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時言
侍從澤也猶豫片刻,他抓住了江馳禹的衣袖,低聲:「殿下。」
江馳禹這才回過神,眸色重回冷戾,「既是喪駕,就該尊了本王,該是本王先行。」
時言驟然抬頭:「淵王殿下非要逼人至此嗎?」
澤也:「放肆!」
「殿下非要在公主離京之日受這大封,一定要公主難以安生嗎?」
時言痛心,世上為何有這般卑劣之人?為什麼公主明明沒有一點錯,只是想好好活著,卻遭受了世間所有的磨難!
現如今公主都已經死了,可他竟還要當街挑釁!
江馳禹面若寒霜,「容歌該死」這四個字迴音一般縈繞在他腦海里,他看向憤怒的時言,心中竟然生出了幾分嫉妒。
哎,罷了。
午時的鐘聲響徹汴京,江馳禹僵在半空的手黯然收回,眼中的冷戾已消散大半,
「你區區一個公主舊侍,見了本王下為何不跪。」
「大膽,還不行禮!」澤也大步擋在時言跟前,低聲命令道:「公主戴罪之身,皇恩浩蕩,體面賜死,已是殿下最大的恩惠,今日還敢衝撞殿下不成,你可是不要命了?」
時言眸色通紅,身上燃起的滔天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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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似是要殺人一般,他對著江馳禹大吼:「今日我時言就是死了,都不會讓你這個畜生分毫!」
江馳禹輕笑:「拿下!」
哀喜驟停,長街刀劍相向,公主那點僥倖活下來的舊侍,哪裡是江馳禹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押解在地,俯首相稱。
一幕幕都被容歌看在了眼裡,看著時言屈辱的模樣,淚水決堤般的刺痛破損的面頰。
李暉使出捏死她的勁,狠狠的堵住容歌的嘴,不讓她叫出來,容歌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時言跪在江馳禹尊貴無比的轎攆之下,她咬破了舌尖,咬痛了李暉的掌心,鮮血順著唇角溢出來。
李暉吃痛,鬆開了手。
容歌啞聲:「那是我的……」
「不要臉的東西,誰是你的!那是淵王殿下!」李暉低聲怒著,揪住容歌的頭髮,強迫她抬眼去看,在她耳邊斥聲:「看清楚了,人家現在是淵王殿下,你真是學了你娘的賤樣,賤在了骨子裡!」
「我早就該打死你!讓你活到現在丟人現眼,淵王殿下乞是你個賤蹄子能宵想的。」
容歌被扯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在李府下人的圍困下,順著僅有的一點縫隙看過去,從牙縫裡沙啞的蹦出最後一個字:「……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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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棺!
我是容歌。
那裡面躺的人才是我!
江馳禹的喜樂聲重新奏起,澤也命人用刀劍逼著時言等人跪立兩旁,垂頭在地,萬分「虔誠」的恭送淵王殿下的轎輦從長街遠去。
劍刃割破了時言的脖頸,他一再掙扎著站起來,他不願公主的棺木被重重扔在地上,白幡散落,任人嘲諷。
「時……言……」,窒息感壓迫上來,容歌被李暉打昏了。
閉眼之前,她同瀟洒而過的轎輦對上,綢絲的轎簾被滾燙的熱風掀開,江馳禹的目光射過來,驚愣一瞬便是無限的嫌惡。
那麼明顯,同他表露在外的「君子」形象大相徑庭,假極了!
虛偽又無恥的人,容歌詛咒他——不得好死!
——
等容歌再清醒,已經是深夜,她居然是被凍醒的,屋檐下是劈里啪啦的雨聲,汴京的六月,何曾有過這樣的暴雨,狂風快要將人颳走一般。
「水……」,容歌做了個噩夢,她想要快點醒來,夢裡實在太痛了:「時言,我渴了……」
「小姐,小姐醒了」,紫芸喜極而泣,哭著說:「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