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離末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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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太子妃突然離世，難道太子沒有讓人仔細追查太子妃的死因嗎？」北雲依仍舊堅定的搖著頭。
要說昨天太子妃一直卧床不起，到了說話都困難的地步的話，她還能接受。
可是她昨天離開的時候，太子妃精神從未那麼好過。
又怎麼可能突然離世呢？
這句話一說，太子和其他的幾位親王臉上都是一片肅穆，甚至凝聚上了一層寒霜。
小溪子趕忙上前賠罪道：「還請太子恕罪，雲側妃的神智還沒完全恢復，再加上一時無法接受太子妃去世的事情，所以這才說言亂語，說錯了話！」
說完便將北雲依拉到了一邊。
這句話單獨對太子一個人說也就算了，卻是在靈堂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前，質疑太子妃的死因可是要殺頭的啊。
「側妃娘娘，奴才明白您的心情。可是世事無常，太子妃的身體確實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這世上確實有很多人是被疾病折磨痛苦而死的，但是也有人是樂極生悲，這都是每個人的命。您就不要在往那方面想了。」小溪子低聲的勸說著。
聽到小溪子的那一番話，她的身體便不由的變得冰冷起來，不由的便跪在了靈堂前。
上一世的時候太子妃是在入冬的第一場雪時才死的，可是這才是深秋，離入冬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為什麼太子妃一下提前了那麼多？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原因？是她迫於將一切都告訴太子妃，讓太子妃開心。可是卻忽略了太子妃虛弱的身體，承受不起這大喜大悲，所以這才導致太子妃突然去世的嗎？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嗎？
耳邊「嗚嗚」的哭腔聲，一直都沒有停歇過。
北雲依木然的抬起征愣的神情看著布置在靈堂上那大大的「奠」字，那彷彿就是一個地獄的入口一般。
太子妃的靈魂已經遁入了地獄之門，而她的肉身則冰冷的躺在這樽棺材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知覺。
她真的很想將打開那具棺材看看，看看太子妃究竟是怎麼死的！
可是她又同時期望著太子妃只是假死，只是被離末餵了假死葯而已。
只要等到夜深人靜，前來弔唁的人都走光了，離末便會將合起來的棺材推開，然後給躺在棺材中的太子妃喂入讓她活過來的葯，她便會睜開眼睛。
然後和離末一起離開太子府，過他們一直都夢寐以求的生活。
想到這，北雲依這才想起，她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離末的身影，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北雲依下回過頭朝著靈堂外面望去，靈堂外面來來往往不少人，可是她都沒有看到一抹和離末相似的身影。
他一定知道太子妃去世的事情，只是他沒有辦法走進這靈堂看一眼太子妃。
或許現在的他這個時候正躲在什麼地方，默默的看著。
他應該比她還要難以接受太子妃的離去。
好不容易離末要帶太子妃走，而太子妃也答應了下來，可是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行，太子妃就這麼毫無預料的走了。
這對離末的打擊可以說是十分的巨大！
一直到了晚上，前來弔唁的賓客都散了，擁擠的太子府重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那在夜色中飄蕩的黑綾和白色的燈籠，顯得十分的詭異和滲人。
此時的靈堂中只余幾盞白色的蠟燭在夜色中搖曳著，除了紙錢燃燒的火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一絲多餘的聲音。
幾位親王的側妃和她一樣跪在靈堂前，但是臉上的神情早已沒有白日時那般的悲痛和傷心。
倒是顯露出一臉的疲憊，畢竟她們與太子妃本就不熟，那悲傷的樣子不過是隨大眾，做做樣子的而已。
而當時間一到，幾位側妃的丫鬟便立刻將自家的主子攙扶起來，朝外走去，似乎是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待。
北雲依見著心下不由升起了一股悲涼。
就如太子妃昨日跟她所說的那樣，她們這些被選為太子妃的女人不過是表面光鮮而已，但都是政治的犧牲品和工具。
生前人前人後簇擁，然而死後卻是連一個真心為她傷心、難過的人沒有。
「側妃娘娘，天黑了，奴才扶您回王府吧？」小溪子走上前輕聲的在北雲依的耳邊道。
但是北雲依仍舊跪在那裡，臉上的神情是一片的麻木。
