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龐老該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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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說完了,他的話像是鐘聲一下敲打在眾人心上,每一下都有一個空洞的迴響。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王威抬起頭,也是站上來之後第一次抬起頭。
看著下面的眾人說道:「不是所有案子,都可以很快解決,不是所有案子,都有一個結果。」
「但是請我們,為那些等待結果的人留一個希望,而不是在年限到了之後,將他們的希望剝奪。」
「因為很多人,是靠著希望活著的。」
王威最後的這段話,說的沒有前面的那麼慷慨激昂,但是效果一點都不差。
「爸。」
王威的話音落下,掌聲都還沒有響起來的時候,下面一個男人,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突然對著檯子上的王威喊道。
那是自己兒子,還有兒子的妻子,還有小孫子。
他們剛來王威就看到了,只是王威一直都躲起來,現在他在台上,兒子自然是看到他了。
王威用自己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哎……」
「走,回家。」王威的兒子沒有說什麼感人的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讓王威這樣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失態了。
鄒誠沒有阻攔王威,就像鄒誠沒有阻攔祝婷一樣,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些。
王威下來走了,王威的兒子不是為了認出來自己的父親,要鏡頭的。
他今天來,就是單純的來找自己的父親,他覺得自己父親會來。
他不管今天這個案子破不破,哪怕不能破,或者破了和他都沒有關係,他同樣要見王威。
王威跟著自己的兒子走了,那是王威夢寐以求的,他只求自己能出現在家人面前,用一個抬得起頭的姿態,而不是一個階下囚。
今天,就在今天,王威做到了。
記者感動這一刻的團圓,卻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王威的觀點和鄒誠是一樣的。
鄒誠站在台上,面對鏡頭說道:「我再說最後一件事情。」
「龐老,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希望下一次立法討論會議的時候,你可以坐在支持者的席位裡面,我想那些人應該會很歡迎你。」
這一句真的是最後一句了,鄒誠說完就下台了,不過記者覺得已經夠噱頭了。
鄒誠公開叫板龐老,而且他們也要看看龐老的表態。
龐老家裡,大家都看著電視,聽到鄒誠如此囂張的話,一個年輕人說道:「他這是要幹什麼,逼迫嗎?」
「他說那些人歡迎龐老師,可不就是歡迎嗎。」
支持立法的人,當然歡迎龐老去支持立法了,因為龐老是反對派的帶頭人物,他低頭了,反對派的聲音就弱下去三成。
「龐老師,我們不理會他,不用管他。」
「就是,一個毛頭小子,還厲害了。」
「不就是破了案子嗎,看他在上面得意的樣子。」
下面的學生你一言我一語,龐老卻出言說道:「都散了吧,回去吧。」
「龐老師,這一次的事情……」
「願賭服輸。」
龐老就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大家都已經明白龐老的意思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離開。
龐老甘心嗎?
他怎麼可能甘心,他在高位上坐得久了,反對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過幾次了。
現在被鄒誠這個毛頭小子,在電視機上,在廣大觀眾面前,這樣打臉,他心裡怎麼可能接受。
可是龐老很聰明,他知道現在自己不承認,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自己用身份壓著鄒誠欺負,已經是比較丟人了,現在要是再死皮賴臉的話,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龐老不會自掘墳墓,他會認輸,可是龐老認為這只是較量的開始,走著瞧。
龐老對身邊的人說道:「幫我寫一份稿子,說我願意支持立法的通過,但是重點不是鄒誠破了這一起案子。」
「那麼重點是?」身邊的助手,現在不敢胡亂去揣摩龐老的心思,他覺得顯得笨一點就笨一點,問清楚最好。
「重點放在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屬的感受上,那個王威的那段自白可以重點描寫。」龐老說道。
龐老的助手當然不笨了,龐老這樣一點,他立馬就明白了。
龐老現在支持立法的通過,鄒誠贏了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因為龐老看到了人民的聲音。
看到了那些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屬,以及和這些案子有關的人。
他們的傷害,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所以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哪怕給他們一個希望。
這樣寫稿子的重點是什麼,那就是龐老不是因為鄒誠改變的,換一句話說鄒誠就算是這一次案子失敗了,沒有成功。
龐老同樣會去支持立法的通過,龐老要為人民說話。
當然了,到底是因為什麼,恐怕只有龐老自己心裏面清楚了。
這些鄒誠可不知道,鄒誠要去見那位司機,那位為了自己兒子,可以殺人的司機。
司機現在就在總警局裡面,康劍帶鄒誠過去,總警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離開了。
康劍讓人將門打開說道:「你進去吧。」
裡面的司機,看到鄒誠進來,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是隱約聽到外面的人交談了。
看到鄒誠進來,他想要衝到鄒誠身邊,只是他的手腳,被拷在了凳子上,起不來。
「鄒探長,外面發生了什麼?」司機很緊張的問道。
看到司機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鄒誠說道:「發生了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鄒誠的話,讓司機的臉色立馬難看起來,但是卻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
「鄒探長,我今天是來自首的,外面開會我是不是要出現一下。」司機問道。
出現?
