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無知者無畏

第二百三十章 無知者無畏

今天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陳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本來最近事情就多,冷不丁還被人惹上門來,被搞到公安局溜達一趟,他是能進公安局的人么?就算他自己不在乎,可有人在乎,這是很不好聽的。

「陳家那個小子在上海被人家搞進公安局,半天都沒能解決掉...」一旦成了人家的笑料,傳出這樣的話,他不要臉,家裡還要臉呢。

陳郁雖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始終顯得很有風度,可內心中對於那些人的撩撥十分的不耐。說到底他的內心深處總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傲然,不表現出來,不代表沒有。

小的時候在京城,他不是個安分的人,長大了反倒把自己搞的有點莫名其妙。這風度和氣度不是好做出來的,弄的自己憋氣。

林浦公安局說是把陳郁和陸襄扣下,可並不敢太怠慢陳郁,畢竟市局副局長費義山為了陳郁趕了過來,是人就知道這不是個普通角色。而且兩個人那種滿不在乎,一副對進警局興趣盎然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裡。人家不光不怕麻煩,好像還巴不得來點麻煩耍耍,讓一些眼光比較毒的老油子頭皮發麻,對陳郁和陸襄兩人更是敬而遠之。

費義山倒是急的團團轉,陳郁雖然在那邊穩坐釣魚台,可他坐不住。多次暗示,好說歹說孫磊就是油鹽不進,林浦公安局的兩個副局長聽說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李冀中做出了指示,他們也退縮了。副廳級和副部級他們還是分的清的,現在他們不敢拍板。都表示等局長孫紹剛回來做決定。費義山想破口大罵,這些人給他使絆子不予方便,早晚要和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按理說幾個區局地小角色怎麼也不敢在費義山面前拿捏他,可人家就做了,這讓費義山發火的同時,也讓他開始琢磨起來。

李書記怎麼會注意這件事情?費義山也在奇怪,抽空打了幾個電話出去,相信過一會兒就有消息過來了。

這裡面最清楚陳郁身份的是商澤商處長。他身處京城,各種消息知道的最多,費義山只是在商澤的暗示下知道一些。費義山背後是有人的,商澤此行部分代表著公安部那位領導,費義山則是上海本地的執行者。如此看來費義山熱情一點倒不為過,事實上商澤比他要急的多。

林浦公安局局長孫紹剛下午去了市裡開會,會剛開完,準備和幾個同事小聚一下。沒想到局裡面電話來了。他一聽就知道麻煩大了,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路上接到了兒子孫磊的電話,孫磊在電話中語焉不詳。他回到公安局之後沒有立刻去見費義山,而是把孫磊拉出來先了解情況。

如果不掌握真實情況的話,很容易陷入被動。他現在已經知道涉案的是林浦區副書記姚天宏的兒子姚斌,另外還有兩個當事人被扣在局裡,看來來頭也不小,市局的費副局長為了那兩個人趕了過來,現在已經在局裡待了有段時間。

姚天宏那個兒子他知道。雖然在讀大學。可不是個老實人,是個讓人頭疼的角色,局裡下面的人沒少為他擦屁股。現在被人捅了,老姚特別是他老婆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孫紹剛現在還不知道,他地兒子在裡面扮演了個角色,他不用了解情況,就已經先陷入被動了。這把火要是燒到他的頭上。有他煩的。

「怎麼回事?怎麼我才半天沒在。就搞出這麼大的簍子?」孫紹剛沒有進公安局大樓,直接把孫磊叫了出來。表面上不急不躁,實際上內心早已急的不行。在他地轄區發生這麼大的案子,而且涉案的都有來頭,弄不好一把火燒的自己灰頭土臉。如果知道孫磊也參合進去的話,肯定一耳刮子就扇了過去。

「姚書記地兒子姚斌被人給捅了,嫌疑人是一男一女,被我抓了回來。」孫磊在自己父親面前倒不敢有所隱瞞,不過他本人是有立場地,言語中不免避重就輕,引導著孫紹剛的思考。

「這麼長個刀子,從肋骨下面捅了進去,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孫磊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陳郁送給陸襄那把刀的長度,說完臉上還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

孫紹剛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普通百姓,死個把人那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涉及到了區委副書記,那就是大事了。副書記的兒子在自己地轄區被人捅了,他這個警察局長以後少不了被人穿小鞋。如果姚斌死掉,那他可能就難有寧日,雖然他在市裡有人罩著,可姚天宏頭頂上也不是沒有人啊。

