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 殺人事件
PS:
這是補昨天的一章,我才爬回家。今天的一章十二點之前更新。
顧氏見攔不住姚傾便索性攤開手去,要她管這件事。
雙官聽了姚傾的話一時愣住,半晌后神情越發凄涼。抬頭看向姚傾時目光略有不甘,「七小姐說天理昭彰,可玉官這樣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得這樣的下場?」
善良的人橫屍街頭,惡毒的人卻在逍遙法外。天理或許並不能眷顧每一個人。
姚傾也一時垂頭不語,雙官見了嘴角勾起,又道,「七小姐問玉官因何而死,那七小姐認為我會因此苟活嗎?雙官雖然讀書不多,可戲文裡面唱的道義仁德還是懂的。我既然不能改變不公,便也就乾乾淨淨的離開這不公的世界。」
那口氣決然,姚傾心中一驚。忙道,「你要辜負玉官嗎?你捨得辜負她用生命為你換來的機會嗎?」
姚傾雖是拿捏不準,可方才見雙官腰間玉佩與玉官掉在地上的是一對,便也猜得一個大概。
果然聽了這話雙官面露猶豫之色。
一直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姚子晗此刻似乎才恢復神志,猛的上前將雙官腰間玉佩扯下,怒道,「這玉佩為何在你腰間?」
雙官伸手奪了過來,面色一百,旋即冷笑道,「不在我這會在哪兒?」
姚子晗似是有難言之隱,面色青白交加之後低頭沉默。
雙官嘴角笑意更盛,卻叫人瞧著心寒。
她想要自己安葬玉官,可永寧侯府並不同意。呼反聲音最高的就是姚傾。
四太太一甩手中綉大朵牡丹的錦繡帕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左不過是一個戲子,娘老子都不在的。給些銀子打發也就是了。出外頭打聽打聽,哪一家捧著戲子正經小姐似的下葬?便是你四叔有些什麼過錯,也全都彌補了去的。莫要胡鬧了。」
礙著顧氏的面子。四太太總不好過於苛責姚傾。可話說道最後,語氣里難免有些不耐煩。
姚傾柳眉微微一挑,呵呵笑道,「四嬸子說的都是身後之事,這種種無非是做給活人瞧得,與死人什麼干係呢?況且四嬸子也不瞧瞧,那雙官可是不要命偏拼個魚死網破的。倘若銀錢能解決的了,早前太太就解決了。何必托到今日。再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倘若不弄清楚了,傳出去豈不是咱們永寧侯府草菅人命?四叔臨行之前說什麼來著?」姚傾故意一頓。彷彿蹙眉思索后恍然大悟。「哦,對了,他說玉官的死不干他的事。興許真不干他的事情也未可知。」
這是要峰迴路轉?四太太眼睛一亮。彷彿伸手瞬間,方才的不耐煩便就煙消雲散了。親切道,「傾姐兒說的對!」
姚四老爺素日裡頭混賬,每每惹了禍端都會倉皇而逃,且並不敢聲張。唯有這一次經是義正言辭撇開自己與此事干係。且是理直氣壯的從家裡走了。並非是常見的落荒而逃,而是負氣出走。
那日雙官鬧到老太太處要永寧侯府給個說法,玉官雖然出身卑微,卻也不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老太太深知兒子混賬,哪裡還想別的,只想一味悶下此事。誰知道雙官卻是不依不饒。非要鬧出些許名堂來。那架勢恨不能讓四老爺償命。
四老爺開始還苦口婆心解釋,到最後卻是被氣的麵皮漲紫,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拂袖而去。
最開始對於四老爺逼死玉官這事兒。姚傾是堅信不移的。可幾日下來,卻發現似有不妥。
姚子晗當日的反映,還有姚子晗與雙官爭執玉佩之時似乎也有蹊蹺。
可接下來的幾日姚子晗一直在重病之中,姚傾根本找不到機會問個清楚。
可隱隱的,姚傾就覺得這事不對。
玉官的反映不對。姚子晗的反映不對、四老爺的反映也不對。
老太太主張厚葬了玉官,將戲班子遣散了。理由是如今女孩子們都大了。心思活泛,若再出什麼醜事少不得敗壞了永寧侯府名聲,抹黑皇後娘娘臉面,對為出閣的女孩子不好。
姚傾繼續唱反調,「這京城裡頭哪兒藏得住秘密。且別說原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便是沒有也會叫人捕風捉影說出些什麼。如今咱們永寧后府一時顯貴,風光無量。多少人等著揪父親的小辮子,一個治家不嚴的帽子扣下來,別說是永寧侯府,就是皇後娘娘都會受牽連。太子爺便就更不必說了。」
