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中毒

眾人在一旁看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更不敢說半句話，都專心地看著林箐箐給張洞之診斷。

林箐箐伸出手，替張洞之把脈，奇怪的是，脈象上顯示張洞之只是有些虛弱而已。

怪，當真怪。

「陳御醫，你們當初把脈時，可有把出什麼異常沒？」

林箐箐收回手，看向身後排排站著的御醫，不禁開口問。

「啟稟王妃，當初我們把脈時，什麼也沒把出來，只能感覺到張大人的身體很虛，需要補一補，所以當時只開了些補藥吃吃，再弄了些藥膏擦擦，但…情況卻沒半點好轉。」

一御醫回答道。

「對，我們情況也是如此。」

其他御醫點了點頭，他們當初把診斷出來的結果一對，全是如此。

所以才會說這是怪病，查不出來，也不知從哪下手治才好。

「王妃可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御醫小心翼翼問道。

「這紅斑來的怪異，去得又快，剛剛分明是在睡覺，且深陷噩夢之中，只是見到一丁點的陽光便反應劇烈，立馬從噩夢中醒來，睜開了眼宛若個瘋子般，這哪是生了病那麼簡單。」

林箐箐呢喃道，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生病。

「不是生病，那是什麼？若是中毒，把脈也該把得出來才對。」

一御醫虛心詢問，雖查不出原因來，但他卻覺得張洞之是生了病，若是中毒，他們肯定能把出問題來。

「還真有可能是中毒。」

林箐箐從容淡定道，身後的御醫跟聽著的張夫人有些坐不住，異口同聲道：「中毒？」

「王妃，這，這哪可能是中毒呢，中毒的話身體不該有跡象的嗎？」

陳御醫好奇問。

「那是服用進肚子里的毒，若是不服用進肚子里，從皮膚滲透進血管里的毒呢？」

林箐箐開口道，又從針套內掏出銀針，朝著張洞之的手指一刺，血珠滲出，林箐箐旋即用瓶子接住，瓶子內的血是暗紅色，就像死血一般。

「這血的顏色就跟死血一樣，奇怪，死血但人還活著。」

御醫們盯著瓶子看了許久，越看越驚訝。

他們當初來時只檢查了身體，把脈，卻沒給張洞之放過血，驗證過。

畢竟，脈搏都顯示沒問題了，人體又怎可能有問題。

張夫人站在一旁聽著，卻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只聽到了個重點，她家老爺這樣是中毒了。

「是啊，跟死血一樣，就好像他本該死了一樣。」

林箐箐順著他們的話道。

「中毒？我家老爺怎會中毒呢？他與朝廷的大臣們交好，在外面也沒什麼仇家，也是全心全意地為百姓們好，那些百姓敬他還來不及，怎可能會有人要害他。」

張夫人臉色煞白，聽得自家老爺是中毒，連忙回答道。

「表面交好的人背地裡也有可能插上一刀，不是么？」

「不過中毒也不代表一定是有人要害張大人，也有可能是張大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毒。」

林箐箐提醒，話鋒一轉，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夫人，您面容憔悴，還是先回屋內休息會吧，若是連您也倒下了，往後誰來照顧張大人吶。」

趙御醫看著眼淚簌簌落下的張夫人，開口勸道。

她看起來憔悴，加上她在這會影響到林箐箐診斷，倒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待診斷完了，再跟她說結果。

張夫人瞧了眼床上的張洞之，猶豫了下后，點了點頭，被丫鬟們帶下去休息。

直到張夫人離開后，那些人才看向林箐箐，客氣地開口問：「王妃，張侍郎中的是什麼毒？」

張夫人不明，但他們卻明白，這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張侍郎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一看是有人想害他。

畢竟…

這毒連他們都把不出來，擺明了是想殺張侍郎，又不想讓人知道。

「張侍郎手掌心的顏色明擺著比一般的手要黑了些，這毒大抵是從手掌心傳入體內的，只要手掌心上有傷口，便能將毒傳入體內，混進血里…」

「張侍郎是什麼時候開始得這怪病的？」

林箐箐檢查了張洞之身上，最後將視線落在張洞之的手掌心上，他的手掌心還有一道傷口。

而有傷口的手掌心比另一隻手的手心要黑了一些。

御醫們看著兩隻手掌的對比，愣住。

這個細節他們之前都沒發現。

「是，是在一年前，一年前張侍郎便沒去上朝，稱是患了重病，後來太久沒來，怪病一事才被眾人知道，那會後，皇上便命我們給張侍郎看病，但我們也瞧不出端倪來。」

「一年前張侍郎的身體怎麼樣？」

林箐箐繼續問。

「一年前張侍郎的身體比現在健朗許多，我們把脈時他還跟我們說話聊天，不像現在這般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這臉上也是掩不住的疲倦，還瘦了好一大圈。」

陳御醫低頭，看著臉凹瘦沒半點血色的張洞之，看起來就像是快踏入棺材板了一樣。

「一年前中的毒，按道理來說，就是慢性毒在沒解藥或調理的情況下，也早該死了。」

林箐箐繼續道。

御醫們聽著林箐箐的話，也跟著疑惑起來。

「王妃的意思是…」

陳御醫聰明，捕捉到林箐箐這話中還有其他意思。

「我猜，一年前的毒只是在表皮上的毒，雖毒從傷口入了血管內，但進入的不多…所以張侍郎當時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在他的表皮上，曬到太陽便會起紅斑…是皮膚病。」

「但因你們見他發瘋，便以為是身體上的疾病，所以專註在張侍郎的身體上，忽視了表皮。

林箐箐見陳御醫問起，繼續道。

「皮膚病？」

御醫們異口同聲道。

「嗯，一種見了陽光就會起紅斑的皮膚病，俗稱紅狼斑。」

「這皮膚病一旦起，便會渾身起紅斑，渾身發燙，會刺激神經，所以張侍郎才會瘋癲，提刀亂砍人，就是不知，張侍郎是從哪沾了這毒。」

「這毒一次根本不足為懼，能讓張侍郎一看到陽光就敏銳起身，又瘋狂亂砍的，只有長期跟紅狼斑毒接觸，毒滲透皮膚，才會令張侍郎如此。」

林箐箐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