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的會嗎
王甄整理著思緒進了林溪的房間,路籌說林溪的力氣做不到殺人這樣的事,但是如果有同夥呢?
可是,林溪為什麼要殺張嫣然呢?難道就是因為丟東西?護身符是導火索?
王甄暫時想不通。
林溪的房間里潔白的床單,簡單的裝飾,看得出林溪是一個不太喜歡攢東西的人,一張床一個柜子兩個床頭櫃,甚至沒有書桌,只有陽台放著一把白色的電吉他,還插著橘黃色的音響,樂譜架上的譜子被開著透氣的窗戶吹到地上兩張,王甄撿起譜子,發現樂譜的名字竟然是汪峰的像夢一樣自由,又翻了翻其他譜子,都是些搖滾樂。
牆角有個大大的紙箱,裡面有很多書,他看到很多書里都夾著東西,打開一看,竟然都是林溪手寫的讀後感。
又想起鄰居提到林溪默不作聲的助人為樂。
看得出,林溪在通過自己的方式努力去愛上生活。
這樣的她,真的會去殺人嗎?
他嘆了口氣,想讓自己保持理智,站在客觀的角度去考慮案情,可是轉了一圈,看著床頭上林溪和孩子的照片他又開始傾斜。
林溪大學畢業后毅然進入了公益行業,幫助山區的貧困小朋友籌款,甚至自己還在大學期間去過偏遠山區支教過整整一年,這樣的她,真的會殺人嗎?
照片上的笑容有些刺眼,他把照片合上,突然想到什麼,隨手從門后找了個袋子,打開衣櫃想要幫林溪拿點兒衣服,結果一打開衣櫃王甄又驚了,這是自己的柜子吧?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而且衣服的數量還少的可憐。
他隨便拿了一些,出來時痕檢人員也剛剛檢查完。
「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苗麗摘下帽子,已經滿頭大汗,看得出又回到這裡讓她心理壓力很大:「嗯,又找到一些碎肉,還有看上去不像是被害人的毛髮,不過詳細的需要回去做檢測。」
「其他的呢?」
苗麗思索了一下:「其實有一點我想是能證明的,那就是地上誰的腳印都有,就是沒有林溪的,我想她應該是沒有說謊,應該就是在案發前進入的衣櫃。」
「嗯?當時情況混亂,很多人都進來了,你確定?」
苗麗臉色頓時臭了起來,王甄知道,苗麗一向對自己的技術水平有著相當的自信。
「根據我們最初的現場記錄,已經腳印已經完全跟法醫隊的對比過了,除了他們的,只有一雙陌生腳印,那個腳印的大小跟在嫌疑人家發現的沾血的運動鞋尺碼是一樣的,嫌疑人應該是帶著鞋套作案,但是血還是不小心留在了鞋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腳印。」
「而且根據我檢查林溪的衣物,除了臉上的血,呶,就是從柜子門那濺進去的,柜子裡面的衣服上也濺了一些,除此之外,她的確沒有其他在現場插過手的證據。」
就算能證明林溪沒有動手殺人又能怎樣,難道就能洗脫所有嫌疑了嗎?
一上午不算完全沒有收穫,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讓王甄的大腦有些疲憊,回家的車上,他看看手機,除了同事外沒有其他的電話。
打開門,似乎和往常回家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門口鞋架上的黑白帆布鞋還在,他鞋也來不及換就趕忙走了進去,看到沙發上安靜睡著的人,才緩緩吐出口氣,然後回到門口躡手躡腳地換了鞋,又重新回到客廳,在沙發前蹲下。
林溪身上蓋著一張白色的毛毯,一張蒼白的臉裹在裡面,睡的並不安穩,秀眉緊緊地擰著,時不時掙扎一下的手指能讓人一眼看出她正處於夢魘之中。
與其睡的這麼難受,不如還是把人叫醒算了。
「小林?」
王甄輕輕拍了一下林溪的手腕,林溪剎那便睜開了眼睛,眼中通紅的血絲嚇了王甄一跳,她先是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撲進了王甄的懷裡,緊緊地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囈語一般道:「關叔,我害怕。」
王甄的新猛地往下沉了沉,咧咧嘴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看廚房裡的早餐沒動,你又沒吃飯吧?」
林溪抬頭,又看了幾眼,才如夢初醒一般,緩緩鬆開了手,有些抱歉地低下頭:「抱歉,你的襯衣被我捏皺了。」
「啊?沒事兒!」
王甄低頭看看不以為意,本來他也不是習慣穿襯衣的人,平常都是隨便一件T恤搞定,今天早晨他不好意思進林溪的房間自己的卧室拿衣服,客房裡也只有這麼幾件襯衫,他就隨便穿上了。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得……」
「王警官,你要時有時間,趕快再審問我一下吧!」
王甄正愁怎麼開口,結果沒想到林溪反倒主動提起了這件事,驚訝地看著她。
林溪仍舊緊緊皺著眉頭,一副很擔憂地樣子:「我今天早晨又把什麼都忘了,過了好久才想起來的,我覺得,我最近狀態很差,遲早有天會把一切都徹底忘掉,所以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趕快問吧。」
頓了頓,她補充,「不必告訴關叔,他總覺得我還有救,不讓我受到刺激,所以肯定會對你們推三阻四,但是我想通了,我要趁著我還有點兒用,最後幫你們一把。」
王甄問到:「關老師覺得你還有救,那你自己覺得呢?」
林溪迎著窗外打進來的金燦燦的光,歪頭笑了:「我沒救了啊!難道你們不都是這麼覺得的嗎?一個眼睜睜看著自己相處一年的室友被殘忍殺害還能躲在柜子里無動於衷,還拒不配合警方調查的冷血怪胎,你們不都是這麼覺得的嗎?我沒救了,我自己知道的。」
林溪說這話的時候越坦然,王甄心裡的起伏反倒是越大,他不相信一個人會好端端地變成這樣,可是他努力了很久,林溪的檔案始終缺了那麼幾年,他相信,那被藏起來的幾年,一定就隱藏著林溪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
「你不用安慰我,否定我,關叔什麼都跟我說過,我什麼都懂,正因為如此,所以,我現在的狀態,是我自己清清楚楚地選擇的。」
「你跟關老師,關歌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