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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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只生一個就生的那麼困難，如果這真的是雙生子的話，那她生的豈不是更困難？
「側王妃，溪公公來了。」正沉浸在幸福和擔憂中的北雲依聽到丫鬟的稟報，臉上的神色便一下收斂了，緊接著便對著綠雲道：「把腰帶繫緊一些。」
綠雲明白北雲依的意思，是不想外人看出自己的孕相。
但是當小溪子走進來，卻並沒有見到秦連霜的身影。
「側王妃，王爺讓奴才給你送點兒東西過來。」小溪子的衣帽上覆著一層白霜，身上帶著一絲寒意。似是擔心身上的寒意傳染給北雲依，便站在門口，沒有走到北雲依身旁。
綠雲接過小溪子手中的描金繪童子錦盒，打開一看，裡面竟是一對純金打造的長命鎖，光是看那精緻的做工，便知道必定是出自宮中工匠之後。
「這是王爺半個月前，特意命宮裡的能工巧匠打造的。剛送到王府，王爺便讓奴才給送過來了。」小溪子春風含笑的嗓音讓人聽著格外的舒心。
「王爺還說，等小世子出生的時候，應該是夏季。所以已經挑了宮裡最好的綉娘，以及上好的冰絲蠶布為小世子綉制衣物。不知道嫻側王妃想要在小世子肚兜上綉上什麼圖案？」小溪子將秦連霜交代他的事情，一字一句的稟報著。
然而北雲依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表情。
秦連霜也知道若是直接送東西給她，不管是什麼奇珍異寶，她都不會要。
但是要是送給她肚中孩子的話……
「至於小世子出生后需要用到的各類物事，包括奶娘，王爺已經提前都讓人準備了，並且還打算在主院重新建一座專門供小世子玩耍的嬰兒房。王爺說，側王妃若是有其他吩咐的話，便與奴才說。」
「溪公公來一路辛苦了，連杯熱茶都未喝。巧玉去給溪公公倒杯茶。」北雲依剛睡醒的容顏，還帶著幾分懶散與隨性。
綠雲應聲出去之後，北雲依冷冷的勾了勾唇：「是你給他出的注意，還是他自己想的。」
秦連霜那麼討厭小孩子，又怎麼會親自處理這些繁瑣的事情。
「是王爺自己。」小溪子回答道：「側王妃不願見王爺，王爺除了去上早朝之外，便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人也變得陰戾、暴躁很多。偶爾一次王爺從刑部回來，在路上聽到了孩童的啼哭聲，便讓人停下了馬車。當時奴才還以為是王爺嫌那孩童的哭喊聲吵到了王爺，結果王爺卻是讓那婦人將那啼哭的嬰孩抱了過來。王爺看了幾眼，回去之後便讓人準備了這些東西。」
「他倒是想得挺周到的。」北雲依淡冷的說道。
想起在上一世，秦連霜也未曾命人去準備什麼。
也是，他壓根就沒想過讓他們母子活著，又要準備什麼？最多就是兩副一大一小的棺材吧！
「雲依……」小溪子卻是彎著唇一下叫出了北雲依的名字，笑得眉眼彎彎：「你做到了，王爺現在心裡只有你。他因為你脾氣變得暴躁，也因為你在改變他之前的一些東西。」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北雲依卻是平靜的看著小溪子。
「但是你也不能太過了，總是對王爺避而不見，時間長了只會適得其反。你了解王爺的手段！」小溪子給了北雲依一絲警告。
「我知道，我會給他一點兒甜頭，讓他看到一點兒希望。」北雲依溫潤如蔥段的手輕撫著暖爐的上的紋路，聲音很淡的說道。
如果她始終不原諒秦連霜的話，秦連霜最後便會強硬的將她留在身邊。
他就是那樣一個可以溫柔，也可以霸道，專制的人。
「你什麼時候動手？」小溪子看著北雲依的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暖爐里柔柔的火光映襯下，泛著如玉般的光澤。
她的手那麼的小，又那麼的軟，真的很想將她的手攥在手心。
「秦連霜派了一百多個王府的侍衛將北府團團圍住，盯著我的一舉一動，而且馬上就要有一個會武功的婢女被派到我身邊來。我得……有時間配製毒藥才行！」北雲依認真的說著。
現在她的吃穿用度，一天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都會被暗中觀察的侍衛一五一十的告訴給秦連霜。
儘管北府裡面有藥房，裡面有幾十種的藥物，但是這些藥物大多都是良藥。
她想要製作出一種能夠折磨秦連霜的毒藥出來，那葯就首先不能從葯館里買。至少不能讓秦連霜查到！
她連接觸葯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是配製毒藥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小溪子明白北雲依話語中的意思，隨之猶豫道：「昨日南昭太子來了。」
