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眾徒重聚

「讓你倆在這兒給我亂，奶奶的。」

岳雲朋看老郭消失之後，氣急敗壞的看著張九德跟郭騎麟。

張九德跟郭騎麟倆人也嚇得不輕，但這時候也不會忘了幸災樂禍。

「廢話，誰幾把讓你亂說話。」張九德聳聳肩，看著郭騎麟道：「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稍微飛起來一點兒就得飄著。」

「誰說不是呢？」郭騎麟眼神里也帶著笑意,他看著岳雲朋嘴裡不乾不淨道：「自己鳥都沒多大，還學鳥飛。」

「噗～」張九德直接沒繃住笑了，笑完之後直接道：「你丫真特碼會說話。」

「跟你倆學的唄。」小郭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

這個時候誰在乎啥啊。

張九德一臉無語，他現在發現小郭其實也在成長啊，那也是一臉青澀的小胖子變成了現在不知道跟誰學就得老油條。

多的也說不來只能說德雲社的小劇場確實很鍛煉人啊！

「我感覺我完了。」岳雲朋一臉生無可戀。

「廢話。」張九德笑的賊開心，還對著岳雲朋挑眉毛說道：「你丫就是活該,你沒看我跟小胖我們倆老實的很？確實我叔突然出現是始料未及的事兒，但是小賊，這兒是哪兒啊？」

張九德說得還得意上了，一副說教的模樣，「北展這兒算是我們德雲社大本營了，特別是今兒什麼日子？不說我叔，你也得小心隔牆有耳啊！萬一欒師哥那個老陰比聽著怎麼辦？」

張就斷越說越有感覺，這種說道別人教別人做人的感覺是真得勁啊！

岳雲朋跟小郭倆人也點頭表示認同。

「你說的沒錯，何止是欒師哥那個老陰比，被王叔聽到也得吃虧。」岳雲朋心有餘悸，他哭喪個臉：「那今兒我咋辦？」

「咋辦？你就風風光光大辦吧準備。」小郭一臉同情的看著岳雲朋。

德雲社誰不知知道自己爹最喜歡秋後算賬？

「嗯，估摸著也就因為左腳先進屋扣一個月獎金？」張九德蔫壞蔫壞的看著岳雲朋。

岳雲朋直接生無可戀了。

媽的，早知道這樣，誰特么亂說話啊？

「扣錢倒不至於，估摸著得叫你一聲岳龍剛嚇嚇你。。」

就在三人聊的時候，一個聲音讓張九德跟岳雲朋倆人的臉都僵住了。

「欒師哥？」

張九德一抬頭，看見欒雲評似笑非笑的站在旁邊兒。

看這個表情張九德都知道自己剛剛說他老陰比的事兒絕對被他聽見了。

「欒師哥來的挺快的哈。」岳雲朋不著痕迹的變成一臉正經，看樣子剛才說的話他不準備認了。

好在欒雲評也不在乎那麼多，看了一眼倆人,笑呵呵的帶著高峰一塊兒回休息室找老郭商量事兒了估計。

「沃日。」張九德感覺今兒三兄弟的點兒是正兒八經背到家了。

「媽的,要我說咱三今兒就不說話了吧？咋特奶奶一說個話都有人聽見？」

岳雲朋是真特奶奶無語。

「你倆歸你倆,別扯上我，我是比誰都老實。」

小郭急眼了，他剛剛都替這倆憨貨尷尬，好傢夥那特么說誰誰出現，比特奶奶算命的都靈。

小郭不動聲色的離倆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他怕這倆人的霉運沾到自己身上。

真無語。

效果有點兒看不起張九德跟岳雲朋倆人，奶奶二跟著你倆真是晦氣。

「嗨！」

三人走到休息室，這個休息室就是一個單獨的隔間，北展後台有很多這樣的休息室。

張九德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一臉舒服的躺在那裡。

「累死了。」

張九德感嘆。

「你累個der。」岳雲朋無語，奶奶的這演出都還沒有開始你就開始給我喊你累，有毛病。

「那你不得有點兒儀式感？」張九德懶得搭理岳雲朋，「躺沙發上喊一聲累，是對沙發最基本的尊重。」

「那照你這麼說，你出去嫖娼，對著小姐叫一聲媳婦乖寶寶也是對弄事兒的尊重唄。」

岳雲朋翻了個白眼。