「姚斌現在在哪,情況怎麼樣?」孫紹剛立刻就抓住了關鍵點。這點不光對他比較關鍵,而且對陳郁和陸襄也是很關鍵地。姚斌要是掛了,無論是否有理,都需要用幾張嘴才能說的清,一旦姚天宏那方面抓著不放,再有人推波助瀾地話,陳郁甚至得驚動家裡人才能脫身。而且還會招來里人的另眼相看,作為人家的談資留傳,那可不是什麼好事。陳郁讓金剛把姚斌帶走,送到空軍醫院救治,目的僅僅是不希望姚斌的特異地方被人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一把殺人的軍刀,插在致命的地方,但是人該死卻沒死,是會引起不少人的興趣的。陳郁根本沒有想到,孫磊在某些人的指使下,把插在姚斌腰上的刀子拔了出來,那可是在要姚斌的命。姚斌就算不送到空軍醫院,林浦區中心醫院一樣可以救治,陳郁給姚斌吊住了命,可就怕他在不知不覺中意外的把命又丟了。

「他被那個嫌疑犯手下的人給帶走了,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當時我只帶了幾個人過去,而且還要押送他們回局裡。誰知道又來了不少人,把姚斌給搶走了,我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也太無法無天了,還襲警。」孫磊瞪大了眼睛,麵皮微微抖動,怒氣沖沖的說道,眼睛里偶爾閃過一絲驚懼,脖子上隱隱發痛。

「按照我當時檢查地情況來看。姚斌就剩一口氣,如果及時送到醫院,有可能搶救的過來。可要是耽誤一會兒,八成就...」孫磊壓了壓自己的怒氣,很遺憾的說道。

「什麼?照你這麼說,姚斌這會兒可能已經死了?」孫紹剛的臉陰了下來,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只是說可能,具體的還需要確認一下。」孫磊心裡有數。不過他並不敢和自己的老子說。其實他也不想參合這事,這可是要命地,可惜他有把柄被人抓在手裡,軟硬兼施之下,他從一個局外人入了局。

「沒有審訊犯罪嫌疑人么?姚斌被帶到哪裡沒有問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孫紹剛這會兒頭疼的要兩瓣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問道。

「審不了。」孫磊搖著頭,「爸,你不知道,市局的費義山在那個人還沒被帶到局裡的時候就已經先到了。你沒看到那個場面。那小子下車的時候,就好像領導來視察一樣,費義山屁顛屁顛的就上去了,看起來很有來頭。要不是我及時傳達了政法委李書記的指示,王副局長就把那兩個人放了。」

「老王要放就讓他放,兔崽子你怎麼就這麼多事?嫌麻煩不夠多是不?」孫紹剛眼睛一瞪,孫磊把這個麻煩留在局裡。這不是沒事找事么。照孫磊說地。能讓費義山鞍前馬後,那能是普通人么。如果讓他自己屁顛屁顛的圍著打轉的。那至少也得是個副部級。孫磊說那是兩個年輕人,年紀輕輕而又來頭不小的,如果是上海地面上的,孫磊沒可能不知道是誰。這麼說那就是過江龍了,頭疼啊,孫紹剛地巴掌啪的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狠狠的揉了兩下。

「爸!」孫磊渾身一哆嗦,眼珠子轉了幾轉馬上解釋道:「李書記的指示到了誰還敢放人啊,反正又不是局裡故意扣著不放,那是市主要領導地意思,我想費副局長是怪不到我們頭上地,讓他直接去和李書記聯繫要人吧。不過我聽說李書記對費局長在這件事中的表現不太滿意,想要讓他去市裡彙報工作呢。」孫磊接著神秘兮兮的說道,說完還向四周看了看,怕被別人聽到。

「哦?你是聽誰說的?」孫紹剛迅速權衡了一下得失,這個案子無論處理了哪一方,勢必都會得罪另一方,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甚至還會惹禍上身。他現在非常痛恨陳郁和姚斌等人,搞事就搞事,幹嘛非在林浦區地面上,弄的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可要是有上頭領導的意見,那他就是根據領導地指示辦案,這下子責任就可以推到領導身上。是以聽到孫磊地話,讓他精神一振。

「楊副市長家的公子楊崇光,我本來是想和他打聽一下捅了姚斌地那個人的來歷,沒想到還有個額外收穫。」孫磊的表情有些得意,這段時間他的表現得到了孫紹剛的肯定,在孫紹剛的眼裡,孫磊成熟了不少,有些事都會和他商量。「爸,我看咱們得應該按照李書記的指示來辦,無論雙方衝突的理由是什麼,姚斌畢竟挨了刀子,而且現在生死未卜。按照法規來說,不可能就這麼放了犯罪嫌疑人。再說,咱們是在李書記的指示下,維護執法的公正性,我想不管是姚副書記還是費副局長,都會尊重李書記的意見的。爸,你說是不是?」