北雲依有些疑惑的看著小溪子：「然後呢？」
「他的情蠱解了。」小溪子澄澈的雙眸緊鎖住北雲依清美，瑩潤的雙眸。
北雲依轉動了一下眸光，一下便明白了小溪子的擔憂。
「你是怕南昭太子會想要這個孩子，更會想帶我回朝旭國？」
「你會跟他走嗎？」小溪子瑩澈的眸光，灼灼的看著北雲依，似是有些擔憂。
「不會。」北雲依很是肯定的說道：「我要是走，只會跟你走。當然，我更可能會跟著我爹一起去江南生活。」
她為秦連霜擋劍不僅僅要得到他那顆真心，也更是在替她的家人謀划著。
秦連霜已經答應會在江南給他爹安排個清閑的職位，而她已經讓人在江南買田，買地，規劃一切了。
她說過她是要秦連霜體驗到她上一世的痛苦，她當然要每日都看著秦連霜被折磨的樣子，一直等到他被藥物折磨至死，她才會離開秦連霜。
「也好，你到時候先跟著你爹去江南。等我準備好了聘禮，在去向你提親。」小溪子純冽、濯凈的眸光明媚、向暖的笑著，就像是一朵盛開在小橋流水旁的純白梔子花一般。清韻、惑人。
讓北雲依的心弦被輕輕的撥動了一下，讓她的眸光開始慌亂起來。
她一直都在問她自己喜歡小溪子嗎？
當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絕望的放棄自己肚中的孩子時。
是小溪子端來那碗龍膽草藥，喂她喝下。
那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在黑暗中迷路了的孩子一般，突然一個人牽起她的手，將她送回了家。
那一刻她的心間被那個人的模樣全都塞滿了。
他是這個世上除了她爹真心對待她的男人。
當時她的心確實是動了，感覺可以將自己一切都給他一般。
然而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不知道他是誰，他來自於什麼地方，又為何要出現在聖王府。
她不在是那個僅僅是愛和好就可以騙到的小女孩了。
她一直都在問自己，自己究竟有什麼可以讓小溪子這麼喜歡她，可以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去幫她進宮偷龍膽草。
而且對她的愛是那麼的篤定和堅定，並且還是那麼的深情，最重要的是她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明明她和他之間根本就沒有怎麼接觸。
想到這，她猶豫了，也開始退縮了。
她可以用自己的命去還小溪子的恩，但是她不想將她的整個人生賭進去。
「太子，聖王出動了王府侍衛一百多日夜守在北府，稍有一點兒風吹草動，聖王便會發現。奴才不敢貿然進去。」深夜，一身黑衣的離末跪在南懷瑾面前。
南懷瑾正在撫琴的手，緩緩的停下，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離末：「北太醫那邊呢？」
「北太醫這些時日都未去過太醫院，好似聖王讓北太醫專門負責嫻側王妃的葯膳。」離末當然不會什麼消息都探不到就回來：「基本上不出府，至於北府的一切吃穿用度，聖王都會派人送過去。」
「所以你沒辦法進去，而裡面的人也出不來是嗎？」南懷瑾骨節白皙的手輕撥了一下琴弦，發出一道「錚」的沉悶聲響。
令人聽了，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是裡面的人沒有必要出來。因為北府缺什麼，要什麼。聖王會直接派人送過去。」離末思索了一會兒，回道。
監視和囚禁是兩回事！
若是囚禁的話北府上上下下不會行動自如。
南懷瑾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另外一隻手則輕敲著紅木桌面，神情顯得慵懶而又高貴。
他有種感覺，現在宮裡真的太平靜了，總感覺會有一場暴風雨要降臨。
「派人盯著北府。」南懷瑾抿著唇角，在思緒片刻，便道：「也讓人盯著宮裡的動靜。」
這是北雲依在回到北府之後第一次要出府，然並不是要出府散心或者採買什麼東西，而是想要從寺廟裡請一尊菩薩回來。
「嫻側王妃，王爺現在在早朝，屬下需要稟報過王爺才敢放行。」這些被秦連霜派來的侍衛，態度十分恭敬的對著北雲依說道。
「可以，但是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你家王爺。」北雲依也沒有為難這些侍衛，卻也是說了自己的要求。
待侍衛稟報了秦連霜之後，北雲依便坐在馬車上被侍衛一路護送到瞭望京城最近的寺廟。
北雲依領著綠雲直接找到了方丈，說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