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警戒線

王孝宇王處長對蘇小小的關注，起因於年初的間諜事件。當時因為蘇小小的幾篇論文，引起了國外相關機構的注意，國外對蘇小小在原子物理方面論文的評估價值較高，如果論文內容屬實，對於新材料方面的研究，無疑會有較大的突破。特別是英國方面正在進行相應的研究項目，但是碰到了瓶頸，急需突破的前提下，蘇小小的成果就顯得很重要。

國內對於科學領域發生的事，反應方面要慢國外一拍，直到當初老毛子的一個交流團滯留上海，才引起相關部門的注意，最後因抓捕到一人，才引到蘇小小的身上。可惜，當時蘇小小因為身體原因陷入深度昏迷，王孝宇王處長對此無可奈何。

不過鑒於職業的敏感性，王孝宇敏銳的發現，事件本身有繼續挖掘的價值。復大的研究機構當初無疑被人侵入過，但是入侵者又被莫名的擊退，王孝宇調查過後根本無法發現是哪方所為。第二天又有英國駐上海領館武官被扔在街頭，發現時神志不清，大叫自己是詹姆斯邦德，這更加引起了王孝宇的聯想。

王孝宇雖然調查清楚了間諜的目的，但是進一步挖掘卻無法下手，於是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昏迷中的蘇小小身上，派人24小時監視。

果然王孝宇抓到了蛛絲馬跡，在預定通訊時間，他安排在東方醫院的手下失去聯絡，他緊急安排臨近的公安東方分局派人去遲滯對方，自己帶著大批人手緊接著趕到。

王孝宇以為自己的陷阱捕到了獵物，以為抓到了洞里地地老鼠。哪想到揭開迷霧之後，裡面跳出來是吃人的猛獸，頗有些得意的王孝宇被駭了一大跳。不知道哪方的高人當場給了他個下馬威，事後還迷迷糊糊的如在夢中，後來又有一隊空軍的特種部隊從天而降，把他的人當場繳了械。

王孝宇這個虧吃的不明不白，憋了一肚子氣。除了當場出現地空軍駐上海一個飛行團的副團長之外，竟然再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蘇小小的下落讓他找到了。陳郁當時的行走路線並不隱秘，是直接趕往空軍醫院的。

讓王孝宇感覺神奇的一點是，醫生斷定挺不過一周的蘇小小竟然活了下來，為了得到這個消息他可是費了不少力氣。王孝宇研究過事情地始末之後，對於間諜案的關心，轉到了蘇小小的身上。綜合抓捕間諜的口供，王孝宇也認識到了蘇小小研究成果的價值，他向上級做了彙報。上級並沒有太重視，但也責成他跟進。

王孝宇一方面是處於職業地特性，另一方面是他本身不服輸的性格，幾個月過去了，他一直都安排人在監視著。空軍醫院的敏感性。讓他手下的人行動不那麼順暢，後來想了個辦法，通過內部途徑安排人去住院，這才解決了。

這幾天王處長忙的焦頭爛額，中央大首長過些天要來上海。參加復大百年校慶。警衛工作現在就在準備。所有同行都不敢懈怠，惟恐出了紕漏。王孝宇剛剛得到在空軍醫院手下地彙報之後，精神很是一振，立刻趕到空軍醫院，想要在第一時間和蘇小小交流一下，以確定蘇小小地價值，然後再決定進一步的行動。

王孝宇接到彙報時所處位置離空軍醫院不遠。趕到的很快。到了空軍醫院之後，他立刻找到了老院長周育群少將。

「周院長。我是國安部門的，有些事情需要向你院的一個病人做些詢問調查，請您協助。」王孝宇出示了證件，言簡意賅的說道。

周育群接過王孝宇的證件看了看，確實是國安部門地，他將證件遞迴王孝宇說道：「叫什麼，我查一查。」

周育群老院長很配合，既然是國安部門地同志，沒有必要刁難。而且老院長很果決，國安和軍隊雖然不是一個系統，但彼此之間聯繫緊密，認同感還是有一些的。如果是警察找上來，老院長雖然覺悟很高，可能也會不那麼痛快。

「蘇小小，在特護病房。」王孝宇說道，他這次可是攜著必勝地決心來的，拖了這麼久，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要不然，這對他來說可是個折磨。

「哦？」周育群推了推眼鏡，沒有表現出詫異來，他說道：「恐怕不太方便，上級有命令，這個蘇小小是重要人物，她的一切屬於秘密範圍。」

周育群早已經得到丁謂的囑託，要對陳郁大開方便之門，另外陳郁出手大方，捐了500萬給空軍醫院以改善醫院的醫療和研究條件。周育群自然對陳郁帶來的病人很上心，在蘇小小的治療和療養方面，極盡心力，倒也值了陳郁的投入。

