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鼓香若蘭
多革青跟我說,門家城的坐龍和飛鳳沒有了,並不是顧瘸子拿走的,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就打鼓的人。
我鎖住了眉頭,那天打鼓的人是我,另有其它的人嗎?
」這消息准嗎?「我問。
」噢,這個不是消息來源,是傳說的。「多革青說。
我沒說話,這傳說的,我就懷疑顧瘸子在做科。
就現在看來,顧瘸子是太精明了,他知道我要開鼓嗎?先跑了?
吃過飯,回宅子。
我和文知希也說了顧瘸子和多革青所說的。
文知希沒說這事,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情,還有自己的一些事情,她是讓我放鬆下來,不想那麼多的事情。
第二天,我去潘家園轉,也許是下意識的,想看看胡小錦的鋪子開了沒有。
鋪子是開著的,但是我沒有進去,多革青說,胡小錦住院了。
我在園子里轉了一圈,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我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就往公園走。
我竟然在公園看到了胡八爺。
我過去了,胡八爺在下棋,沒注意到我站在他身後看著。
我看著,有十分鐘,我說:「八爺,這窩心馬可是不好受呀!」
胡八爺拿著棋的手一哆嗦,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把棋落下,接著下。
胡八爺的棋,可以說是專業水平的,在這兒是沒有對手的,但是胡八爺總是輸棋。
這盤棋又輸了,對面的老頭樂得直拍大腿,看來胡八爺放一回水,是讓人高興。
這樣的人,不是善良,就是大惡。
胡八爺站起來,看了我一眼:「去喝一杯吧!」
胡八爺說話顯得有氣無力的,老態龍鐘的樣子,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去衚衕找了一家小酒館,坐下。
四個菜,一壺酒。
「八爺,看您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我說。
「是呀,年紀大了。」胡八爺說。
「是呀,年紀大了,就別再折騰了。」我說。
「嗯,是呀!」胡八爺說。
我看著胡八爺,那眼睛里的光,和身體是不符合的,我知道,胡八爺的野心依然是在的。
「八爺,我聽說,門家城出了一個要命的鼓?」我說。
「對呀,當時你也在的。」
「我是在,門山是我兄弟,我過去幫個忙,後來出現了一件事情,顧瘸子突然就跑了,我思來想去的,也跑了,顧瘸子突然跑,就不是好事兒,果然是這樣,那鼓我也沒聽到。」我說。
「嗯,如果你聽到了,恐怕就不會坐在這兒跟我說話了。」胡八爺說。
「我也聽說了,小錦住院了。」我說。
「小錦為了我。」胡八爺說。
「她還好嗎?」我問。
胡八爺的眼淚掉下來了,看來情況不是太美好。
我也不想再多問了。
「小錦呀,這孩子苦呀,一直昏迷,還喊著你的名字。」胡八爺搖頭。
「那你還有心思下棋?」
「是呀,我還有心思下棋,我是面對不了,我不是東西。」胡八爺抽自己的嘴巴子。
我沒管,把酒幹了,起身走。
我走街,走衚衕,我其實是在控制著自己,我不去醫院。
我知道胡小錦在哪個醫院。
其實我很矛盾,坐在護城河邊上,我發獃。
我還是去看了胡小錦。
她真的就在重症。
我隔著玻璃看,醫生突然就忙碌起來,我心一下就提起來了,我看著。
帘子拉起來,我什麼都看不到。
十幾分鐘后,醫生出來,我跟進到辦公室。
醫生說,突然就發現有了反應,手指在動。
「有這麼嚴重嗎?」我問。
「已經是準備放棄了,就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好。」醫生說。
我點頭。
我出來,在醫院外面坐著。
坐了很久,回家。
晚上兒和文知希說,我要打一個鼓。
文知希問我原因,我只是說,胡小錦。
」嗯,你想做就做,不用考慮我的,別想那麼多,我沒那麼多事兒的。「文知希拉著我的手,笑著說。
其實,娶文知希真是我修來的福氣。
第二天,我去醫院後面的山上,打鼓。
那種鼓是《連藏》中的一種鼓,屬於一種閑鼓。
其實,閑鼓不閑,就如同養生之鼓,溫柔如水。
我師父劉德為跟我說過,鼓香。
我從來沒有相信過,打鼓能有香出?
那打的是心吧?
這鼓打起來,我竟然真的就聞到了香味兒了,淡如蘭香。
我打了二十分鐘,停鼓,我回家。
坐在小客廳喝茶,文知希不打攪我。
第二天,我又去公園了,胡八爺沒來。
其實,我想知道胡小錦怎麼樣了。
我是猶豫了很久,去了醫院。
胡小錦轉進了普通的病院,沒事了,我沒進去,只是問了醫生,醫生說是一個奇迹。
從那天開始,我沒再去過醫院。
我每天去公司看看,中午和多革青喝酒,顧瘸子一直就是窩在家裡,叫也不出來。
門山打來電話,說門家城現在很好,謝謝我,有東西給我運過來了,明天九點多,能到,讓我在家裡等著。
門山現在能左右門家的家族了,也是付出得太多了。
第二天,有人敲門,我開門。
一個人說,是門族長讓他們送東西。
五箱東西,四個人搬進院子后,就走了。
我坐在院子里抽煙,我爹回來了,看著箱子。
」什麼東西?「我爹問。
」不是你知道的東西。「我說。
我爹瞪著我,上來一腳。
箱子打開,東西是用氣泡包裝的,一件一件的,打開,我父親看著我。
」你……「
我父親就怕我幹壞事兒。
」這是正道來的,一會兒呢,去貝勒樓,你先去點菜。「我說。
我把我爹支走,我爹也不想操這個心,走了。
我把五箱的東西,都弄到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是我入雜物的。
門山這樣做,並不是我想的。
那一鼓,是為我自己。
去貝勒樓吃飯,文知希和我母親聊天,她們兩個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爹就是,和我要不完的錢。
他跟我說,少年要穩,老要狂。
」你狂的資本?「我問。
」兒子呀!「
這老頭子,學得江湖起來,這話一說出來,到是讓我感動。
我就是希望這樣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