裡偷會閑。
「想什麼呢?」夏孜墨暮然間站在了嫣兒的身後,柔聲的詢問了一句。
今兒本來是嫣兒和王太醫一起來鎮外看這些重症病人的病況的,但是出門時王太醫不知怎的竟拉起了肚子。嫣兒本要一個人來,誰知他卻跟了過來,名其名曰探視病人,保護她的安全。
嫣兒有些不想回頭看他,因為她現在背負著太多東西,讓她不敢再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動情。尤其是佩兒的事情,若是她一旦動情,讓他知道了佩兒是他的孩子,那她肯定會失去佩兒,她不想做第二個葯香夫人,更不想以後生活中就只有恨和思念。
「小婦人能想什麼,自然是再想這瘟疫什麼時候能好。這瘟疫一好了,欽差大人不也就可以安安心心會洛城去了嗎!」嫣兒回答的淡然,雖然這並非她心中的話,但是此刻她真的希望他早早的回去,好結束自己的尷尬處境。再過三日李暮生也就回來了,若他看見了他,心裡該怎麼想?
夏孜墨臉上悻悻的,有些不悅,手背在身後,站的筆直。默了半響才皺眉道:「你……你就這麼盼著我回府中去?」
嫣兒轉身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了一絲笑容:「欽差大人,您回不回去小婦人和小婦人並無半分關係,小婦人只是想若大人不回去,大人的家中的嬌妻豈不十分的挂念?」
嫣兒有心慪他,誰讓他招惹自己。
夏孜墨卻並不生氣,倒是顯得饒有興緻,面上帶了一絲壞笑,勾唇道:「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吃醋了?你放心,那女人在我心裡沒有半分半毫的分量,縱使她再等,我也不可能喜歡她。」頓了頓,夏孜墨伸手捏住了嫣兒的手腕,眼中滿是柔情:「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唯一,這一身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他就那麼赤luo裸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讓嫣兒心中一陣陣的慌亂。既然他還愛著,為何還要背叛她欺騙她,讓她痛不欲生。
嫣兒驚慌失措,用力的甩開了夏孜墨的手,怒聲道:「大人請自重,這裡人多口雜,大人不怕,小婦人還要名節呢!」
「名節?」夏孜墨冷笑「你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我碰不得!」
嫣兒恨的咬牙切齒,他越說越露骨,現在居然又扯到了這裡來。嫣兒被他逼瘋了,回擊道:「那是我瞎了眼,沒有看清你的正面目,若是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不會多看你一眼。」
吼完了,嫣兒心裡也開始滴血,當時又怎麼會是瞎了眼呢!明明就是真情使然,只是物是人非了,再不是當初的自己了。
嫣兒轉身要走,卻見夏孜墨已經氣紅了雙眼。這個女人太無法無天了,居然將當日的情分說的一文不值,可恥、可恥:「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了。我究竟什麼地方做錯了,讓你恨我恨成這樣?即便我當年沒有告訴你便和蘇紫菀成了婚,那也是被我父親逼的,他將我鎖在屋內,若我不聽他的,他就要殺你quan家,你讓我如何選擇?」夏孜墨血紅著眼睛看著嫣兒,一手緊緊的捏著她的手腕,他要把話都說清楚了,他不想看她這樣否了所有的情所有的愛。即便現在不愛,可過去是真的愛過。
「你說你沒有看清我的真面目,那你告訴我,我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他不能接受她這樣的詆毀,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隱瞞,心裡坦蕩的很。
嫣兒被問的啞口無言,但是心裡卻又氣惱的緊。他這是逼著自己要數落他的罪行啊!遂冷聲道:「你自己做的事兒你自己好好想想,還用我說嗎?」
「用!我要你說清楚,我究竟做了什麼?」他不要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答〗案,即便是死,他也要死的明白。
嫣兒也怒了,將他的手推到一邊,大聲道:「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說,那我就說。你說,你當年為何一定要帶我去葯香府?」
嫣兒質問他,她想聽聽他要如何編造故事,再次欺騙她。
夏孜墨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只能如實答道:「是因為我看你心底善良,又想學醫,而我娘身子一直不好,也想要個徒弟繼承衣缽,我才將你帶入府中的。」
他果然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嫣兒心中的失望多了一層,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師傅都已經和我說了,你分明就是利用我給你生父養母的葯內放毒藥。他們一個生了你,一個養了你,還還如此待他們,真是狠辣!」嫣兒似是又想起了什麼:「還有你家那些姨娘,為何一直不孕?不都是因為你每次給她們帶去的養容丸內有麝香和藏紅huā,這東西吃多了,她們自然不能身孕。你想保住地位無可厚非,可你如此的手段卻叫人心寒。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喜歡我,可你卻讓我充當劊子手,你這樣的惡魔,我能不恨你嗎?」
嫣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些話憋在她心裡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說出來忽就輕鬆了許多。
夏孜墨卻聽的呆了,這些事情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每次是從葯香府內拿葯回去,可都是因為父母大人身體不及,他才會求了自己的生母替他們做葯。現在聽嫣兒的說法,這些丸藥內都有毒,若是父母大人因此而殞命,那他就是劊子手了。
「她怎麼會……」夏孜墨心如刀割,踉踉蹌蹌的有些站立不穩。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生母,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竟一直被她利用著,目的卻是要復仇。
夏孜墨不寒而慄,她可是他最信任的人,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傷害他,還要利用他最愛的人。
怪不得嫣兒會如此,換做是自己,也會如此的恨。
夏孜墨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獃獃的立著,臉色有些發白。
嫣兒也不想再質問他,這些東西已經再沒有任何意義了,反正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即便是佩兒,那他也只能有一個爹,那就是李暮生。
「行了,你飛要我說出來,我遂了你的意,都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嗎?」嫣兒用手撫了撫衣袖,從夏孜墨的側邊走了過去。
夏孜墨任由她離開,卻心痛的說不出一個字來。他身邊的人太可怕了,他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一陣風吹來,扶著夏孜墨的臉頰,也吹起了嫣兒的發梢,一個顯的頹然,一個卻越來越遠。
塵世間的一切就是這般,在你好不準備的時候,它總是會痛擊你一下,讓你痛的說不出話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