現在有人想要調查蘇小小，而且還不是陳郁打過招呼的，周育群很警惕，但也有些為難。國安部門的人，或許真的有什麼事呢，不過周育群猶豫片刻，有了決定。他覺得自己要有職業道德，要對得起陳郁的投入，不能這麼輕易的讓人打擾了蘇小小。

王孝宇皺起了眉頭，他很少遇到過拿出證件而對方不配合的情況，微一遲疑之後他說道：「周院長，這個人對國安方面很重要，我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只要找她了解一下情況就行，請您務必配合。」

王孝宇雖然是國安的，但是軍隊也是強力部門，而且周育群是將軍，和他相比，就算僅僅是個院長，身份上也要超出他不少，他不可能對周育群來硬的。

周育群搖頭，表情現得非常為難，「沒有上級的命令，我無法決定。不過即使你見到她，估計也難以達成目的。蘇小小昏迷日久，今天才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和人交流很困難。」

周育群敷衍著王孝宇，同時產生了一些疑問，國安雖然無孔不入，可空軍醫院這地方，而且蘇小小還是被特別保護的。他們怎麼能這麼及時得到消息？今天蘇小小醒來，除了貼身保護照顧蘇小小地吳丹和李雲這兩個陳郁請來的警衛局保鏢，他可是前幾個知曉的，而且給蘇小小做的檢查都是他親自安排的，到現在也沒過多久，國安就知道了？

「這樣吧，周院長，程序方面請我的上級協調一下。今天我一定要見到蘇小小。這很重要。」王孝宇好說歹說，周育群就是油鹽不進，他也有些惱火，只好把上級拋了出來。

國安上海局局長的電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周育群雖然還想拒絕。可最後突然想到些事情，臨時又改變了注意，他同意了。

望著王孝宇急匆匆地背影，周育群沒有緊著跟上去，老院長臉上帶了點幸災樂禍。偶爾閃過一絲恍然。王孝宇帶著手下快步的趕往特護病房區。多日投入的精力就快有了結果，王孝宇有點兒興奮。如果真能從蘇小小那裡得到有價值的東西，這個功勞是少不了他的。

在特護病房區，王孝宇走過之時，微不可查的向一個敞開一半的病房了點了點頭，直向最裡面走去，最裡面一間就是目標所在。

「站住。」輪值保護蘇小小的康猛看到了這一票人。當他發現這些人越過了平時他們輪值地幾個人住的特護病房。直接奔蘇小小這間，他立刻大聲喝道。

「國安。立刻讓開，我們在辦案。」王孝宇可沒發現康猛有值得他尊敬的地方，只是掏出證件向康猛一晃，帶著人就要走過去。

「一邊兒去，再往上湊，可別怪我不客氣。」康猛可不管你是國安公安什麼的，他只知道陳郁的命令，陳郁讓他保護好蘇小小，他絕對會一絲不苟地執行。康猛把胳膊一橫，把整個空間都擋住了，他怒視著王孝宇等人，毫不相讓。

「嗯？」王孝宇直接走到康猛面前，康猛高大的身形並沒有給他太大的壓力，他是強硬慣了的人，國安這個招牌讓他無往而不利，怎麼會因為康猛的攔截而退縮？

「讓開。」王孝宇喝了一聲，伸手推了推康猛地胳膊，結果康猛紋絲不動。

王孝宇犟脾氣上來了，他使勁地再一推，還是推不動，康猛可不會任他動作而沒反應，在王孝宇用力的時候胳膊一抖，差點把王孝宇抖翻在那裡，饒是王孝宇反應迅速，卸了那股力，仍然蹬蹬蹬後退好幾步，腳一歪，差點倒在地上，身後的幾個手下趕緊扯了他一把，將他扶住。

王孝宇的眼睛眯了起來，銳利的看著康猛，結果看到的是康猛銅鈴一樣的大眼睛，目光猛烈很兇悍。

王孝宇沒辦法，下巴一揚，示意手下一起上，搬開這個障礙。

「止步！」

這時一聲清脆堅定不容抗拒地嬌喝聲響起，隨即「嘩啦」兩聲槍上膛地聲音。

「你們已經闖入警戒區域，請即刻離開，退到警戒線之外。10秒之後，如未出示授權，將立即予以擊斃。」

「十，九，八，七...」讀秒聲隨即響起。

康猛一看，原來是吳丹和李雲兩個中警的女警衛發現出了狀況及時出現，他抱著肩膀向一邊側了側，不過仍隱隱威脅著王孝宇等人。

看著王孝宇等人目瞪口呆，下巴要驚掉地樣子，康猛心裡有些爽快。

面對著吳丹李雲二人直指要害的槍口，嬌俏卻無表情的面容，沒有絲毫波動的目光，還有那冰冷的讀秒聲，即使是王孝宇這種見多識廣，心硬似鐵的人物，心裡也不禁撲嗵亂跳。看那架勢，可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媽的，警戒線在哪裡，退，快退...」王孝宇一邊罵娘，一邊大聲喊道，眼睛還在掃著找警戒線。

