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決定留在王爺身邊
月如彎勾,身旁沒了繁星襯托,倒顯得有幾分單調與寂寥。
皇宮內,還如她們來時那樣。
高掛著的燈籠將整個皇宮與腳底下的路照亮,來回的宮女、太監們見得秦旬與林箐箐二人,也都有禮貌地行了禮,而後才從他們身旁繞過。
除此之外,周圍便安靜得只能聽得到寒風拂過的聲音,以及他們的腳步聲。
「王妃第一次入宮,感覺如何?」
秦旬牽著林箐箐的手,並肩跟林箐箐走在一起,詢問道。
「富麗堂皇。」
林箐箐開口回答道。
若是用一個詞形容皇宮,那除了富麗堂皇之外,她想不到其他。
「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玉瓷陶碗,連洗手的盆子里都放著金子,說這裡是天上人間也不為過,只是…」
林箐箐停頓了下,才繼續說下去:「只是我不太喜歡這裡。」
這裡雖好,但卻籠罩著一股壓抑的氣息,看起來熱鬧,但終究是看起來的表象罷了。
見皇后對秦旬的態度,她就知道,在宮內不是那麼好混。
行事、說話不能像平日里那麼隨意,需字字斟酌才可說出口。
而他人說的話,也需字字解析,才可懂其中意思。
雖吃得好穿得好,但有朝一日,一個不小心連命都有可能丟掉。
比起皇宮,她還是更喜歡冬日能聽到牛蛙叫,夏日能看到繁星點綴,蟬鳴鳥叫的鄉下。
想說什麼可以隨意說,想做什麼也自由愜意。
「抱歉,我忘了王爺從小便是在宮內長大的。」
林箐箐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妥當。
秦旬是在宮內長大的,她卻說不喜歡這裡,秦旬心裡肯定會難受。
秦旬搖了搖頭,並未因林箐箐的話生氣,相反,他很贊同林箐箐說的:「我與王妃一樣,也不喜歡皇宮。」
「雖我是在皇宮內長大,但比起皇宮,我更喜歡外面的生活。」
秦旬回答道,又牽著林箐箐的手一路往宮外走去。
他不喜歡皇宮。
除了上早朝或秦帝召見之外,他許少來宮內。
在與林箐箐一起的那一段日子裡,可以說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除了要對付那些刺客之外,他無憂無慮。
那時,他真覺得自己像個普通人,而不是秦國的王爺。
若是可以,他還真希望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王妃不喜歡皇宮,那以後我們便少來。」
秦旬接著道。
「嗯,以後少來。」
林箐箐點頭,回答道。
兩人漫步出了宮,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車夫從馬車上下來,熟絡地拿起凳子擺在地上,又掀開了車帘子,迎著兩人。
林箐箐提起裙角,抬起腳踩在凳上,鑽入馬車內。
而後,秦旬也入了馬車,坐在林箐箐對面。
「我好像見過你。」
林箐箐看著外面車夫的側臉,不禁道。
「啟稟王妃,屬下乃王爺身邊的暗衛,名影。」
影側頭,朝林箐箐拱手,開口道。
「暗衛?」
「我想起來了,那日那群刺客闖入我家時,便是你們出的手。」
林箐箐猛地想起道。
雖那日他們一身黑衣還蒙著臉,看起來像刺客,但他們卻出手替她們解決了曾蔡派來的刺客,雖沒見到真面目,但她卻認得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看起來淡漠,好像對一切事都了無興趣般。
「是。」
影點了點頭,簡單明了地回答道。
而後,拿起鞭子,輕拍著馬,趕著路回永安王府內。
「王爺,他們從溪水村開始便一直跟在你身邊?」
林箐箐猛地想到些什麼,抬頭看著秦旬,不禁問。
秦旬搖了搖頭:「他們是在許有才來溪水村時才找到我的,從那之後,便一直在我身邊。」
他與他們也是失聯了一陣子才聯繫上的,並非一開始便在他身邊。
若一開始他們就在他身邊的話,他也不會被林箐箐救走。
而是被他們救走,而後回宮。
「先前我賣手套時,突然多了許多縫製好,縫法又千奇百怪的手套,難道是他們…」
林箐箐突然想到自己當初做手套時,一覺醒來縫好的手套多了一倍不說,縫法還跟她縫法不同,隨便拿起一副手套,就有好幾種縫法。
當時她第一反應是家裡遭賊了,但遭賊的話,那賊不拿她家裡值錢的東西,反而替她縫手套,這活吃力又不討好,不管怎麼想,應該沒有哪個笨賊會做這種虧本的事。
所以她思來想去,便覺是自己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縫的,所以縫法千奇百怪,萬般不同。
但現在,多出了另外一種可能。
不是遭賊,也不是她在睡夢中自己縫了手套,而是那些暗衛們幫忙縫的…
這個可能性,比前面兩個靠譜又現實多了。
「他們覺得王妃太過辛苦,自願替王妃縫手套,我是怎麼攔都攔不住,便只能如他們願。」
秦旬頓了下后,滿臉無奈又臉不紅心不跳回答道。
外面坐著的影停下手上動作,那張看起來淡漠的臉微變,眉頭微擰。
車內兩人的對話,全落入了他耳中。
他們自願?