孫紹剛略一沉吟,只要能把自己摘出去,表明了是市政法委李書記的意思,想來那兩個不知來頭的年輕男女還有市局的費副局長,應該會看清楚不是自己抓著他們不放。

「好,就這麼辦。」孫紹剛在在警帽上用力的拍了一下,發出砰的一聲響。

「姚斌挨了刀子,有沒有通知姚書記?」孫紹剛問道。

「我已經和姚書記彙報過了,姚書記正在趕來的路上。」孫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孫紹剛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先進去吧。我給區委楊書記打個電話。」

孫磊會意,回到了公安局大樓,面對費義山的時候,又掛上了另一幅小心的笑臉。

「楊書記,您好,我是公安局孫紹剛啊。」孫紹剛摸出手機撥通了區委書記楊炳君辦公室的電話,即使沒有當面,臉上仍堆滿了笑容。一般公安局長是由政法委書記兼任。是常委,就算不由政法委書記兼任,強力的局長也是常委會的一員。可他就是一個光桿局長,權力雖說不小,可受著幾頭窩囊氣,除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在區里高層不大說的上話。沒到區領導地層次,可以指示他的人太多。「哦。是孫局長啊,你好。」電話那一端楊炳君的聲音沉穩而又不疾不徐。

「楊書記,您好,您好。是這樣的,有件事情要向您彙報一下。市委姚副書記的兒子姚斌在學府路的一個小區里被人用匕首刺成重傷。」

「嗯?」楊炳君似乎感到非常意外,但是立刻對案件表示了關心,「是什麼人乾的,兇手抓到了么?」

「案件發生不久兇手抓到了,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現在正在公安局裡。」孫紹剛還表現了一下公安局的效率。

「那姚斌現在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楊炳君非常關切地問道。

「姚斌被兇手的同夥給帶走了,現在生死未卜啊。」孫紹剛表現的很沉重,「楊書記,我得做個檢討,轄區里發生這麼嚴重的傷人事件,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

「好了,現在不是檢討地時候。當務之急。務必要確認姚斌的下落。要保證他的生命安全。」楊炳君帶著十分的威嚴,「我的要求只有一點。在辦案地過程中,嚴格遵守法律法規,做到儘快破案。」

「是,楊書記您放心。」孫紹剛下意識地一挺腰,他接著說道,「楊書記,還有件事要向您彙報一下,市局的費副局長...」

「孫局長,我這邊正在和外商談判,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晚些時候我會向你再了解情況。」孫紹剛沒說完就被楊炳君打斷了,「對了,你再向龐區長和姚副書記彙報一下。」

孫紹剛拿著電話苦笑,他的真正目的還沒說出來呢。楊炳君的指示是按照法律法規,他自己不知道么?可要是真的都按了法律法規我還找你楊書記彙報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地在和外商談判...

孫紹剛咧著嘴苦笑了半天又撥打了區長龐福文地電話,「我是市局的孫紹剛,有重要事情要和龐區長彙報一下。」

「龐區長正在開會?那我晚點再和旁區長彙報。」孫紹剛掛掉電話,臉上陰沉沉地,這次乾脆是龐福文的秘書接的。他奶奶個熊,看樣子真是把老子架到火堆上了。

孫紹剛醞釀了半天,把警帽往腦袋上一扣,準備先看看情況再說,他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至於向區委常委區政法委書記彙報的事,他想都沒想,那老頭已經住院有段時間了。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他盯著已經不是一日兩了,可惜那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還需要強大的支援啊。最近一段時間他沒少因為這個事情向市裡跑,表忠心的話說了一堆,承諾收到了幾個,就是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這心裡就是沒個底。

孫紹剛收拾心情,挺著有些發福的肚子進了大樓,在見到費義山之前,有10來個幹警遇到他和他打了招呼,他都是綳著臉微微點頭,可見到費義山的時候,應該說是那一瞬間,燦爛的笑容浮了上來。

「費局長,歡迎,歡迎啊。」孫紹剛遠遠的伸出右手,大步的走向費義山,下頜上一點贅肉因為笑的太燦爛而輕微顫抖起來。「歡迎費局長來林浦指導工作。」

孫紹剛不管費義山是否願意,一把抓住費義山的手,用力的握了幾下,久久不願放開。

「呵呵。我這次是因為私事來打擾的,孫局長不會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我就很高興嘍。」科班出身地費義山雖然對孫紹剛這種文職的局長看不上眼,可此時有求於人,不好擺出上司的架子,言語間倒還客氣。