出現在廣大媒體面前,讓自己坐實自己所說的事情,讓大家都不能翻案嗎?
鄒誠突然間不太想要和這個人聊天了,他站起來說道:「你兒子現在已經再被抓來的路上了,你好自為之吧。」
看到鄒誠起來要走,在聽到鄒誠現在所說的話,司機再也裝不起來了。
「抓我兒子幹什麼,抓我兒子幹什麼,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沒有啊。」司機喊道。
「和他有沒有關係,你心裡最清楚。」鄒誠說道。
司機楞了一下,立馬說道:「我兒子很可憐的,從小都沒有媽媽,都是跟著我長大的,他很可憐啊。」
「他每天都跟著我在車上,從小都得不到母親的關愛,他甚至都沒有異性在生活中,你說他可憐不可憐。」
可憐嗎?
鄒誠懶得回答。
司機繼續說道:「他受到懲罰了,我打斷他的腿,我不讓他繼續害人,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啊。」
腿是被司機打斷的,鄒誠終於能明白,為什麼兇手二十幾年沒有行兇了,因為一直被自己的父親看管著,而且被打斷了腿,沒有時間和機會。
「他腿都斷了,他很可憐的啊。」司機一直說自己的兒子很可憐。
斷了腿就可憐嗎?
那麼死去的人算什麼?
鄒誠重新坐下,眼睛看著司機,司機沒有迴避鄒誠的眼神,嘴裡不停的說道:「我兒子很可憐,放了他吧。」
「第一個死者,十八歲,家裡的掌上明珠。」
「第二個死者,二十四歲,一個孩子的母親。」
「第三個死者,二十二歲,已經訂婚,一個月之後就會成為新娘。」
「第九個……」
鄒誠每說一個人,司機的頭就低一點,但是卻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她們可憐嗎,她們還有機會嗎?」
「你們父子兩個,真的讓人覺得可怕。」
他們確實讓人覺得可怕,司機打斷自己兒子的腿,是愧疚嗎?
不是!
根本就不是愧疚。
也沒有絲毫的愧疚。
他只是擔心自己兒子被警察抓了,擔心自己兒子去坐牢,擔心自己會失去自己兒子。
他才阻攔自己兒子的,最後打斷自己兒子的腿,也是為了保護他。
沒有絲毫對死者的愧疚,也沒有絲毫對兒子的責怪。
二十幾年後的今天,還為了自己這惡魔一樣的兒子殺人,來頂罪。
他們沒有愧疚,鄒誠認為也不需要他們愧疚,有法律等著他們,他們這一次跑不掉了。
鄒誠從房間裡面出來,不理會司機在屋子裡面的大喊大叫,鄒誠直徑離開總警局。
在鄒誠出去的時候,看到有警員將司機的兒子推了進來,被綁在了輪椅上面。
看來也不是老實安分的主,眼神都透著一種陰冷,鄒誠盯著他,他也盯著鄒誠。
鄒誠很多時候,發現自己看不透罪犯,但是不需要看透,只需要抓到他們。
他對鄒誠不屑的笑,鄒誠沒有被他有些神經和恐怖的表情嚇退,反而是對著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潛台詞就是:「你完蛋了,被我,親手終結。」
鄒誠的反應,出乎了罪犯的預料,看著他難以置信的樣子,鄒誠仰天大笑,從總警局出去。
警局外面還有很多記者,不過鄒誠已經不想回答記者的問題了,溜進車子準備離開。
看到鄒誠上車,周圍的記者立馬退開了三十米開外,鄒誠這是要飛啊。
鄒誠當然不會飆車了,現在是老老實實開車,可是記者退開剛好給了鄒誠機會,一腳油門就走了。
記者這才反應過來,鄒誠不可能再開的那麼快了,但是那是條件反射不是嗎。
鄒誠開車的視頻他們都看過,當時都是下意識的反應,誰也別笑話誰。
各個媒體的記者,都是相視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尷尬罷了。
PS:我看到有人說王威的事情,在這裡解釋一下,他不僅僅是抓捕錯了嫌疑人,而是在審訊的時候嫌疑人死了,他審訊的時候情緒比較激動,所以他是主要責任人,這個前面的章節裡面都寫了,在這裡再解釋一下,免得大家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