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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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禎爬起來,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他估計自己多半是被毒物咬了。

儘管瀕臨死境,可天子威儀不能失,容禎勉強靠著粗壯的樹榦,緩緩抬頭朝來人看過去,那人黑色斗篷,不露面容。

旁邊站著一個亮劍的幫手,同樣的裝扮,只能看出他黑黝黝的一雙毒眼。

「天子歸西。」容禎沉說:「你是什麼人,要做那謀逆亂黨。」

那陰柔的聲音更冷了,看不見他斗篷下的神色,只聽他說:「聖上啊,你人都要死了,何苦問這麼多呢?不如說說自己的遺言,我好給你留個全屍。」

「朕生平寬厚待人,嚴律待己,從未養過禍害百姓的奸佞。」身處危險,容禎反而不怕了,他字字珠璣道:「是何人要取朕的項上人頭,總要讓朕做個明白鬼。」

那人輕笑一聲,嗓子里似乎藏著鋸齒,晦澀磨人,「聽聽,咱們聖上急著做鬼呢,你死前要不再想想,死後容氏的天下怎麼辦?你的好兒子們會為了皇權如何爭搶,會不會手足相殘?繼而天下暴亂呢?」

容禎倏然平白了臉,憤怒的看著那人。

「天下大亂與我何干呢?」那人幽幽嘆氣,半晌又陰陽怪氣的說:「想想那場面,餓殍遍野,屍山成堆,嘖嘖……大周要滅了,容氏的天下要滅了,我喜歡。」

容禎說:「你到底是何人?」

是誰要反?

他一時想不出來。

「聖上,安心上路吧,舊魂歸來,覆滅故里,以牙還牙,天下正統。」

「什麼?」容禎怔怔的聽著這一句話,半天反應不過來。

正統!

是正統回來了?

他驚的甚至忘記了拖延時間,錦衣衛的喚聲明顯就在不遠處,他卻口乾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銀光已經閃到了面前,容禎最後從牙縫裡強逼出一句,「你是誰!」

回答他的是「咯咯」的笑,還有撲頸而來的尖刃。

最後關頭他還在不放棄的喊,「你是誰!」

眼看就要人首分離,眨眼間有什麼東西和鋒利的劍刃撞在了一起,持劍的人也明顯一驚,手腕一緊,眸色深了深看著劍鋒一偏,擦著容禎的細皮而過。

容禎跌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逃過一劫,緊接著就有個身影飛快的擋在自己身前。

他驚魂未定的看清了那背影,竟然是李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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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毅然擋在容禎身前,喝了聲:「大膽!」

她帶著滔天的憤怒,怒音不停的在林間回蕩。

「閻羅九針。」持刀的退回了陰柔男人身邊,那人盯著容歌看了會,又說:「你是七娘的弟子?」

奇怪?

七娘怎麼會有傳人。

容歌剛才可是把畢生所學就使出來了,她閻羅九針統共學了三招,遠遠不及七娘那殺人於無形的地步。

轉身扶起容禎,看他狼狽的樣子,唇色不正常的發紫,容歌就知道情況不妙,眼眶一酸差點哭出來。

「沒事吧。」容歌不爭氣的努嘴,「聖上沒事吧。」

容禎沒想到來救自己的是李伽藍,連連道:「朕無大礙,再撐會,時言來了。」

容歌點頭,她不能在容禎跟前表現的太異常,怕被瞧出端倪來。

就差那麼一點,差一點她就要親眼看著父皇人頭落地了。

身後的男人不知為何,遲遲未再動手。

容歌為了拖延時間,只好拿出七娘的名頭,冷道:「是,我是七娘唯一的親傳弟子,閣下要同我過招嗎?」

男人笑了笑,「憑你?」

容歌說:「憑我。」

「都殺了!」男人忽然變聲,陰沉的指揮道:「快!」

錦衣衛的腳步聲就在耳邊,容歌接連甩出幾針,都被持刀鋒斗篷人擋掉,她已經露了怯,對方幽幽的譏諷了聲「花架子」,就殺了過來。

危急關頭容歌想也不想的撲在了容禎身上,這一刀總不能把兩人都劈穿吧,讓她擋著,時言要快!

電光火石間容歌回顧自己的一生,她還有好多事沒做,還有好多遺憾呢?

對容禎,對江馳禹,對時言……

好不容易活過來,就這樣以李伽藍的身份死了,不過這次還好,比容歌死的能光榮點,她護駕了。

父皇怎麼個也得大賞吧?

那李暉一定開心死了,走了狗屎運,靠她的死沾光。

至於其他人,只能抱歉了。

想想中的刀刃沒人落下來,倒是錦衣衛的箭矢更快,密密麻麻的朝刺客射過去,刺客連連大退。

時言暴喝:「追!」

容歌腦袋有一瞬間的短路,可能是想的多了,她呼吸急促,心懸在嗓子邊,居然不爭氣的落起了淚。

容禎只覺得臉上濕答答的,睜眼一看李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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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臉色慘白,豆大的淚珠都滴他嘴裡了。

「李伽藍。」容禎喊了聲。

「聖上!」時言大驚,看到容歌差點脫口而出一聲「公主」,幸好及時止住,連忙跪地把容歌先扶起來,低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錦衣衛接二連三的「聖上」,容禎坐起來吐了口氣,瞬間就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模樣,他先對時言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李伽藍。」

容禎看向容歌,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疼,他可是看見了,李伽藍毫不猶豫要為他擋刀,如此無畏,如何能不珍貴呢。

他掏出帕子遞出去,語氣平和道:「你救了朕一命,朕感激不盡。」

容歌抹了把淚,變臉比容禎還快,往後退了退,疏遠道:「是臣女應該做的。」

容禎一噎,扶著時言就要起身,腳腕一痛他麻木的半個身子都僵住了。

容歌說:「別動。」

她低下身捏了下容禎的腿,抬頭道:「聖上中毒了?」

不愧是神醫,容禎配合道:「被林間的毒物咬了,昏迷過一個時辰左右。」

「必須即刻解毒。」容歌身邊沒什麼藥草,說:「聖上若不介意,我先為你施針,讓錦衣衛去找藥草外敷。」

「朕半個身子麻木了。」容禎說:「回營來不及了吧?」

容歌實話實說:「來不及。」

誰知道是什麼毒,會不會傷及神經。

得了容禎的首肯,容歌當即捲起容禎的褲腿施針,整個小腿都青紫了,容歌萬分小心的把毒血放出來。

「是蛇毒,毒性慢才未致命。」容歌小聲說:「聖上萬福,毒物不敢傷真龍天子的。」

容禎還在安排錦衣衛去追刺客,聞言頓了頓說:「是朕命大。」

解毒用了一柱香,容歌搗碎了藥草外敷,再三確認餘毒已清,性命無礙,這才起身,道:「養兩日就好了,聖上身上還有摔傷,回去讓許太醫診治,才能徹底放心。」

「嗯。」容禎一點頭,就被扶上了馬,他問時言:「江馳禹呢?許祺瑞可在他身邊伺候著?」

時言頓了頓,目光不自在的看容歌,才說:「回聖上,淵王下落不明。」

容禎沉了臉,望著即將下落的日頭,餘暉讓林間都漫了緋紅,他重聲說:「日落之前,朕要見到江馳禹,活著的。」

時言拱手:「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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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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