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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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大的悶響之後，葉輕語的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倒飛了出去，再狠狠摔落。
公路上的車輛立即亂了套，各種剎車聲，尖叫聲，呼喊聲，還有車鳴聲，混合成一片。
但林慕琛此刻，卻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個被撞飛的，單薄纖瘦的女人……
「葉輕語！」兩秒之後，他爆出一聲嘶聲力竭的大吼聲，驚慌而又絕望。
林慕琛快步衝到葉輕語的身邊，他雙手發顫將她抱在懷中，鮮血汩汩而出瞬間將林慕琛的手染紅了。
葉輕語只覺渾身像是被碾碎了一樣，眼皮沉重地根本睜不開，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終於解脫的感覺真好。
林慕琛看見葉輕語閉上了眼睛，更加慌了，他試圖和她說話，喊著她的名字，可葉輕語絲毫反應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葉輕語上車，怎麼會有這麼瘦的人，輕的好像彷彿風一吹就會飛走。
一路狂飆，林慕琛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可他全然不顧，一心只想救葉輕語。
十分鐘后，林慕琛的車子出現在醫院門口。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葉輕語慌亂地往裡面跑，邊跑邊大喊，「醫生！快救人！」
醫生和護士瞧見滿身是血的病人，立馬幫忙。
「快送急救室！」
林慕琛拽著醫生的白袍，急聲吼道，「救她，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他無法想象葉輕語如果就這樣離開了，他的生活變成什麼樣子。
一陣慌亂后，葉輕語被推進了手術室。林慕琛靠在手術室門外的牆壁上，他的唇色慘白。
葉輕語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出事，如果她敢出事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三小時后，急救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躺在病床上的葉輕語緊緊閉著眼睛，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生氣。
「手術很成功，但很抱歉，孩子沒有保住。」醫生摘下口罩后，啞著聲音開口。
林慕琛整個人怔愣在原地，葉輕語那麼喜歡孩子，為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不惜和他作對，現在卻被告知孩子沒了，他完全不敢想葉輕語醒過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葉輕語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的孩子化成了一攤血水，夢見妹妹葉辭雪在痛苦地尖叫，那樣絕望。
唰地一聲，葉輕語猛然睜開眼睛。
林慕琛一直坐在床邊守著葉輕語，她沉睡的這五天來，他寸步未離開過。他害怕自己稍微沒注意，葉輕語便會永遠離開她。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林慕琛好幾天沒有休息，雙眼布滿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憔悴。
葉輕語只覺身下太疼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呢喃出聲，「我的孩子呢？」
其實葉輕語隱約能夠感覺到孩子已經離開了她，只是她不願意承認而已，她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她還在夢裡不曾醒過來。
不知為何，林慕琛的心裡很不好受，看見葉輕語現在這個樣子，他的心疼得厲害，他欲要伸手將葉輕語抱進懷裡。
葉輕語下意識地躲開，她排斥林慕琛，從心裡到身體，都格外排斥。
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看著林慕琛，許久，葉輕語才厲聲尖叫，「我的孩子，為什麼！林慕琛，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她像是瘋了一樣，眼淚直掉，忽而想到妹妹葉辭雪，她哭喊著，「林慕琛，我求求你，去救我妹妹！求求你了！」
聞言，林慕琛怔怔地看著葉輕語，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辭雪，沒事了，她很好，你不要擔心。」
他沒有把真相告訴林輕語，五天前葉辭雪慘遭輪姦隨即自殺身亡，這幾日電視新聞以及報紙全都在報道這件事情。
葉辭雪對葉輕語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比她自己的命還要珍貴的寶貝，如果他把事實說出來了，葉輕語定然會接受不了的。
「我的手機，我要手機，我要給辭雪打電話……」葉輕語掙扎著坐起身，翻找手機。
見狀，林慕琛連忙勸說，「現在是上課時間，你給辭雪打電話只會耽誤她學習，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不要影響她。」
葉輕語當真了，沒有想太多，她情緒漸漸平緩，可想到自己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她的心便猶如針扎。
眼前浮現的全都是林慕琛逼她打胎的畫面，縮在被子里的葉輕語，忍不住發顫。
她的丈夫像惡魔一樣，逼迫著她親手毀掉了孩子。老天爺為什麼沒有讓她死，為什麼她還活得好好的。
從那天起，葉輕語再沒有開口說過話，她整天縮在被子里，接受治療，就連醫生問她話，她也只是點點頭或者搖頭，不知情的人幾乎以為她是個啞巴。
直到那個星期天。
那天，天陰沉沉的。葉輕語一個人待在病房裡有些悶，她想著去向醫生借個手機給葉辭雪打電話，問問周末的安排。
葉輕語挪步走在大廳，她有些手足無措，許久未開口說過話，就連發出聲音都有些困難。
正前方站著一個白袍醫生，葉輕語緩緩靠近，她欲要張開口問，卻在抬眸的瞬間瞧見了旁邊男人手裡拿著的報紙。
高校女生慘遭輪姦自殺，兇徒逍遙法外。
大紅色字體，刺目而顯眼。
當瞧清楚報紙最上端寫著的「葉辭雪」三個字，葉輕語像是瘋了一樣衝到那個男人跟前，伸手直接拽過報紙。
旁人緊張詢問，「你怎麼了？」
葉輕語整個人都在發顫，眼淚奪眶而出。
她尖聲大叫，哭喊著。
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不會的！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報紙上的女孩絕對不是她妹妹，一定不是。
「可不可以借我手機，借我打個電話！」葉輕語哭喊著，她想打電話給她妹妹，可是怎麼辦，她找不到她手機了。
醫生見狀，連忙拿出手機來，安撫她，「你別急，鎮定下來，告訴我號碼，我幫你打。」
葉輕語伸手去接手機，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發顫抖動，手機直接滑落在地。
頭痛欲裂，彷彿下一秒就會炸裂。她只覺眼前慢慢變得模糊，她聽不見聲音，喉嚨緩緩有鐵鏽味浮上來。
林慕琛在病房裡沒有瞧見葉輕語，便憂心忡忡地開始找，當通過監控視頻在一樓大廳看見她時，他狂奔而去。
葉輕語激動發瘋，她大哭卻無淚，那種痛苦到幾乎要窒息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當瞧見人群中奔來的林慕琛，葉輕語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快步衝到他的面前，揚手便給了林慕琛一個耳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