「哪裡,哪裡,費局長言重了。您能來指導工作,可是區局上下的榮幸,歡迎都來不及呢。」孫紹剛微帶油光的臉上此時閃爍著紅潤的光澤,趕緊把費義山讓到沙發上坐下,自己陪坐在一邊。

「費局長,不知道這位是?」孫紹剛看著旁邊一直坐著沒站起來的商澤,向費義山詢問道。剛剛孫紹剛進了屋子,費義山給他面子還站了起來。而商澤坐在那裡喝茶,只是剛開始抬頭看了他一眼。

「孫局長,這可是位有能量的大人物,公安部地商處長,有機會你可要多親近親近。商處長這次來滬調查松河的火災,在調查過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功績較為卓著,回京之後就要升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副局長了。」

「商局長,幸會幸會。」孫紹剛屁股還沒坐穩。聽到費義山的介紹之後立刻站了起來。臉上不曾消失的笑容此時又燦爛了三分。孫紹剛一看商澤也就30出頭的樣子,可人家馬上就副廳級了,而且還是部里的實權職位,這可怠慢不得。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不是能力特強就是背後有人,哪種他都得小心。「商局長年輕有為,假以時日。想必又是部里的頂梁之柱啊。」

商澤仍然沒有站起來。面對孫紹剛伸過來地肥手,他只是伸手搭了一下。僅僅是那麼一碰就縮了回來,微微的對孫紹剛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孫紹剛不以為忤,在他看來,人家是京官,矜持一點算是正常,要是對他熱情的不得了那才怪了呢。

孫紹剛從機關里爬上來,是個油的不能再油的人物,待人接物上一點都不差,他是搞行政出身,對破案一知半解,但是搞關係可是門通。要說破案公安局有專職副局長,他只要在上面逼地緊的時候,逼一逼下面的人就可以了。

短短几分鐘之後,商澤面對孫紹剛的熱情也不好拿著冷臉,偶爾也會說上幾句。孫紹剛最想一直這麼胡扯下去,那樣就不用面對那個頭疼的事情,可他想躲也躲不掉。想想還是主動點引入話題吧,要不老費在心裡記住他這個茬就不好了。

「商局長,費局長,不知道這次視察對林浦公安局是否滿意,如果有不足地地方還請二位領導指出,全局上下一定及時改正。」孫紹剛屁股離開沙發,抬起點兒距離,滿面堆笑地說道。

費義山看了商澤一眼,發現商澤沒有接話的意思,他說道:「紹剛啊,我就不和你打馬虎眼了,今天你可是惹了大麻煩了,唉!」費義山說著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

「啊,費局長,這話從何說起?」孫紹剛一驚,半個身子站了起來,腰微微的躬著,他飛速的琢磨了一下最近做過的事,印象中沒有一件可以和「大麻煩」掛上勾,可是費義山說的煞有介事,不由得他不信。

「難道是孫磊抓回來的那兩個年輕人?」孫紹剛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他已經夠重視地了,可是這麼一想,可能重視地還沒到位。

「會不會是老費小題大做,在嚇唬自己?」孫紹剛想到這裡,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千辛萬苦才做到這個正處級局長,自己盯著上面的位置,可下面盯著自己地也不少,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人擠下去。

孫紹剛能做林浦區公安局的局長,是因為他走了市裡的門路,有人替他說了話。區里不好駁上面那位的面子,但是也有些不情不願,而且孫紹剛在區里左右逢源,這個老油條到現在仍沒站隊,以至於他在幾位有資格進行權力布局的區領導面前不受待見。之前他向區委書記和區長彙報的時候,對方的反應可見一斑。

「坐坐坐,不要激動。」費義山雙手向下壓了壓,「下午,林浦局抓回來兩個人。一男一女...」費義山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看了下孫紹剛的反應。

孫紹剛一驚,果然是這事兒,能勞動費義山親自出面,而且還有一位部里的人物,那兩個人來頭肯定不小。可是受害人姚斌是區委姚副書記的兒子,雖然不是自己地直接領導。那也是屬於現管一類的。另外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李冀中不知道什麼原因發了話,他更不可能草率處理。如果可能的話他根本不想因為這事得罪費義山,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在回來之前,局裡的某位副局長在費義山的壓力下將那兩人放了。但是孫磊竟然在王副局長要放人的時候插了一手,致使人沒放掉的時候接到了李冀中地指示。想到這裡孫紹剛就想扇孫磊幾耳刮子,竟然把這麼大的麻煩留在局裡,留給了他孫紹剛孫局長。