「側妃娘娘，按規矩應該由太子妃身邊親近的人以及正室才能為太子妃守夜。側妃娘娘，你若是想要為太子妃守夜的話，實在不合禮數啊！」小溪子輕嘆了一聲接著又道。
是啊，她既不是太子妃身邊親近的人，也不是正室，也更是太子妃娘家的人，她沒有任何資格為太子妃守夜！
可是她真的很想留下來陪太子妃！
北雲依慢慢抬起眸，看了一眼此時跪在靈堂中的人，這些都是伺候太子妃生前的近侍。
隨即一眼便看到了身形單薄，眼睛哭腫的巧月，她臉上的淚澤還未乾，臉上的神情更是一片木然、悲愴，顯然是悲傷到了極致，眼神空洞而又渙散，只是一刻不停機械性的燒著紙錢。
「巧月……」北雲依低喚了一聲，這才知道她的聲音中竟然夾雜著一抹濃重的哭腔。
正在燃燒著紙錢的巧月有些遲緩的轉過頭，看到雲側妃，乾澀的唇角便不由的輕顫了一下，紅腫的眼睛已經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了，嗓子更是哭啞了，悲痛的喚一聲：「雲側妃……」
說著便跪爬到了北雲依的身邊。
「太子妃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間就去了？」北雲依焦急的開口問道，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她仍然不相信太子妃會去的那麼突然，就算是身體承受不了這大喜，但是也不可能在睡夢中去世啊。
「奴婢也不知道，晚上奴婢服侍太子妃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徵兆。太子妃的睡眠一向不好，但是在昨晚太子妃很早就上床入睡了，在臨睡前還跟奴婢說了話。」巧月聲音嘶啞而又乾澀的說著，落入人耳竟是比哭聲還要的讓人難受。
「可是等到深夜，奴婢進去給太子妃送葯的時候，太子妃的身體卻早已經涼了……」巧月說到這，臉上又是一陣悲痛，用手不住的抹著自己哭紅的雙眼。
北雲依聽著喉嚨壓抑的十分難受，眼睛更是一陣酸澀：「那太醫來了怎麼說？有沒有說太子妃是怎麼死的？」
「太醫也覺得太子妃去的很突然，便將東宮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光是太子妃平日服用的藥物都檢查了好幾遍，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說太子妃是自然死亡，是在睡夢中突然停止跳動而死的……」巧月搖著頭，那乾裂沙啞的嗓音每說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艱難。
北雲依聽到這，神色不由更加沉重起來。那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太子妃的死真的就和她有關係了。
她要是一點一點的告訴太子妃的話，恐怕太子妃也不至於會這樣。
「那太子妃在睡前都跟你聊了什麼？」北雲依緊接著問道。
見北雲依這麼一問，巧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立刻道：「對，對。昨天晚上太子妃突然很感嘆的說奴婢跟在她身邊多年，想要給奴婢找一門好的親事，又問奴婢有沒有喜歡的人。之後太子妃便又說，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便讓奴婢跟隨在雲側妃身邊伺候。當時太子妃是笑著跟奴婢說的，奴婢只以為太子妃在那裡說笑。可是現在想來，太子妃是好像要知道自己不久於世一般……」
說到最後巧月的聲音越發的哽咽、悲痛起來。
「那太子妃在睡覺之前情緒就一直很平穩是嗎？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北雲依聽后心裡卻是越發的複雜和疑惑了。
太子妃跟巧月這麼說，並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而是她知道她馬上就要和離末走了，所以才會突然跟巧月說這些的。
「嗯，太子妃沒有任何異常的，就是心情很好。」巧月仔細想了想，隨後便輕點了點頭。
不應該啊，真的不應該啊………難不成是太子妃晚上做夢夢到了和離末在一起的幸福生活，然後幸福過度死的？
北雲依又看了一眼這諾大的靈堂，仍然沒有見到離末的身影，便對著巧月沉聲道：「既然太子妃讓你日後留在我身邊伺候，那等太子妃的頭七過了之後，我自會跟太子說明！」
說完北雲依便要起身，可是她的雙腿早已跪得發麻，在小溪子和綠雲的攙扶才勉強的站起來，但是卻已經不能行走了。
就感覺這雙腿不是她的一般，哪怕是抬腳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都做得異常困難。
「雲側妃，您跪得太久了，奴才背你吧！」說著小溪子便在北雲依跟前半蹲起了身子。
北雲依猶豫了一下，便趴在了小溪子的身上。
別看平時小溪子的身體瘦瘦弱弱的，但是卻是很輕鬆的將北雲依背了起來，一路上連氣都沒有多喘一下，腳步依舊如往常那般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