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啥也不是
穿過後院，何遠再一次進入仙山。
因為昨天已經來過一次，今天也算是輕車熟路，直奔青陽老頭的房間而去。
根據青陽老頭所說，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名弟子，不過何遠一個都沒有見到，若非這裡的景色著實不錯，空氣清心，處處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何遠都要懷疑青陽老頭是在騙他。
青陽老頭的木屋看起來也有些破舊，讓人懷疑一陣風就能吹倒。
推開木門，何遠看到青陽老頭正趴在桌子上皺眉苦思，就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何遠好奇，來到青陽老頭面前，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白紙，白紙上畫了一個九宮格，一到九九個大寫的數字混亂地填在裡面，卻什麼都不是。
看到這裡的時候，何遠納悶：修仙之人，也要學數學的嗎？
我懷疑你修了一個假仙！
何遠六歲之前就接受過各種學前教育，進入福利院之後，也接受了九年義務教務，對這種初級的九宮格，很是不屑。
青陽老頭連這麼簡單的九宮格都解不出來，還修個毛線的仙啊。
回家種地去吧！
青陽真人察覺到一樣，抬頭便看到何遠臉上那副不屑的表情，神色一下就耷拉下來。
「何遠，你昨天去哪裡了？為師找了你一天都沒找到！」
「還笑！你以為為師正在研究的東西很簡單嗎？此乃正統算學數術，對我等修仙之人用處極大，尤其是陣法之道，若是不精通算學數術，陣法之道便難以精進！」
「怎麼？你覺得這算學數術很簡單嗎？無數先輩不斷總結推演，才有了如今的算學數術，此間奧秘，可用無窮無盡來形容，你萬萬不可……我嘈？！」
青陽真人的說教還沒結束，何遠拿起旁邊的毛筆瞬間把九宮格填補完整，微微抬頭。
「很難嗎？」
青陽真人驚了一下，急忙把桌子上的紙拿起來，盯著九宮格驗算。
橫豎斜，三數之和都是十五！
竟然這麼簡單就解開了？
何遠看到青陽真人如此反應，心裡也生出了幾分驚訝。
不會吧？
難道還真的有人不會算這麼簡單的九宮格？
這不都是小學生的題目嗎？
放到現代社會，青陽真人必定是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青陽真人把紙放下，又拿起毛筆畫出來一個十六宮格，橫豎都有四個空格，遞給何遠。
「這個，我就不信你連這個也能算出來！」
何遠頓時就笑了，十六宮格，這不就是九宮格衍生出來的嗎？
大概小學五六年級就能做了，而且還有人總結出了規律方法，便是順序排列，雙肩互換。
為了照顧青陽真人這個「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何遠特意按照這個順序給青陽真人演示了一遍。
首先是按照從小打到的順序把一到十六填入十六宮格，但是不等何遠進行下一步，青陽真人就開始了。
「何遠啊，這十六命宮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怎麼可能隨便填上去就能行？」
「我告訴你，這十六命宮乃是九命宮演變而來，其中的變化之多，遠遠勝過九命宮，絕非你一個普通人所能研究透徹！」
「為師不是故意打擊你，而是要通過算學數術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修仙之路永無止境，萬萬不可……」
何遠根本沒聽青陽真人絮叨，抬筆將二、三、五、八、九、十二、十四和十五圈出來，用箭頭表示調換方向和位置，又拿出另外一張紙，將十六宮格重新填寫，完成，收筆。
「師父，您剛才，說什麼？」
青陽真人的下巴一下就掉了下來，急忙拿起那張紙開始驗算。
結果越是驗算，心中越是震驚。
十六命宮，竟然這麼簡單就算出來了？
那他之前花費無數心思研究的算學數術，算什麼？
這一刻，青陽真人有一中信仰崩塌了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從來沒有修鍊過的普通人，竟然能解決十六命宮的難題？
在修仙界，只有那些真正的陣法大師才能解開十六命宮，而且將十六命宮的解法奉為至寶，非至親之人，絕不外傳！
難道這麼多年來，他們這些修仙者奉為至寶的東西，其實啥也不是？
何遠看到青陽真人已經完全獃滯了，似乎意識到他剛才所做的這些已經對這個老頭的內心造成了極大的震撼，急忙伸手在青陽真人眼前晃了兩下。
「師父，師父？」
「晃什麼晃！為師還沒瞎！」
青陽真人回過神來，打掉何遠的手。
「何遠，你坐下，讓為師好好看看你的資質。」
修仙之人講究天賦和資質。
天賦就是天地至理的感悟，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靈性，靈性高，天賦好，領悟各種神通法術和功法的速度都要比別人快很多。
資質則是人對靈氣的親和程度，資質越好，修鍊之路就越順暢，這是天生的，後天極難改變。
何遠輕易就完成了九命格和十六命格，已經成功震懾到青陽真人了，所以他斷定何遠的天賦必然過人，至少在陣法之道上的天賦，極其過人。
現在他要關注的就是何遠的資質如何。
只要何遠的資質不是太差，憑藉他在陣法之道上的天賦，假以時日，至少也能成為陣法大師，甚至成為陣法宗師也不是不可能。
何遠看到青陽老頭語氣嚴肅，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坐了下來。
青羊真人將手放到何遠腦袋上，片刻后，青羊真人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川字。
不光青陽真人的眉頭皺了起來，還不斷搖頭，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何遠此時就有一種老中醫切脈的忐忑，不怕老中醫對你眯眯笑，就怕老中醫突然變顏色。
「師父，我是不是時日無多了？」
咳咳！
青陽真人剛剛綳起來的臉色一下就破防了，右手順勢在何遠腦袋上敲了一下。
「說什麼呢？你小子身體好著呢，只可惜，你的資質太差，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差，真是可惜了你這過人的天賦。」
「師父你可嚇死我了，我身體沒事就好。」
何遠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修鍊資質什麼的，他不怎麼在乎，因為他並不想一直留在清安宗。
現代社會科技發達，各種享受的手段豈是清安宗能比的？
所以他不需要有多麼高深的修為，只要回到回到現代社會之後足夠自保就行了。
再說了，青陽老頭連十六宮格這種東西都解不出來，這就能看出來所謂的修仙之人，天賦確實不怎麼樣，就算他資質不行，憑藉這「過人的天賦」，也能有一番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