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桉兒
容歌永遠會記得,大喪之日時言以及公主殿眾人所受之辱。
當日你能當街斷我喪駕儀仗,今日我便要你忍辱向一個卑微之人挪駕!
江馳禹聽了容歌這話,不免冷嘲:「你好大的面子。」
「不比殿下臉大,你再磨嘰,淵王妃可就要鬧得汴京人人皆知了。」
「本王沒有王妃!」江馳禹沉道:「胡言亂語,如此不成體統,怎會有你這般丟人現眼的女子!」
「殿下知道就好」,名聲都是虛的,到了容歌這般境地,她壓根就不在乎,抿著嘴角沖江馳禹一笑。
不知為什麼,今日的李伽藍看起來竟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
皓眸輕揚,實在灼人。
悠悠的伸出三根手指,容歌緩緩說了個「一」。
江馳禹盯著她,眼中的嫌惡比方才的澤也還甚。
容歌:「……二。」
澤也當街砍人的心都有了,可被容歌亂聲一喊,街道兩旁的人越來越多,眾目睽睽之下,淵王殿下的名聲可不能受辱。
「殿下,我喊了呦」,容歌張狂的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當即一清嗓子就要作妖。
突然,江馳禹陰氣沉沉開了口:「放行!」
「是」,澤也胸口墜石,將馬車挪開。
容歌拍了兩腿打顫的車夫一巴掌:「愣什麼,走。」
馬車經過江馳禹身邊時,容歌半俯著身,快能嗅到縈繞鼻尖的清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江馳禹身上好似一直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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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多了個心眼,故意朗聲道:「這麼多人看著呢,殿下可別想著半路取我性命,我要是死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再者,殿下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裡不成?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於死地?」
江馳禹驟然抬眼,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卻還是止住了。
容歌已經錯開了他,卻還是牢牢鎖著目光,對著遠去的車駕幽幽道:「詔獄要我命的是你,李府暗殺的還是你!我竟不知道,殿下這兩幅面孔用了這麼多年,爐火純青到了這般地步,真讓人噁心。」
尾語隨著兩街相通的風聲吹進了江馳禹耳朵里,他好似聽清楚了,又好似沒有。
就像這一瞬間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慌張的伸手去抓,滿掌的風,輕輕的散了。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他再次見到李伽藍,會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澤也躬身:「王爺,李伽藍瘋癲成性,早就不正常了,王爺切勿被她三言兩語所騙。」
江馳禹恍然,自己竟然被一個瘋子牽動了心性。
他將鬱結於心的那口氣舒出去,低道:「別驚了桉兒,回府吧。」
「王爺放心,世子還沒醒呢。」
江馳禹回了車內,軟榻上正安靜酣睡這一面容潤態的孩子,約莫三四歲,身量不算高,瞧著身子骨偏瘦了些。
外面吵了這半天,到底沒把孩子給驚醒,江馳禹給孩子蓋上薄毯,習慣性的離遠了些,溫聲自語道:「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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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
今日他帶了桉兒去禪寺,為了避人,特意走了南後街,著實沒想著被李伽藍掃了興。
看來擇日還得去一趟寺里,讓桉兒親手再燃一柱香。
江馳禹不知道,容歌這暗戳戳作怪的性子可絲毫不饒人,李府的馬車奪命似的飛奔出了城門,一路往東邊去。
容歌靠著刺背的車壁,仔細想著方才那車裡的人到底是誰?她借著同江馳禹錯身的瞬間,費力的往簾角的縫隙里瞅了一眼,沒瞧清。
她越想越來氣,乾脆端坐身板,不想了,吐了口氣,容歌一瞥眼,見紫芸臉色慘白,鋪了三層粉似的。
「哆嗦什麼?」容歌屈起兩根指尖輕輕在她額頭探了探,冰的……她無奈:「別顫了,我們早就跑遠了,你再抖魂都沒了。」
紫芸一咬唇,眼裡還殘留恐慌,弱聲:「小姐,奴婢魂早就被嚇飛了。」
容歌打趣:「膽子這麼小,怎麼跟著我混。」
「不是奴婢膽子小,是小姐膽子太大了,你以前也不敢這樣的」,紫芸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說:「小姐今日真是太魯莽了,菩薩在上,求我們這輩子也不要再遇見淵王殿下了。」
容歌:「……」
馬車跑了半天,紫芸見真沒人追殺,這才放心下來,緊緊抓住容歌的袖角,小聲:「小姐,你明明知道淵王殿下會要了我們的命,你就不怕么?」
容歌頓了一會,撇過頭說:「不怕,若是因為他見我就要殺我,那我恐怕得死千萬次了,紫芸你記住,從離開汴京起,我們就不會再任人擺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