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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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像今天這般，一直都躲避著他的目光，甚至故意忽略。
這讓有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儘管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青鸞擔心她流露出一絲在意的眼神，他便不願意去哄北雲依了。所以便不得不狠下心來，逃避他的目光。
可是當他的手被破碎的杯子劃破時，還是北雲依告訴他流血了，也是北雲依替他包紮的傷口。
而她卻彷彿不曾注意到這一切一般！
不一會兒，離末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上纏繞著一絲淡淡的酒氣，但是他的神情卻極為的清醒，眉眼依舊低垂著，身姿不卑不亢。
就好似只是一瓶酒不小心撒到了他的身上一般。
「這可是你第一次一身酒氣的出現在本王的面前。」秦連霜不由的勾了勾唇，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離末：「不要告訴本王，你的衣服只是不小心被酒水沾濕了。」
他之所以將離末留在身邊，不是因為離末武功高強，是他的左右手。
更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很像，都有一個心中所愛的人，可是卻又不能在一起的人。
離末輕抿著薄唇，身上沒有一絲懼意，仍舊是那般的從容和不卑不亢，就像什麼都不在乎一般，不痛不癢的道了一句：「請王爺恕罪！」
「你看著太子和太子妃兩人伉儷情深，心裡自然不會好受，本王不怪你！」秦連霜直接開口。
如果換做是他，他恐怕早已經喝醉了。
離末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本王找你來，沒有別的事，本王只是有些問題需要你解答！」是啊，他這個問題，估計也只有離末才能明白。
離末這個時候卻是稍稍的抬了抬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的秦連霜，接著便又垂下眸，淡淡道：「王爺是想問青鸞公主的事嗎？」
秦連霜聽后輕笑了一聲，果然他們兩是惺惺相惜，都各自知曉對方的心事。
「對！」秦連霜很直接的承認了：「你覺得如果青鸞是太子妃，她對你說她並不介意你和其他的女人舉止親密，因為你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她。你覺得她是違心還是……真的不在意？」
秦連霜說完便直視著面前的離末。
離末漆黑的眸光卻冷冷的劃過一抹寒意。
青鸞公主又怎能和他的念煙相比。
「王爺，太子妃是太子妃，青鸞公主是青鸞公主，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離末直接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青鸞公主不配和你的太子妃相提並論？」秦連霜妖冶的鳳眸半眯，滿是危險和嗜殺的氣息。
直讓屋中的溫度瞬間降了十幾度。
「屬下不敢！」面對秦連霜身上逼來的魄人氣勢，離末的語氣依舊不慌不忙。
「你都能每月趁著太子不在時，潛入到太子府去看太子妃，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事？」他本是想和離末好好聊聊，並且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讓他安心的回答，可是卻是沒有想到離末竟然覺得青鸞公主不配和太子妃相提並論。
此時的他眸心欲裂，身上凌厲攝人的氣勢，如一把無形的刀一般，冰冷的架在人的脖頸上，甚為的可怖、陰森。
「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
「王爺，屬下是說太子妃從未要求屬下為她做任何事，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爺！」昏黃的燭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將他筆挺而又挺拔的身姿長長的拖曳在地，面對秦連霜那凌厲逼人的氣勢，仍舊不卑不亢，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
「哼。」秦連霜冷哼了一聲：「太子妃從未愛過你，當然不會要求你為他做任何事了。」
離末一下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秦連霜，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剜在他的心口。
「太子妃乃是南昭國當今丞相之女，而你……又是什麼身份？」秦連霜冷冷的說著。
「你之前一連消失三天，而之後便也沒有去過太子府，是因為太子妃不想再見你了，亦或者，你這麼多年的單相思被太子妃發現了是嗎？」
離末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的握緊，而連帶著那雙漆黑的眸色也變得幽暗起來，一直過了許久才道：「是，太子妃不喜歡屬下。但是青鸞公主也未必真心喜歡王爺！」