這種作風，方式，王孝宇見過，這可真的不僅是威脅。更不是玩笑，一旦超出那兩個姑娘讀秒的時間限制，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孝宇驅趕著幾個手下，亂鬨哄地向後退去，有兩個手下不明所以，甚至也掏出了手槍，被他扯著一路退向走廊另一邊。

直到覺得差不多了，王孝宇才停住腳步。抹了一把頭上急出的汗。遠遠的那兩個英氣逼人的姑娘手槍收了起來，讓他鬆了口氣。但是那兩個人的目光仍然鎖定在他們的身上，他的寒毛有些發炸。

「頭兒，怕她們幹嘛，我們是國安，我們也有槍...」一個掏出槍的年輕人嚷嚷了一句，有些不滿意地樣子。

「閉嘴。」王孝宇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年輕人一縮脖子閃到一邊。嘴裡仍在嘟囔，顯然很不服氣。

「頭兒，這兩個女的是什麼人啊，我怎麼覺得她們真的會開槍呢？」另一個穩重些的問道。

「天字型大小的警衛。」王孝宇有些沮喪，有氣無力的哼道。「退的不快，子彈就打到身上了。」

「中南海保鏢？」一個年輕人驚道。

「啊，真地？」另一個年輕人湊了上來。

跟王孝宇一起來的國安警員都是年輕人，受過訓練卻經驗不足，比不上王孝宇見多識廣。聽王孝宇這麼一說都興緻勃勃的談論起來。目光頻頻看向吳丹，李雲二人，剛剛吃的癟被他們拋在腦後。

中警的警衛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偶有中央大首長來到上海，首長身邊地警衛都是，前期指導工作，也是中警的特派員來完成。運氣好的話。他們還能和首長照個面。而且市委書記夏國新級別也到了。他的身邊也有那些天字型大小的保鏢。不過今天這架勢，還是兩個英氣勃勃地女警衛。卻讓他們新鮮地不得了，興緻高昂。不管怎麼說，王孝宇的這些手下都是年輕人，這種反應算是正常。

「假不了。」王孝宇有氣無力的說道。

「小李，去看看她們說的警戒線在什麼地方。」王孝宇顯然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對身邊一個年輕人命令道。

「是，頭兒。」小李應了一聲，有點兒興奮的向前走去。

「小心點兒。」王孝宇喝道。小李雖然興奮，但是王孝宇的話他卻會聽，試探著向吳丹等人接近，看著兩個女警衛地反應。一直走了10米左右也沒事，在離吳丹李雲8米左右地時候，兩個姑娘伸手摸向腰間。

小李趕緊停住腳步，向後退去，看看兩個姑娘沒有接下來的反應，他仔細地在地上看著，看了幾遍也沒發現所謂的警戒線。

後來他又試探了一下，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吳丹和李雲二人身上的危險氣息就會變得十分強烈，他很無奈的發現，那個位置，走廊的一邊，原來是個垃圾桶。

回來向王孝宇一彙報，王孝宇差點氣翻在那裡，他哪知道，那是兩個姑娘心理上的警戒線，從接到中警賀梅賀處長的命令，讓她們聽陳郁的指示，她們一直盡職盡責，此時王孝宇吃癟，也是必然。

「，撤。」

徘徊了半天之後，王孝宇終於發現，這幾個人，包括那個大個子壯漢，根本都是無法溝通的人。王孝宇沮喪之下，只能撤了，回去之後，再另想辦法。

離開醫院之前，周育群老院長樂呵呵的對王孝宇說了一句，「王處長，謝謝你們國安對空軍醫院創收方面的支持啊，那個特護病房還要不要繼續包下去了？」

原來周育群老院長思索之下，終於想通了國安方面監視蘇小小的手段，通過內部關係送進來所謂的「病人」，雖然是內部關係，但是價格也是不菲，未免覺得王孝宇小題大做了。

王孝宇聞聽后，幾乎是落荒而逃，大失面子。

陳郁趕到空軍醫院時，正巧碰到王孝宇等人撤退，陳郁覺得王孝宇面熟，但是他急著看看蘇小小怎麼樣了，沒去仔細想，和王孝宇擦肩而過。

周育群老院長對陳鬱熱情的不得了，親自陪著陳郁來到特護病房。