「你特奶奶是啥都敢說啊！」小郭眼都瞪大了。

「你在這樣我特么直接就告你誹謗了啊！」張九德一臉無語，看著岳雲朋，他感覺這孫子絕對是最近飄的太狠了。

「害,這事兒就咱仨知道我肯定不會往外說。」岳雲朋排著胸脯保證。

「我去你奶奶的,子虛烏有的事兒你在這兒裝的還夠像。」張九德掄起沙包大的拳頭。

「嘿嘿，我就開個玩笑，九德你別生氣。」岳雲朋一看張九德直接握拳，臉上的表情都變了，直接開始笑嘻嘻的。

張九德那拳頭……

別說岳雲朋的身板頂不住，你讓孫悅那胖子過來吧，你叫他自己說他頂得住頂不住？

張九德打人那是真沒輕沒重的……

張九德一臉不忿，「以後別幾把老師冤枉好人你聽見沒有。」

「哎知道了。」岳雲鵬腦著頭憨笑。

「這兒呢！」外面傳來一聲聲音

黎九天帶著壯壯還有孫悅進來了。

「你們仨來的正是時候。」

張九德懶洋洋的看著仨胖子一塊兒過來。

說實話壯壯的身材也是那種胖胖的，黎九天跟孫悅更不用說，都胖的跟天天喝油一樣。

「你們咋了？哭喪個臉？」

孫悅剛進來就看見仨人臉上興緻有點兒不高的樣子。

岳雲朋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壯壯有點兒欲言又止，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跟孫悅道：「我感覺是快廢了。」

孫悅一聽眼神都亮了：「怎麼著爺們兒？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我去你的吧。」岳雲朋直接無語。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給孫悅開始訴苦：「就剛才，我們仨正聊著呢……」

岳雲朋說的倒是精彩。

另一邊兒進入休息室的老郭跟於大爺倆人也在沙發上坐著。

「今兒想說哪一段啊謙兒？」老郭笑呵呵的看著于謙兒。

「都行。」于謙兒錘了錘自己的腿，一臉不在意道：「你定吧，我懶得想這些東西。」

「那到時候自由發揮吧。」老郭懶洋洋的看轉于謙兒。

「威脅我？」于謙兒看老郭開始擺爛，他翹起二郎腿一臉無所謂：「沒事兒啊，反正不耽誤我拿錢。」

「嘖嘖。」老郭看于謙兒比自己還擺爛，有點兒無語，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老搭檔這性子，能說出來這話就是因為他有這個本事。

「等會兒再說吧離開場還早。」老郭笑了笑，「這陣子大林功課怎麼樣？」

自己兒子嘛，雖然本事自己教的不少，但是功課檢查上到底還是于謙兒這個當師父的來檢驗。

「不錯。」于謙兒是個老好人，他笑呵呵道：「沒有退步。」

嘖嘖，這話說的。

老郭一下就聽懂了，他臉色直接就不高興了：「臭小子最近也飄了。」

沒有退步是啥意思，說白了就是也沒啥進步唄。

這一行沒有進步就是退步。

「最近跟著雲鵬九德他們倆學的，沒有一點兒規矩。」老郭突然想到剛才在走廊碰到三人大放厥詞的模樣，眼神不由得有點兒冷了。

德雲社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兒，那就是規矩。

老郭教徒弟第一個教的東西就是規矩。

相聲界有句老話，台上無大小，台下立規矩，真人秀的節目里，台上台下的界限模糊，老郭一直有姨母般的微笑。

但徒弟們卻經常陷入緊張。就像你對一隻小狗抬起手，如果它挨過揍，這個動作會讓它條件反射地縮回脖子。

老郭的規矩，也架設出他的紅線，尤其在相聲表演中，這個紅線一旦被人逾越，就是觸犯大忌。

但也有過一次例外。

于謙兒曾經突破了這條紅線。在一次商演前，他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為了拖延時間，第一場的燒餅和曹鶴陽，從原本半小時的演出，足足拉長到了一個半小時。