法律和原則不是孫紹剛現在考慮的問題。他考慮的是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損失最小,讓自己不要陷入麻煩之中。如果他現在放人,那勢必得罪姚天宏,李冀中問下來的時候他也無法交代,可不放人立刻就得罪費義山。還有那不為人知的背景人物。

兩害相權取其輕,奈何現在輕重他無法判斷,長時間左右逢源造成的性格讓孫紹剛決定拖一拖,拖上一天兩天的形勢就該明朗了,市政法委李書記那邊地進一步意見應該下來了。自己還會請示一下。看看李書記到底是什麼態度。

而且那兩個人畢竟捅了姚副書記的兒子,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姚斌現在死活不知,自己做出一副按規矩辦事的樣子,應該能夠拖下去。之後你們兩方掰腕子,誰的力氣大咱再倒向哪一方。孫紹剛一瞬間決定了自己接下去該怎麼辦,這是費義山和商澤當面壓力下。愣給逼出來地。

「報告費局長。下午在學府路一居民樓內,一男一女使用匕首刺傷了復大的一個學生。受傷學生生命垂危,被兩人指使手下從我局幹警手中搶走,現在不知道帶到什麼地方,傷者現在情況不明。那兩位嫌疑人被依法逮捕,現在正在我局候審。」孫紹剛騰的站了起來,大聲的報告著,義正嚴詞。

費義山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既然來到這裡,就不是和孫紹剛講道理講原則地,可孫紹剛就這麼不上路呢?費義山接下來地話就說不出口了,他在心裡恨恨的罵了孫紹剛幾句,目光掃過孫紹剛油汪汪的臉,嚴重閃過一道讓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孫紹剛心裡一顫,他知道費義山對他不滿了,不過他已經決定了,這戲不能不演下去。不用等李冀中的指示,只要姚天宏副書記等下趕到局裡,他所受的壓力就會平衡起來。人家的兒子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老費總不能再讓我放人了吧?那樣不用自己說話,老姚首先就會不幹。

「費局長,這是一起情節較為惡劣地案件,由於案發地點就在復大旁邊,受害人還是復大地學生,會引起較大社會反響,局裡不好輕易處理。不過我保證一切按照法律和原則,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這也是我區楊書記剛剛給我的指示。現在此案正在調查當中,如果有所進展,我會在第一時間向費局長和商局長彙報。」孫紹剛站地筆直,可惜他那體型讓他這種表現顯得較為滑稽。

「費局長,嫌疑人現在還沒有審訊,您看是不是先審一審?受害人的下落現在我們還沒有掌握,據我局幹警報告,受害人當時腹部中刀,受傷極其嚴重,弄不好現在已經死亡了。」孫紹剛的腰微微塌了塌,看似恭敬的向費義山請示,他心中想著左右逢源,可行動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在心理上已經有所偏頗。畢竟姚天宏和李冀中都是他看得見的得罪不起的人物,一言可以決定他的前途,比起費義山代表的那摸不到影的背景,姚天宏等人的威懾力要更強一些。可是他忽略了一點,費義山和商澤都知道市政法委書記李冀中發了話,可是二人仍沒退縮,這代表了什麼呢?

費義山聽到這裡,臉色唰的就黑了,臉上十分難看,孫紹剛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以為抓起來的那是什麼人?那是能隨便審的么?孫紹剛還有邀請他一起審訊的意思,這是在給他上眼藥。商澤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低著頭品茶,聽到這裡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射向孫紹剛,臉色也變的非常陰沉。

「審一審?什麼人有資格審那位陳公子?這個姓孫的真是不知死活。」商澤心裡轉過一個念頭。無論是費義山還是商澤,都指望著和陳郁搞好關係,能夠在以後的道路上或多或少的受到些照顧,關鍵時刻人家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前途。所以他們才賣力的表現,賣力的替陳郁辦事,特別是商澤,他是從京城過來的,陳家究竟是何等威勢,他再清楚不過。可是現在有人不知好歹的妨礙他們表現,這簡直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孫紹剛自以為是,不知不覺間將費義山和商澤往死里得罪。

這時,孫紹剛的秘書走了進來,在孫紹剛旁邊耳語了幾句。

孫紹剛聽過之後臉上泛起了一絲喜色,很快又掩蓋下去,他說道:「費局長,還有個情況要向您彙報一下,受害人姚斌是我區姚副書記的兒子,姚副書記剛剛趕到了公安局,您看?」

費義山的眉頭皺了皺,商澤也覺得很意外,之前陳郁並沒有和他們交流姚斌的情況,現在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有些麻煩。

如果僅僅是一個副書記的話,那還可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遇到兒子被捅了的副書記,那就有些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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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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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無知者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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