「你說什麼？」秦連霜就像是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般。
青鸞為了他一直都在拖延婚期，為的就是能夠有朝一日和他遠走高飛。
而且在他無依無靠，受傷被人欺凌的時候，一直都是青鸞陪伴在他身邊。
青鸞又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王爺，如果是你不能生育，你會讓青鸞公主和其他的男人生一個孩子，來延續你的血脈嗎？」離末的話音剛落。
秦連霜便立刻堅定的否決道：「不可能，本王寧願一輩子沒有孩子，也不可能讓青鸞和其他的男人生孩子！」
隨即秦連霜便明白了離末這句話的意思，為青鸞為辯解道：「但是青鸞畢竟是一個女人，她想要和正常的女人一樣，也更是為了能夠替本王生下孩子才會這麼做。也是因為她格外的在意本王，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得已……」
他自信青鸞對她的感情，並且從未懷疑過。
他更是明白因為不能生育對青鸞造成的傷害，就如同他這半張毀掉的臉一般。
「那……王爺找屬下來是想要說青鸞公主的什麼事？」離末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冷然的反問道。
他找離末來只是想要從離末口中得到一個可以讓他安心的肯定回答而已。
他只是怕因為北雲依這件事，會讓青鸞對他的在意減少而已！
然而他最在意的便是青鸞對他的在乎程度了。
惠妃娘娘那邊因為玄王的事情對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隔閡，而他現在就只剩下青鸞了。
「離末，你是不是恨本王將你和太子妃的事情挑明。所以你才會在這裡挑撥本王和青鸞的感情？」秦連霜殘佞的說著，妖冶邪魅的面容劃過一抹冷酷而殘忍的笑意，緊接著便對著門外喚了一聲：「小溪子！」
「將他帶到刑房，閹了！」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秦連霜低沉的語調一下拔高，陰森可怕，落入人耳猶如墜落十八層地獄一般，讓人後脊一陣發寒。
「這……？」小溪子猶豫了一下，隨後便朝身旁的離末看去。
而離末頎長、玉立的身姿仍舊如青竹般筆直而又淡淡的站在那裡，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變一下。
仿若王爺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般。
「離末侍衛，你這是何苦呢？你我都知道王爺生母早逝，從小受盡了冷落和欺凌，格外的缺乏親情和關懷。更是將青鸞公主的感情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你就順著王爺的話說不行嗎？王爺開心了，你不也沒事了嗎？」在去刑房的路上，銀白色的月色將小溪子和離末的身影長長的拖曳在地，小溪子不由嘆息著說道。
離末緊抿著雙唇，仍舊不說話，眉眼低垂，看著自己的腳下，步伐穩健而又從容。
自從念煙成為東皇國的太子妃之後，他這顆心早已經死了。
心都死了，他還要這具無用的身體做什麼？
小溪子見離末依然沒有什麼反應，便又繼續道：「離末侍衛，你可要想好了，這一刀下去，想要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到時候你既算不得男人也算不得女人，被誰都瞧不起，並且以後上茅房都是要蹲著的。」
離末從容的步伐微微停滯了一下，低垂的眉眼也緊跟著動了動。
蹲著上茅房？
念煙若是知道他成了這樣，也會跟著瞧不起他嗎？
他還沒有去問念煙，是不是一直都將他們的定情信物帶在身邊，他還沒有調查是否真的有人在念煙的葯中下慢性毒藥。
如果那個太子有負她，他也可以帶念煙離開太子府了。
想到這，離末纖濃烏黑的睫羽輕輕的在眼前扇動了一下，眼尾迅速的閃過一抹堅毅而又攝人的光芒。
隨後便轉身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離末侍衛你這是去哪兒？」小溪子一見卻是將離末攔住了，一張青澀的面容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北雲依一路小跑回到柳苑，剛坐下來歇口氣，卻聽門外傳來一聲清淺、穩重的腳步聲。
她立刻跑上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那清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北雲依努力的平息著呼吸，但是因為剛剛小跑回來，越是想平穩，反倒讓她的呼吸越重。
當腳步聲走到床前時便停了下來，北雲依微微睜開眼，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被燭光倒映在床榻上，透著一股迫人的威懾。
光是看這個雙手背負在身後的身影，北雲依便也知道這個人是秦連霜！
隨即便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唇中吐出一聲聲沉重且壓抑的呼吸聲，也更是讓自己的身體發出一陣陣的輕顫：「我有娘，我不是沒娘的孩子，我爹說我娘只是出遠門了，等我長大了，我娘就會回來了……」
這一聲聲凄厲而又痛楚的夢話，一字一句的傳入到秦連霜的耳中，瞬間便讓他那張冰封的面容，好似被什麼東西砸碎一般，隱隱的透露出一抹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