一說到太子和皇后,老太太少不得要謹慎些。遂問道,「那怎麼辦?」
她是真沒有了主意,問的也比較誠懇。
老太太是鮮少對姚傾如此和顏悅色的,姚傾繼續再接再厲,保持良好狀態。「橫豎不能拿錢打發了他們。咱們得查一查真相,這玉官到底如何死的。哪怕真是四叔的過失,京城上下誰不知他的性子,是等父親回來責罰一二便也就罷了。可若同四叔無關呢?咱們用銀子打發了,保不齊外面人會說咱們理虧心虛,到底還是留了個治家不嚴,草菅人命的罵名。」
老太太略一思索,似乎卻也是這麼個道理。
世人偏愛伸張正義,可卻有幾個是真正的正義使者?他們無非是想要惡人能有惡報。永寧侯府若是責罰了四老爺,似乎旁人也說不得什麼。高門大戶這樣的事情舉不勝數,永寧侯府也許是做的最公平的一家。
老太太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罷了,罷了。我年紀大了,隨著你們去折騰吧。」
說完便就扶著甄媽媽的手去暖閣里休息。留下顧氏和姚傾母女兩個。
顧氏找了招手,要姚傾與她一道回去。路上母女兩個少不得就這件事商討一番。
「你是如何看出來,玉官興許不是自己的?」顧氏忍不住開口詢問。
姚傾偏了偏頭,略一思索。「玉官雖被浸泡的不成樣子,可卻從穿著配飾上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一個一心尋死的人,如何能有這樣的興緻?再說,她是這麼個丑的死法,打扮不打扮又有什麼區別。」
顧氏略一沉吟,撫掌道,「難怪我覺得哪裡不對,原就是這裡。」
姚傾點頭,「待五哥好些了,興許就能問出來了。」
顧氏嘆氣,「晗哥兒自小就愛聽戲,每每唱到那生離死別的地方便哭的比那戲檯子上的戲子還難過。那是個軟心腸的孩子,素日裡頭又與那玉官走的近,如此倒也真叫他傷心的。」
姚傾垂頭不語,說話間便走到了宜華院,親自看著顧氏進了門,自己便扶著流蘇的手往沉魚閣走去。
四太太和五小姐姚碧芸母女兩個此事窩在一處,對於姚傾的做法頗為不解。
「這事兒與她什麼想干,倒怎麼如此熱衷呢?我瞧著她便是不安好心,這事兒若是鬧大了,父親以後怎麼做人?」姚碧芸咬牙,一味維護父親。
四太太凝眉,對四老爺多少有些怨懟。「誰叫你父親不爭氣。誰不好瞧上偏瞧上那玉官。」
姚碧芸似乎聽出什麼弦外之音來,來了興緻。一咕嚕從榻上爬起來,坐直了身子,湊到四太太跟前。「那玉官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父親碰不得?」
四太太自知失言,嘴唇動了動,喝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也是該你問的?」
「那怎麼了?姚傾還不是插到這件事情里來了?」
四太太冷笑,「她同肅親王府訂了親,你與誰定親了?」
說到這,姚碧芸便垂了頭不再說話。可心裡少不得憤恨一陣。
她原是與四太太娘家訂了親的,但最後卻因為對方的通房丫頭先有了身孕,四太太咽不下這口氣,寧可與娘家嫂子撕破臉皮也不肯女兒嫁過去。
她一輩子受夠了勇斗小三的苦,不想女兒也步了後塵。
是以姚碧芸成了永寧侯府上唯一一個沒有說親的小姐。
傍晚時分,姚子琀屋子裡的婢女報信來說,姚子琀終於醒了過來。
姚傾便叫流蘇、流螢兩個服侍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自往他屋子裡去。
進了院子,廊下坐著幾個婢女交頭接耳。抬頭見姚傾過來,便各自散了,一兩個掙上前頭打了帘子,給姚傾請安。
「七小姐您怎麼來了?」一抹蔥綠色迎了上來,正是姚子琀屋子裡的一等婢女司棋,桃臉杏腮,生的十分艷麗。
姚傾客氣的笑笑,「聽說五哥醒了,我來瞧瞧。」
司棋忙躬身將姚傾往屋子裡讓,「五少爺這會兒才退了燒,醒來用了些清粥。人雖是醒了,卻沒什麼精神。也不大說話。四太太和五小姐才來瞧過走了,這會兒怕是累了在歇息吶。」
她動作上讓的客氣親熱,可言語間似乎有些不大願意姚傾上前打擾。
姚傾嘴角勾了勾,沒說話。流蘇趕在司棋前面自行將珠簾打了起來,指了指門檻,「小姐小心腳下。」
姚傾一面應著,一面扶著流螢的手往裡面走。
屋裡伺候的丫頭婆子見了,忙退避一旁行禮。
姚子琀靠在榻上,臉色蒼白。轉眸見姚傾進門,艱難擠出一絲笑容來,要起身。姚傾往前幾步,按住姚子琀的肩膀。「五哥好生坐著,我來瞧瞧你,過會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