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太子妃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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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會開心！」
「念煙……我怎麼可能會在喜歡別人？」離末凝視著慕念煙的眸，掀開色淡如水的唇，痛楚的說著。
「你走吧，我活不了多久了，可你的人生還很長。我只能陪你十年，可是會有另外一個女人陪你過完一生，她會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添衣倒茶。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這樣對她不公平。」慕念煙薄如蟬翼的睫羽輕眨了幾下，裡面滿滿的是情深，可是卻又太多的無奈和悲傷。
「念煙，你不要說了……」離末立刻道。
「其實，你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慕念煙看著面前的離末，竟是有些可悲的笑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的話。而你以後也會遇到一個你更喜歡的人！」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御書房中仍舊燈火通明。
眾人臉上亦是一片陰沉。
坐在首位上的皇上，那略顯蒼老的容顏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態度堅決的晉王滿是憂思和痛心。
誰會知道三年前被晉王打的潰不成軍的胡人，竟然會聯合蠻人捲土重來。
「還請父皇收回成命，兒臣雖對胡人和蠻人十分了解。可是兒臣臉上舊傷複發，一旦到了那苦寒的邊關，便會疼痛難忍，根本無力抵抗。」半跪在地上的晉王語氣分外的篤定。
所有人都知道晉王十三歲便參軍，之後更是前往邊關對抗胡人，那裡環境惡劣，風沙肆掠，晉王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在三年前大敗胡人，凱旋而歸。
但是當時回來的晉王，臉上的傷勢極為的可怕。太醫說這是因為常年待在苦寒之地，經受惡劣天氣所致。以後必須要在氣候宜人的地方休養，不然很有可能半張臉都會爛掉。
所以晉王拒絕的有理有據，讓人無從辯駁。
皇上放在紅木書桌上的手，緊緊的攥緊。
最終深吸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了，朕會重新派人前往邊關抗敵的。」
「皇上，還請您三思啊……」其他人見狀紛紛勸道。
「晉王駐守邊關多年，對於胡人和蠻人的作戰方式極為的熟悉。如今胡人和蠻人的軍馬很快就會攻下株洲，而皇上派去增援的兵馬又遭遇埋伏的，這一場站異常兇險啊。若是能夠讓晉王挂帥，定是能在三月之內就將胡人和蠻人趕出東皇國……」
「是啊，皇上，若是在派其他人，可能要花費至少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胡人和蠻人是何等的殘虐啊，一旦攻下株洲城，定會大肆燒殺搶掠……」
「夠了。朕主意已定，無需多言。除非你們能醫治好晉王的臉！」皇上的聲音雖帶著一份蒼老之意，但是話語卻是格外的堅定，那磅礴的氣勢更是讓人不敢反駁。
半跪在地上的晉王不由的抬起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鬢角已染上寒霜的皇上。
他心裡清楚，自從他從邊關回來之後，皇上對他一直都心懷愧疚。
努力想要彌補當年因為他那半張臉而漸漸疏遠他，讓他遭受那麼多的苦難的事情。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當他被父皇送到惠妃娘娘那裡撫養的時候，他便知道他被父皇放棄了。
而他被玄王叫做怪物的時候，他是多麼的希望父皇能夠出現。
就像如今父皇多麼希望他能領兵出征，儘早將胡人和蠻人趕出東皇國一樣。
晉王府
「夫人，你就別弄這些草藥了，時辰不早了，您趕緊休息吧！」綠雲走進來看到北雲依依舊端坐在桌邊，搗鼓著草藥。
自從夫人從北府之後，就特別喜歡玩大夫給病人看病的遊戲。見一個人就要把脈，診斷，然後在開一些亂七八糟的方子。
沒病都能給夫人說出病來。
上次給溪公公把脈的時候，還說溪公公懷孕了，要給溪公公開保胎的方子。
直讓王爺和溪公公兩人哭笑不得。
王爺見夫人樂在其中，便也一切都由著夫人，不過卻叮囑她們，絕對不能讓夫人自己吃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草藥。
「哦……雲依知道了。」北雲依背對著綠雲，嘴上說著的稚嫩可愛的話語，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片嚴肅和認真。