馬拉松式的表演，讓兩人筋疲力盡，于謙兒在被灌了幾瓶礦泉水后，赫然蘇醒。

上場后表演的是一個文更，老郭憂心忡忡，于謙兒發揮穩定，酒勁沒有發作，但它正在醞釀。

兩人下場休息，換下一對徒弟上場。這一換，酒精浸透了血液。

第四段演出，郭、於再次上場，表演《汾河灣》，于謙兒的捧哏信馬由韁，意識流貫穿了全場，老郭如鯁在喉，三番五次，不能把情節推進下去，就是不入活兒。

老郭當時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惆悵，他把手絹系在頭上，大褂的前襟撩起一半，借于謙兒一個寸勁，老郭丹田發力，噌地翻了個跟頭，台下響起雷鳴般地掌聲。老郭耗盡一生絕學，挽回了局面。

有驚無險，新觀眾看傻了，老觀眾笑抽了。

在2700人的北展，這段醉酒版《汾河灣》，載入德雲社的史冊，成為了一個怪誕的經典。

不過當晚凌晨，于謙兒恢復理智，他也知道自己壞了規矩，立馬撥通老郭的電話，無比真誠地道歉。

他發誓以後演出前再不喝酒，老郭對老哥哥通情達理，醉酒一事當即翻篇。于謙兒肅然起敬。

老郭在《過得剛好》一書中，反覆使用了11次「尊重」這個詞，來表達自己和于謙兒建立默契的竅門。

「就是尊重，互相尊重，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不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又不尊重我，我還尊重你；你還是不尊重我，我還是尊重你；你老是不尊重我，我弄死你。」

老郭要「弄死」誰？

誰不守規矩我弄死誰！

但爺爺沒有對於謙兒的針對性。畢竟他于謙兒每天就知道玩兒，罪不至死。

或者按照老郭所設的容忍值計算，于謙兒還有四次撒野的機會。

說完規矩就不得不提老郭的為人處事。

活在弱者中間

老郭從入行，似乎就在尋找兩種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仇人。

他先是拜師高慶海學習評書，后又拜師楊志剛學習相聲。16歲的老郭就已經找到兩個師父。

31歲，他終於拜入大師門下，侯耀文讓他在天子腳下有了立足的根基。

「一路坎坷走來，所以他勢必嫉惡如仇。」

這句話是說老郭的。

侯耀文與老郭的師徒之緣，只持續了三年，不過他的一句話，還是概括了徒弟的藝術人生前半生。

2004年，于謙兒通過師父石富寬，向侯耀文引薦了老郭。師徒關係確立，老郭與主流相聲界終於有了師承。侯耀文在2007年過世，老郭痛心疾首，在德雲社的後台，立師父遺像，時常還在旁邊擺上一大瓶可口可樂，據說喝可樂是侯耀文生前的一個喜好。

不過當時有不少跳樑小丑。

所以老郭也就開始記仇了。

在老郭的的回憶里，當時相聲界有人希望組織一次遊行，建議有關方面封殺德雲社，這一切是因為他們觸動了某個利益集團。

她曾經統計，85%的相聲藝人在三十歲之前都在圈外，都是在20世紀80年代以後才入行。

「他們表演個節目、錄個晚會沒有問題，但和賣票演出是兩回事，需要真東西。」

老郭帶著傳統相聲的偏見，將晚會圈批得一無是處。「演出不要超過十二分鐘本原本是這個圈子的共識，但我們的出現把這一切打破了。」

在那段時間的聲討中，有三件事讓他印象深刻。

第一件事是從2005年開始，同行們每天都聽老郭的相聲，從中找出一些可能引起麻煩的話題，抄送有關部門。

第二件事兒是2006年，bj相聲界部分同行，發起了一個靜坐的安排，後來他們出了點矛盾，此事未成功；還有一件事就是眾所周知的「反三俗」，「反三俗」沒有錯，低俗、庸俗、媚俗，該反，但關鍵是不該由一幫很三俗的人來「反三俗」。

馬季先生曾說：「我太愛相聲這個行業了，但是我太討厭這行人了。」老郭感同身受。

老郭一直很尊重馬季，有一次馬季在老郭家裡準備幫德雲社題字，當他攤開紙，寫到一半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相聲同行的挑撥，說不要管老郭。馬季就說：「我們不能這樣，人家老郭是在做對相聲好的事。」

其實老郭骨子裡一直到很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