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林
方圓鎮上的酒樓內,一片熱鬧,連桌子都因為酒樓裡頭擺不下而往外擺。
一條街上,放眼望去,全是桌子與人。
夥計端著托盤在人群內穿梭,將一盤盤剛上鍋的菜肴往桌上放,供著方圓鎮的百姓們吃,周圍一片熙攘。
這陣仗,比先前過除夕時人還多,還熱鬧。
「各位多吃點,多喝點,缺什麼與夥計們說,今日不醉不歸!」
掌柜喜上眉梢,開心地扯開嗓子道。
說罷又邁著那瘸了的腿往酒樓內去,提了兩壇陳年老酒往何興他們那一桌去。
雖掌柜的看起來雙鬢布滿銀絲,臉上布的皺紋猶如溝壑,看起來有些老態,但他的動作卻是利索,一到何興他們面前,便直接掀開酒罈的蓋子,給陸時一行人倒了酒。
「王爺、將軍、何大人,草民敬你們一杯!」
掌柜倒完,端起酒杯,滿眼感激,拱手對著陸時他們道。
陸時本就是個沒架子的,不管是什麼人來他都能跟對方侃個幾句,有人跟他敬酒,陸時二話不說,端起酒杯,與掌柜的酒杯碰撞,隨後一飲而盡。
「這酒…嗯,葡萄酒!」
陸時喝了一口后,嗯了聲,又小酌了一口。
入口澀又有一股濃烈的葡萄味,肯定是葡萄酒沒跑了!
「王爺慧眼,這正是葡萄酒,是我一個好友帶來的,不過…他只賣了我兩壇嘗嘗鮮,說是過後若需要,再找他訂貨。」
掌柜點頭,老實道。
「你這朋友該不會也姓林吧?」
陸時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白家酒莊裡頭的葡萄酒一日不是才賣一壇嗎?
連桃花鎮那些百姓手上都沒個幾壇,就是怎麼傳,都不可能傳到方圓鎮這邊來,而眼前的掌柜手上還有兩壇。
他先前就喝過幾口葡萄酒,他可以肯定,這就是真正的葡萄酒,與白家酒莊裡的葡萄酒如出一轍,味道口感也一樣。
「不是不是,我那朋友姓章,可惜他趕著做生意,今早到了方圓鎮將葡萄酒給我之後便離開了,若不然能給王爺介紹介紹。」
掌柜的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是姓林就好。」
陸時鬆了口氣,他剛才還以為林箐箐能耐真大,走到哪便將生意做到哪。
既不是林箐箐,那大抵是白元那傢伙與別人合作了。
沒想到,他離開桃花鎮才多久,白元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恐怕過不了多久,他不管去哪都能喝到葡萄酒。
掌柜的聽不懂陸時這話什麼意思,還沒詢問,便聽到一旁的桌子有人叫他。
「老張,你也過來喝個幾杯,一直在忙什麼呢,我都將我樓內的夥計借給你了,你還不歇會。」
那些人朝著掌柜的招了招手,招著他過來。
這麼多張桌,靠著酒樓內的夥計肯定忙不過來,所以周圍鋪子的夥計,都被他們叫過來幫忙端菜了。
不為別的,就因今兒個他們開心!
「來了來了。」
「王爺,草民先過去那邊。」
掌柜的轉頭,對著陸時客氣道。
陸時點了點頭,看著桌上還有一壇沒開封過的葡萄酒,連忙道:「哎,掌柜的,這壇酒你拿過去給他們吧。」
「這…」
掌柜的猶豫,這是他送給永安王他們喝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好東西就該一起享受才對,本王酒力也不行,喝不了太多。」
陸時大方道,掌柜實在拗不過陸時,只好從陸時手上接過酒,往著另一桌去。
「何大人,張掌柜的怎那麼高興?」
陸時坐下,用手肘推了推身邊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何興,不禁問。
別人不知道葡萄酒的價格,但他卻知道。
一百兩一壇的酒都願拿出來,這得多高興啊!
「嗯?王爺是說張掌柜?」
何興湊近陸時面前,看了好一會,才分辨出眼前之人是誰,又順著陸時的視線看向另一桌。
「張掌柜前幾年從其他地方舉家遷移往方圓鎮來時,因下雪其他路被堵,又因是外來人,不知牛寨路的情況,於是攜著妻子兒女一同往牛寨路那邊去,誰料妻子兒女全被那些土匪殘忍殺害,不留半個活口。」
「至於他,身上受了傷,斷了腿,那些土匪們以為他死透了,便帶著他們的行李離開。」
「誰料他還存著一口氣,趁著他們離開時跑了,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之後他便借住親戚家,借了點銀子,在方圓鎮內白手起家開了個酒樓。」
「這些年來酒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但他那慘死的妻子跟兒女是他這一生的痛,牛寨那些土匪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先前下官去周圍鎮上借兵攻打牛寨時,他便是第一個贊同支持的,只是最後的結果叫他絕望,他盼了這麼久,原以為勝券在握,肯定能贏,但最後還是輸了個徹底。」
何興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幾分,感嘆道:「現在好了,大家總算都報了仇了。」
何止是張掌柜,就是他都以為剿滅牛寨無望,這輩子都需活在牛寨的陰影籠罩下,不曾想,趙倩兒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二三當家落了網,還有那些他們的手下,一部分葬身火海之中,一部分也被活捉。
這消息,無疑讓他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
他們落網了,那金震還會遠嗎?
他從那日開始就一直等著金震落網,盼了這麼多天,終於讓他盼到了。
所以今日,大家都開心啊。
開心到連他都忍不住多喝幾杯。
正當他們喝著時,一人從外面路過,餘光瞥向坐在酒樓內但卻正對著門方向的陸時,見得一旁的人喊他永安王時,又朝著他敬酒時,那如冰山一般的臉浮起一抹詫異。
而後,抬起手,壓低斗笠,從人群內消失。
直到角落旁,那人才轉了個彎兒,而在他面前,幾個黑衣人正齊齊候著,若時仔細看,還能見得他們腰間佩著的彎月刀,很是獨特。
「那人,不是永安王。」
男人抬頭,森冷的眼看著眼前的一排的黑衣人,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