怎麼攔都攔不住?
他家主子到底是怎麼做到昧著良心說這種話的?
難道不是他拿月錢逼他們拿起繡花針縫手套嗎?
回想起此事,影便想到他那雙被繡花針扎得滿是口子的手,他當初拿劍學武時都沒這麼慘過。
不過,也不是沒好處,也叫他們學會縫補自己破了的衣裳。
對他們來說,省了一筆支出。
「自願?」
車內,林箐箐聽著秦旬說的,有些不信。
「嗯,自願,不信你問影。」
秦旬點頭,那張俊俏的臉布滿認真,連眼神都真摯萬分。
話落,車外響起影的聲音:「啟稟王妃,屬下們全是自願的。」
「屬下們拿過各種武器,卻沒拿過繡花針這種武器,所以對繡花針很是好奇。」
影昧著良心道。
「繡花針?武器?」
林箐箐更愣住。
呃,繡花針什麼時候被列入武器這一行里了?
不過,高手用繡花針做武器也很正常。
比如她,偶爾還用治病救人的銀針當暗器使,想來影該跟她一樣。
「對了,今夜多謝王爺替我解圍。」
林箐箐沒繼續糾結,在知道影他們當初就在暗中保護秦旬這事後,一切她覺得異樣的事,便都解釋的通了。
林箐箐感激地看著秦旬。
她知秦旬是故意問她想不想玩飛花令,也是故意發火的。
他這麼做,是為了讓那些大臣們敬佩她、承認她。
朝中文官們知悉她的話,往後,詬病她的人會少許多。
就像今日這些文官們一樣,在知道她無背景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時滿臉不屑,甚至覺得她是高攀了秦旬,配不上秦旬。
但一首詩,卻引起他們注意,也叫他們忘了她是個農女一事,將注意力落在其他地方。
「該是我感謝王妃,願隨我入京,願留在我身邊。」
秦旬眸中泛起流光,看著眼前笑容燦爛又而可愛的林箐箐,忍不住拉起林箐箐的小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住。
他甚至害怕今夜宴會過後,林箐箐會打退堂鼓,心生膽怯,又起了離開他身邊的想法。
畢竟,在他身邊的話,少不了需跟宮內的人碰面,也少不了要被人拉去作比較,更少不了會被皇后等人針對。
「原本我是想來了京城后再決定要不要當這永安王妃,但今夜宴會過後,反而讓我下定了決心。」
林箐箐聽得秦旬這話,旋即開口。
秦旬眸認真地看著林箐箐,連握著林箐箐的手都緊了幾分,連呼吸都不敢,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想聽她後半句話。
她下定決心離開?還是留下?
若她還是想離開的話,他是不是要將她捆起來才能留住她?
秦旬心裡想著。
「我要留在王爺身邊!雖然我很弱小,也不知能不能幫上王爺的忙,但是…我會盡量不拖累王爺…」
林箐箐似看出秦旬的緊張般,開口道。
這一說,她反而滔滔不絕地。
從看到皇後跟太子針對秦旬那時開始,她就下定了決心,要站在秦旬這邊,不能讓秦旬孤立無援。
哪怕她幫不了秦旬,也能在秦旬身邊替他加油打氣。
秦旬心裡鬆了口氣,看著眼前緊張得語無倫次的林箐箐,心裡又不禁撲通撲通跳著。
反手,一把拉過林箐箐。
林箐箐身往前一傾,坐在秦旬腿上,那隻孔武有力的手繞過她腰間,將她禁錮在懷中。
秦旬低頭,將額頭抵在林箐箐細肩上,不叫林箐箐看他此刻的表情。
「王爺?」
林箐箐看著秦旬奇怪的樣子,不由得喊道。
她說錯話了?
林箐箐細細回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好像也沒說錯啊。
「王妃不錯拖累過我,反而幫了我不少。」
低沉而好聽的聲音入了林箐箐耳中,林箐箐看著秦旬紅了的耳朵,挑眉:「王爺耳朵通紅,手發熱,難道是趕路趕得太急有吹了風,感了風寒?」
林箐箐好奇問,又下意識地抓起秦旬的手,替他把脈。
「脈絡正常,就是心跳有些快。」
林箐箐開口道,心裡默認數著秦旬的心跳數,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
這心跳快得好像心要跳出來了一樣…
「我沒生病,我只是…」
秦旬握著林箐箐的手,抬頭,那雙深邃的鳳眸中映著林箐箐那漂亮的模子。
林箐箐看著臉色通紅的秦旬,不等她開口,只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逐漸靠近,最後…
跟她的臉緊貼一起,唇相互觸碰著…
他只是…
害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