她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假裝在玩遊戲，而事實上卻是一直都在偷偷的研製解藥。
可是卻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根本不知道秦連霜那半張臉現在究竟成什麼樣了。
綠雲服侍北雲依上床之後，便吹熄了燈火。
剛走出去，緊閉的窗戶卻被推開了，外面的月光也盡數從窗外傾瀉了下來，落了一地的白霜。
離末身姿頎長的站在北雲依床前。
北雲依驚訝的看著逆著光站在她面前的離末。
要知道她也就只有在蓮花池才能可能見到離末，但是卻是沒有想到這次他竟然深更半夜的來她房裡找她。
「這是我從太子府拿來的藥方，還有今日熬製藥汁的藥渣，你看看有沒有問題。」離末直接便從懷中套出了一疊藥方和用紗布包裹的藥渣。
北雲依接過離末拿過來的藥方，一張張的翻開著。
中藥每隔七天或者半個月就要重新調換下方子，而這些葯也都沒有問題，大多是安神、精心的補藥。
隨後又將紗布中的藥渣攤在月光下，一一的辨認著。
「她比生辰前要瘦了很多，身體也越來越差了。」離末開口道，聲音中分明多了一份沉重。
「你帶來的藥方和藥渣，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可能上次是我多慮了。」北雲依在將最後一味葯辨識完之後，便輕舒一口氣道。
「那為什麼短短几天的時間她會瘦成那樣？我今天去看她的時候，她連吃藥的力氣都沒有了。」離末眉頭微不可查的輕皺了一下，面容是一片冷峻。
他倒寧願是有人在給念煙下慢性毒藥，那樣就說明念煙還有好起來的可能。
北雲依聽後有些驚訝，這距離太子妃生辰過去不過就是七八天的時間，太子妃怎麼可能的身體怎麼可能會差到這種程度。
「我……老實跟你說，我上次給太子妃診脈的時候，她的壽命最多還有三四個月。」北雲依仔細思考了一下便將上一世太子妃的死期說了出來。
「但是以她這種情況，若是持續下去的話，估計撐不了一個月！」北雲依又緊接著說道。
離末那張逆著光的容顏迅速沉了下去，就猶如一艘飄零在大海中的孤船，終究沒有抵抗住那巨大的風浪，不斷的往下沉著……
連那一向挺拔的身體都開始微微搖曳著。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葯上面？」過了許久，離末才從口中吐出這句話，被映在牆壁上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悲涼。
北雲依看著藥方上的幾位葯，想了想，緊接著問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是不是自從太子妃生辰過後，一直到今天你才去看望太子妃？」北雲依復又看了紗布中包裹的幾位藥材后，抬起眸，直視著離末的眼睛道。
離末不由眯了眯眼睛，隨後道：「我每個月都會去太子府一趟，但是自上個月過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那這麼說，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太子妃會突然虛弱成這樣很有可能是心情陰鬱，思緒繁重所致，也就是相思成疾。因為太子妃最近的藥方中，一些安神靜心的葯，明顯加重了。」
「你是說……念煙會這樣是因為我？」離末眸色中的疼痛明顯又多了一分。
「對，太子妃已經習慣你每月去看她一次了，可是到了時間你卻沒有去看她。她本以為在她生辰的時候，你會出現。結果你沒出現，所以……病情便一下加重了。」北雲依猜測道。
「既然你們這麼相愛，你為什麼不帶太子妃走？」北雲依看著離末在月光下那雙一點點暗淡下去的眸子，輕聲的問道。
聽到北雲依說念煙的病情是因為他加重的，讓他的心好似被重重的踩在地上蹂躪著。
「她不願意跟我走！」許久離末才說出這句話：「而且這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國家的事情！」
如果這不關乎到兩個國家，關乎到無數黎明百姓的生死的話。
他一開始就會帶念煙走。
「如果，我可以幫你呢？」北雲依仔細想了一下之後便道。
「你怎麼幫？」離末聽到北雲依的話不免覺得有些可笑，她現在連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太子妃不願意跟你走，是因為她身上的使命太重。可是如果她死了呢？」說到這北雲依平緩的語調一下加重，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話。
離末黑色的眸心迅速的收縮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如果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妃死了，那你不就可以帶太子妃走了嗎？然後你們找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生活下去！」或許是以為她上輩子經歷過那種事情，所以她看到離末和太子妃兩個人愛得如此辛苦，便決定要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